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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 > 第43章 第43章
    林宛安用手掌撑着腮帮子,好奇地看向思琴,很想问问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就因为她是长公主送来的人,自己就不敢动她了?

    还没当上侍妾呢,倒先摆起王妃的谱了。

    “你起身吧。”林宛安站起身,往屋里走,廊下日头太盛了,晒得她脑袋有些晕。 m.a

    思琴见状大喜,果然她把长公主殿下搬出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她可不像那些老家伙想着从王妃手里讨管家权。林宛安嫁过来是正妃,想要在王府永远拥有绝对话语权跟必须把管家权抓在自己手里,傻子才会分出去。

    她想要的不是管家权,她对钱权这些俗物都没有兴趣,她只对那个清冷的如寒江月一般,让人不敢高攀的男人感兴趣。

    五年前,她被送到楚王府。那一日傍晚,晚霞漫天,凉风怡人,她跟着长公主殿下往王府里走。长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她一回头便见到那个纵马长街,张扬恣意,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连眉眼都张扬精致,满天烟霞沦为陪衬。

    彼时,长公主想为王爷说亲事,可王爷一万个不愿意,甚至直接住在军营连王府都不回了。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月后,长公主妥协,暂时放下了说亲的念头。却从公主府选了几个漂亮又能干的侍女亲自送来楚王府,她被选在其列。

    谁都知道,长公主给王爷送贴身侍女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王爷自己也知道。碍于当时长公主已经退了一步,傅景渊作为晚辈也不好一直拂长辈的面子,马鞭一指,把她留了下来。

    她现在都能清晰地想起傅景渊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掠过时,心跳快到无法控制、大脑一片空白的轻微窒息感,之后满心满眼只剩下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本以为傅景渊留下了自己,便很快能站在傅景渊身侧。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肖想王妃侧妃的位子,可即便是让她做个侍妾,她也求之不得。

    可傅景渊在王府整整十日,却一次也不曾召见她,之后总有大大小小的祸乱,傅景渊回府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说出来可笑,她在王府五年,可见到傅景渊的次数竟然屈指可数。

    这次傅景渊回京,她欣喜的不能自抑,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了。她是棋明堂的大丫鬟,是傅景渊的贴身侍女,偌大一个棋明堂只有她能光明正大接近傅景渊,简直是天赐良机。

    奈何傅景渊性子较之前几年更为孤冷,眼神也越来越骇人,她连傅景渊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本想着自己安心等着,等王爷那一天开窍了想纳妾了,自然会想到自己的。

    傅景渊亲自跪求林宛安的事情,宛若一道惊雷炸在她头顶,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傅景渊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但能让冷心冷情的傅景渊弯了膝盖去求娶一个女人,在她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太嫉妒林宛安了,从前只要那人分给她一丝眼波,就足以让她心神激荡好几日;如今竟然跳出来这样一个能让傅景渊心甘情愿驻足的人,前后落差太大,她实在是不甘心。

    昨日她虽然没来棋明堂,却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作,知道傅景渊二话不说把徐嬷嬷送走时,她心里其实很没底;她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去见林宛安,可直到棋明堂那边散了,也没人来处罚自己。

    那时候,她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处,随即陷入巨大的欢喜中。其实王爷心里还是有她的,没去见王妃她有私心,也确实该受处罚,可一下午风平浪静,显然是傅景渊保下了自己。

    激动了一晚上没睡好,她今日是特地梳妆了一番才来棋明堂的。至于穿白衣,她确有私心,尚在长公主府时,长公主向傅景渊打听大概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彼时,那般排斥娶亲成家的傅景渊当真歪头仔细思考了一番,满脸僵硬的说大概是穿白衣的。

    长公主对他这个说法没好气,自动忽略了这句说了和没说一样的标准,语重心长接着开导他。

    这话,长公主没上心,她却记在心里了。

    所以,自从她进了楚王府,一直都穿白衣。今日穿白衣,是因为她有绝对的自信,在阖府上下红影深深的时候,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更何况,只有她,知道傅景渊喜欢白衣。

    想到这里,思琴压住眼中炙热的喜悦,挺直了脖子跟在林宛安身后踏进棋明堂。

    日光移到正中,前厅大门开着,珠帘挡不住阳光调皮的步子,一晃神便满室亮堂。

    林宛安觉得热,往里走了一重门,拐进耳房,吩咐初夏传膳,然后脚步一顿,“让人端个冰笼来吧。”

    她提着裙子跨过门槛,眼里盛着不耐,八月的正午十足燥热,又来了一个让人懒得应付的人,林宛安突然想很任性不讲规矩的把这个思琴直接弄走。

    “王妃,这个季节最易凉气入体,您还是......”

    林宛安没把初雪的话放在心上,冰笼一放在桌上,她马上把手伸进寒气里面,然后把冰冰凉的手掌贴着脸颊额头凉了凉,才觉得脑子清明了一些。

    她坐在软塌上捞寒气,跟着进来的思琴一点没闲着,林宛安看着她直接走向多宝阁,从上层拿下一个木匣子,然后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王妃畏热也莫要离这冰气太近了,奴婢给王妃添些香吧。”她一边说,一边将冰笼上的雕花笼盖拿起来放在一侧,“这是用薄荷、艾草、桉叶和紫苏草添了香料制成的香露,滴在冰笼或者香薰炉里,最是提神醒脑,又能解暑,王爷夜间读书时常用。”

    林宛安看着那个木匣子里整整齐齐码了十几个青瓷瓶子,最上方空了一个,约莫是傅景渊回京之后有用过。

    冰笼缓缓往外冒着白烟,林宛安看着那个长长的木匣子有些出神。十几瓶香露,放置在棋明堂,足以说明思琴并没有说谎诓她,傅景渊一定常用所以才会备这么多。

    按道理说,下人告诉她傅景渊的日常喜好,她应该自己长心眼默默记下来才对;无论怎样,都不应该是她现在这种心里闷闷的,还有股酸涩的感觉,觉得这思琴的声音当真刺耳,半点也让人听不下去。

    林宛安默默观察了思琴一会,发现她时不时便要在屋里走一走,再随手拿个什么东西回来。林宛安觉得她取过来的几样东西,在正午时分阳光炽烈的时候,都颇有用处,但心里的怪异感却越来越浓烈。

    她这是想表现出她对这里有多熟悉吗?还是想传达出她更了解更熟悉傅景渊?

    这一刻,林宛安竟然出奇地想念初夏。初雪性子安静,话也不多,说的少做得多,每个人应该都会喜欢自己身边有个这样靠谱的人。

    可现在,林宛安第一次觉得,其实,初雪太闷了。怎么只由着这个思琴一直和她说话呢,初雪插进来和她聊两句不好吗?

    林宛安给初雪投去了一个幽怨带着点可怜的眼神,奈何对方一直忙着给她添茶水,理软塌,生怕她有半分不舒服,根本没收到她的暗示。

    满怀期待的小姑娘垂头丧气转身,将手放在冰笼蒸腾而出的雾气里,脸颊也凉凉地,鼻尖嗅到紫苏和玉兰的香味。

    一切看起来都极其舒适,除了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思琴绵言细语不停在说傅景渊的喜好作息,平时爱吃些什么菜。

    出于一种诡异的求知心理,林宛安并没有出言打断她。

    诚然,对于这个眼波流转,看起来娇媚婉转的思琴,打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不起来。但是吧,这也不妨碍她一边抵触,一边悄咪咪的记一些傅景渊的习惯。

    林宛安都想唾弃自己,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那种别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边抗拒又一边暗戳戳的违反原则。

    好在命运还是比较眷顾她的,舍不得让她唾弃自己太久,初夏便回来了。

    林宛安看到初夏那张有些圆圆的脸时,一双杏眸里仿佛点了一簇烟花一样,霎时间亮了起来。怎么突然觉得初夏这么可爱了呢?

    初夏一脸疑惑走过来,心里默默嘀咕。王妃刚才一见她那莫名兴奋激动地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觉得这个表情看得她后背凉飕飕的呢?

    “王妃,午膳是摆在正厅,还是到这里吃呢?”

    林宛安提起精神:“王爷还没回来吗?”

    傅景渊早上出门时,说了中午可能回不来;还说若他没回来,让她自己按时用饭便可。她知道军务重要,可还是下意识想让傅景渊能回来用饭。

    初夏往前又走了两步,道:“刚刚傅离回来传话,说事情还未处理完,王爷便不回了,会在兵部用饭。”

    “哦。”

    林宛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初雪连忙上前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思琴站在一旁神色莫名,只有初夏满脸狭促的笑意。

    “王妃,奴婢还没说完呢。”初夏拿起桌上的小扇,轻轻将冰笼溢出来的寒气扇向林宛安,眉飞色舞。“傅离还帮王爷带话了。”

    她注意到林宛安微微偏过来的脸颊,和突然就挺直了的脊背,也顾不上扇风了,索性将小扇放在桌上。林宛安对什么事情特别关注时,就会坐得非常端正,手也会不自觉抓住衣袖。初雪初夏跟了她许多年,这个小习惯早就摸索出来了。

    初夏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平日里有点什么事恨不得嚷嚷的身边人都知道了,现在更是一股脑都说出来,“王爷叮嘱,王妃一定要好好用饭,莫要挑食,要记得歇个午觉,睡前不许再看账本了。”

    林宛安别别扭扭问道:“这些当真是王爷说的?”

    初夏一想到傅离整个人僵硬着,一字一顿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场面,不由得笑出声来,还不忘和林宛安分享:“王妃明鉴,都是王爷亲口嘱咐的,傅离转述给奴婢时,生怕少说了一个字,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林宛安莞尔,想到那个场面,眉眼都弯了。确实,傅离常年在男人堆里打滚,看起来面色冷肃,其实心思单纯的很。这些话自然不可能是傅离想出来的。

    傅景渊一直以来仿佛都觉得她吃的很少一样,只要见面总会叮嘱她平日里要多吃些饭食。林宛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发自内心觉得傅景渊可能对自己有一些误解。

    难道,他真的觉得她很瘦吗?

    还是傅景渊真的把她当小孩子了?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多吃饭、乖乖睡觉之类的话。这种话怎么想都觉得是在照看小孩子一样。

    林宛安郁卒,觉得自己真应该正儿八经和他讨论一下自己脸上的肉了。

    她笑模笑样和初夏说了几句,一扭头发现思琴竟然还站在屋里,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思琴的心思欲望明明白白都写在脸上,林宛安看得分明。她以为,昨日那些下人的胃口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今个儿这个更是胆大包天。竟然是想要傅景渊吗?

    林宛安没什么心思理她,淡淡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此后,便在棋明堂的外院做管事丫鬟吧。”

    这是一招很明显的明升暗降,思琴也听出来了,当下大惊失色,急忙道:“王妃,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可奴婢知错,下次绝不敢犯,求王妃开恩啊。”

    棋明堂内殿的大丫鬟,时常行走内殿,日日都能见到王爷王妃,即便不是管事丫头,在府中下人里也是横着走的。这个道理和陛下身边御用的公公,连二品大员见到都要拱手赔笑如出一辙。

    更何况,思琴从长公主府出来,容貌仪态都及格,每天在王爷身边打转,不定何时便会被王爷收了房。

    这诸多便利,都是外院的丫头垫着脚都摸不到的。一旦到了外院,这棋明堂的正殿怕是轻易进不得了。

    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并没有打动林宛安,反而让她脸色更加冷淡,“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你当谨记。让你去管事,你是哪里不满吗?”

    林宛安在敲打她牢记尊卑,思琴咬紧下唇,万般不愿,“奴婢熟知棋明堂,定能伺候好王妃,只愿能随侍王妃身侧。”

    “你在王府多年,向来对诸多事宜都再熟悉不过,便到外院替我分忧吧。”

    一句话落下,林宛安就不在看跪在那边脸色发白的思琴了。她再端方识大体,也不会想在刚刚新婚的日子里,放一个天天觊觎自己夫君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乱晃。

    林宛安从小便觉得这时代对于女子太过不公,正妻若是刻意阻挠,不让夫君纳妾,免不了落得个妒妇,不尊三从四德的坏名头,闹得家宅不宁。可试问一下,那个女子能笑盈盈的帮着夫君纳一房又一房年轻貌美的小妾,而无动于衷的。即便夫妻二人之间毫无情分可言,也得为了自己的孩儿着想。

    关于傅景渊纳妾这一件事上,她半句也不会多言;可同样的,也别指望她能对着一堆莺莺燕燕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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