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韩烟树早就没什么耐心可言，可今天碰巧他心情好，开恩似的挨个点开听了一遍，他都能想象得到贾伟是如何咬牙切齿发下这堆语音的，原来昨天真的不止一个惊喜等着他。
“回头把酒店的照片给我发过来，我纪念一下。”韩烟树敲了一行字过去。
贾伟也从语音转到文字：“屁！你以为自己霸道总裁呢，早让人客房打扫完了。”
韩烟树有点遗憾，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必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最近几天没事少打扰我，少来我家打扰我。”韩烟树发道。
贾伟坐在椅子上转了几圈，成功地把脑袋甩开一个缝儿，有点云开月明的意思。
“呵，男人。”他能说什么，他一个快三十年的单身狗，迄今为止还是一个处，他有苦说不出，也果断拒绝吃狗粮，所以他直接把韩烟树拉黑了。
韩烟树接连发的几条消息石沉大海，看到界面上的提示消息，他哭笑不得，“狗东西，胆子大了不少。”(m.a
“还是不太喜欢，不过，给你做饭这件事还是挺喜欢的。”韩烟树忍不住隔着桌子捏了捏楚归航的下巴，亲了一口。
“什么土味情话，你一个前任影帝能不能有点出息。”楚归航嘴角挂笑，怎么能让韩烟树一直得意下去，这种事情必须找回场子。
一顿饭吃得十分漫长，韩烟树一口没动，却半点没觉得饿。
“茶几上的剧本，谁的？不错。”韩烟树闲着无聊翻了几页。
“陈牧，一个小导演，你认识？”楚归航擦了擦嘴道。
韩烟树摇头，“没有，谁介绍给你的？”
“徐然。”
“主角？”
“不是，客串，没多少戏份。”
“原来是友情出演，徐然打哪认识的？靠谱不靠谱？”
有贾伟这个经纪人其实不会出多大的问题，可一涉及到楚归航的事情他又放心不下，恨不得事事亲为。
“聂导的戏我都拍了，还担心什么大尺度的戏份。”
“那你是天真了，你知道风暖阳是靠哪部电影火起来的吗？”
“那部禁片吧？果然女演员和男演员不一样。”
韩烟树摇头，“其实当时差点真刀真枪，万幸导演还有底线，其实拍完那部电影之后导演抑郁了很久。女演员到底比男演员要难很多，虽然没有说封杀，但是也差不多。还好现在人家也是国际影后，还真是塞翁失马。”
“牺牲是够大的。”楚归航唏嘘。
“换做是你，你会能做到那种程度吗？”韩烟树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不过，我这辈都不想做那种尝试。其实艺术有很多表现手段，我不觉得那种实拍表现力更好。太西方化了，中国的电影多数是含蓄的。”
“我看未必，现在的电视剧吻戏尺度也不小，你那是没拍过，这种事情你可以问问徐然和乐城。”
“那还不如当一辈子的配角。”楚归航脱口而出。
韩烟树摇头道：“你这个想法倒是清奇，哪有演员不想当主角的。”他觉得小孩现在还是太小，若在圈子里再浸淫几年，也不会有如此单纯的想法了。
手机上跳出一条未存号码的消息，韩烟树扫了一眼，眸色一暗，“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还是那个半旧飘香的老面馆，依旧冷清。老板和老板娘坐在风扇下吹着凉风，电视的频道定在了经典怀旧剧场。就像现在的小朋友热衷追韩剧美剧一样，老人对过去的东西也有一种偏执的喜爱。
韩落坐在靠窗位置，桌上放着满满一碗炸酱面，这人嗦得欢快，吃一口面就一口大蒜瓣。或许是韩烟树今天心情好，连带着觉着韩落脸上的冷意也退了几分。
俩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一碗炸酱面见了底，韩落才缓缓开口：“楚归航客串的电影我也要上。”
韩烟树抽烟的手一抖，“什么电影？”他决定装糊涂。
韩落冷笑，“咱俩都是一个藤上结出来的葫芦，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别跟我耍花招，昨天晚上你俩在一块，你那小男朋友什么都没说？”
“这倒是奇怪，普通情侣尚不能事事都拿出来分享，更何况我们这种演员了。”
“行，既然你不想承认，那我相信你，我等你的答案。”韩落说完也点了一根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没有抽，任由一根烟燃到了头，烧了手。
“多少年了，没事回家看看老头子。”韩落突然说道，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好像外面有什么奇异风景一般，其实巷子里除了成片的矮房就是胡同，哪里有什么值得再看一眼的东西。
“家？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的家在你昨天踩点的那个小区里，家里只有一个人。”韩烟树冷冷说道。
店里的风扇嗡嗡转着，热风比冷风更甚。
楚归航这边刚吃完饭就被老头一个电话叫去了医院。还没走到病房，他就听到里面阵阵咳嗽声。
“进……进来。”韩山河刚说三个字便咳嗽个没完，楚归航跑过去给老头倒了杯水，顺了顺后背。
“你这老头，住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严重了？”
“好多了……咳咳……，刚才嘴馋偷吃几个小龙虾。”
“得，这是嫌病好的慢。”楚归航坐在凳子上一僵，半晌脸色才缓过来。
老头关心道：“我看你这脸色儿，跟我也没差多少，小年轻的身体就这样，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能不能两条腿走路都两说。”
“嘿，你这老头还来劲儿了，我就昨天没睡好，你还真别挤兑我。我能不能活到你这个岁数都难说。”
韩山河骂道：“呸，小孩子满嘴胡话，大风吹去。”
“骂人也不见你咳嗽，老头，舞台剧马上就上映了，你到时候去不去？”楚归航问。
“我不去你还不演了，臭小子。”
楚归航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门口进来一个人。楚归航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韩落。
“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病房里传出两句想同的话，一句来自楚归航，一句来自韩山河。
“儿子看爸爸不是天经地义，倒是你这个别人的小男朋友在这是几个意思？”韩落放下手里的果篮走到楚归航身边问道。
“滚！”韩山河抄起桌上的果篮朝韩山河丢去。
水果噼里啪啦滚了一地，韩落把水果重新捡起来装进果篮，“还有力气打我，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知道韩落离开，楚归航才反应过来，上一次他明明问过韩烟树，可当时韩烟树是怎么说的，‘听说过，一个老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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