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大卫说完开始摔剧本，原来所有的导演都喜欢摔剧本。
周围认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平时笑得最多的徐言编剧也没了表情。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韩烟树径直走到风暖阳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俩人从片场离开，走到菜市场后门的小巷里。
近旁都是满满登登的垃圾桶，菜叶和各种果皮堆放一地，上面蒙了一层苍蝇，味道熏人。
风暖阳嫌弃地捏着鼻子道：“韩老师主动约我实在是少见。”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韩烟树。 m.a
看着韩烟树接过烟，风暖阳的眼角带笑，点着了自己嘴上这根，韩烟树手指一翻把烟丢在地上，捻成碎渣。风暖阳再也笑不出来。“这点面子都不给？”
“你和他说了什么？”韩烟树冷冷道。
风暖阳吐出一口烟，扯了扯皱了的衣服才缓缓道：“没说什么，只不过说说你那个替身哥哥和带你入行的恩师之间的故事而已。”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韩烟树揣倒在垃圾桶旁，风暖阳的脸色冷若冰封，他把烟吐掉，讽刺道：“韩老师既然敢做，为什么害怕人说？难道当年你没和你的老师在酒店里整整待了三天两夜？最后把我顶替掉，还是你断了你替身哥哥所有的路？不过我倒是好奇，你那小男朋友知道这些，还会不会继续待在你身边。”
“小男朋友？韩落还跟你说了什么？”韩烟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低头点着，没有抽而是放在手里任由烟火一明一灭地烧着。
风暖阳想站起来，韩烟树又把他踹回原地，他抬头道：“韩老师，不要像一个野蛮人一样。请把你的脚拿开。”
看着胸口上的脚一点点离开，风暖阳刚想站起来，人再次跌落在垃圾桶边上，“韩烟树！你不要太过分！”
韩烟树的脸丝毫表情都没有，可一双眼睛却冷得很，“我最后警告你一遍，风暖阳，我的事情你少管。我离开多年，在圈子里认识的人还是比你多，你若再敢动楚归航一根手指头，你可以试试，这个圈子里有没有你的位置。”说完韩烟树转头离开。
风暖阳嗤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韩老师。你的小男朋友听到那些录音的表情可比你现在丰富多了。”
韩烟树去而复返，手上的烟捻灭在风暖阳的脸边。“我会成全你。”
韩烟树再次回到片场的时候才知道大卫调了拍摄顺序，楚归航的戏份安排在三天后。
“韩老师，大卫导演说，要是航哥没达到预期，他会直接换人。”徐然苦着脸说着，他开始担心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也面临同样的命运。
“他回去了？”韩烟树问。
乐城走近道：“应该没有，他自己推轮椅走的，不让我?z跟着。”
“嗯。”韩烟树说完也转身离开。
徐然担心道：“你说航哥不会真的不演了吧？”
“翟震是你哥？”乐城忽然说了一句不想关的话。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有这样的哥，我现在都横着走，翟总是我的大老板，我也想跟他沾亲带故。”徐然叹了口气。
看徐然的样子不似作伪，乐城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你应该你问问你妈妈，你法律上的哥哥是不是叫翟震。前阶段，我和我父亲参加了一个慈善拍卖会，在会上碰见了你妈妈和翟震父子。”
这句话简直是一颗炸|弹，徐然被炸得外焦里内，他一脸不敢相信，“你真没骗我？！”
“和你说，是让你去打打招呼，你哥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或许可以帮帮你的航哥。”乐城担心地看着韩烟树离开的方向，风暖阳一脸怒意的回来，他就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翻篇过去。他父亲只是有钱而已，这个圈子还是要圈子里的人说话才好用。
“我，我，我晚上，不，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问。”徐然想都不敢想，翟总是他名义上的哥哥？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可乐城又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
躲在角落里，徐然的手不争气地抖成筛子，一想到楚归航，他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顾凉韩坐在翟震的对面，好奇地弯腰看，可惜翟震这人有一个怪毛病，电话从来不存姓名。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记下来的。
“不会是你家徐然吧？”一脸春风化雨的表情，顾凉韩不作第二个猜想。
“滚。”翟震开始捻人。
“得，翟总用完就丢的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合作的事情你还是考虑考虑。”说完顾凉韩拿着合同离开。
“磕巴什么！有事说话！”翟震不耐烦道。
徐然手一?N嗖，意外挂了电话，在他天人交战会被翟总怎么大卸八块的时候，翟总竟然把电话打了过来。
“哪来的胆子挂我电话。”
徐然都快哭了，他连问都不敢问了。
“说话，再不说话，你以后的片酬一分都别想拿到。”
“别，翟，翟总。我问，问你个事情，听说，你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我妈妈是不是你继母啊？”说完，徐然已经准备洗干净脖子等着了。
“今天才想起来问，早干什么去了。”翟震揉了揉头，偏头疼好像比之前还严重。
“啊？！”徐然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徐然这人的脑回路跟常人不同，正常这种事情求助自己母亲不应该来得更快一些？翟震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玩意儿。
“有事就说，没事我没时间跟你耽误。”翟震的食指习惯性敲着桌子。
徐然咽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过两天有。”说完挂了电话，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心口，自己这算是撞大运吗？
翟震看着挂了的电话若有所思，贾伟接到翟震的电话以为出了大事，没想到翟总三句话不离徐然，关键是徐然已经进组拍戏了，也乖的很，能惹出什么事来？
翟震还是放心不下，让秘术定了三天后飞往南方小镇的机票。
韩烟树找到楚归航的时候，楚归航一个人在废弃的校舍边上，西斜的太阳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韩烟树双手搭在楚归航的轮椅上，蹲下身问道。
“有。”
听到这个答案，韩烟树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其实他根本不想回忆那些事情。
“我觉得我演得还行，真的有那么不堪吗？”楚归航问道。
韩烟树倏地睁开了眼睛，没想到楚归航说的是这件事。
“本来，我今天也想来打击你的。”
“帮我找状态是吗？那你幸好没用，我是那种越打击越没信心的人，你还不如夸我。”楚归航看向远方缓缓下沉的夕阳说道。
“我刚步入这行的时候，老戏骨德才兼备，喜欢点我们这些后辈，当然那时的我们也很虚心。为了找状态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贬低的一文不值，不过方法确实好用，状态找到了，每个片段都是炸点。”
“其实基本的常识你也都知道，只不过掌握不好那个度。更何况前期你又一句台词都没有，难度很大，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演员也不免|流|于表面。”
楚归航转过轮椅笑了笑，“后面那句安慰的话就省了，我觉得我人物把握的也还行。要不我去做个双眼皮，不都说眼睛大有戏么？”
韩烟树点了点楚归航的眼睛笑道：“净胡说，你这双眼睛就是最好的。”
“眼睛里的神，需要练习的，对于演戏来说，眼睛确实是心灵的窗口，当你一句台词都没有的时候，你的肢体动作也受限制，能传递情绪的就剩下一双眼睛了。”韩烟树说道。
楚归航想了想又道：“可是眼神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有速成的方法吗？”
“当然。”韩烟树想都没想回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盯着我的眼睛看，不要眨眼。练习聚焦。”
“真的不是你骗我的把戏？”楚归航觉得这种方法听着就不靠谱，更别说实践了。
“没有，我会用我的眼神给你回应。不过，我需要找录制视频，回去的时候你自己找你的问题，然后我给你指正。”韩烟树道。w~
“徐然吧，给他打电话。”楚归航说道。
韩烟树摇了摇头，“那倒不用，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楚归航看着韩烟树跳进废弃的校舍内，拿了三条还有一堆藤蔓回来。
“这都可以？”楚归航看着在地方倒弄的韩烟树道。
“当然，简易三脚架。不过现在天黑效果不会太好。”韩烟树调好位置走到楚归航的身边说道。
楚归航道：“回头换个夜间拍照的手机。”
韩烟树听完一直在笑，楚归航才反应过来，“你真行，这都能想偏。”
“也不怪我想偏，谁没事会专门买一个夜间拍照的手机。好了，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神，能接住吧。”
“小瞧人了，开始吧。”
韩烟树第一个眼神里映着天边的晚霞，通红一片，楚归航觉得自己好像在韩烟树的眼睛里看到了‘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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