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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网王]手冢的幼驯染 > 第99章 88
    因为没有比较的对象,我也不知道手冢作为一个男朋友是否称职,但被他一路牵着手拉进房间,再闷声不响地抱上床用被子裹成芋虫之后,嗯……还是那句话,一个称职的好爸爸。

    可惜的是我脑袋里根深蒂固的父亲形象是稻垣先生那样幼稚而毫无父亲气质的,手冢明显跟那描述背道而驰……

    等等,这种情况比起“可惜的是”,是不是用“幸运的是”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一早就过了平常睡觉的时间,我的背一贴到床板上,整个人就条件反射地开始觉得昏昏沉沉,心里想的东西也跟着陷入混沌。

    以免自己就这么阖上双眼一闭不睁,我翻了个身,死撑着眼皮去拽贴在床边的他的衣角,“你坐在床边干什么?”

    顶灯在他裹完我之后就顺手给关了,房间里徒留对角的书桌上朦胧的台灯光。

    不算亮的灯光里,我看见坐着的人动了动,头顶传来声音,“我以为你会害怕。”

    说着,那处床面陷下的位置微微起伏,我手里的衣角随之滑了出去,“我现在出去。”

    那块面料脱离掌心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胃部仿佛拧了一下,晕乎乎的脑袋跟着清醒过来。就着足够的光线,我撑起身将他垂在身侧的手一把捞进了手心。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躺下来?”

    看上去正要将台灯关上再出门的人停了步子,他垂眸看了眼我牵着他的手,人接着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存在本身就是我的一种安全感的那双眼睛将我安静注视着,他开口试图说服我:“我们年纪不小了,不能睡在一起。”

    像是在交往之前那样有所保留的说法,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开的了。

    “我会在这里守到你睡着的。”他挺拔坐在床沿,刚被我拉住的手反过来将我的右手牢牢握在掌心,似乎言尽于此,说完便侧过脸望向一边不再看我了。

    说到底长大就不能一起睡的原因无非就是……我看着他镀了层光边的侧脸当下有了决断。

    我掀起被子,双膝跪在床面挪动到手冢身后,趁他还没通过声音和动作幅度判断出来我这番动静到底是在躺下去还是在爬起来,我悄无声息地贴到他背后,自由的左手顺势向前抚过去,试探性地摸到了某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成的结实腹肌。

    正要按原始冲动描绘的那样咬上他的耳垂,我不由得先被手下的触感震惊到而后像个轻浮的流氓似地吹了声口哨,下一刻就被敏捷的手冢同学将作恶的爪子攥到了手里。

    两手都被他禁锢住,无可奈何,我只好按原计划伸长脖子去咬他的耳朵。

    和刚才摸到的相比,这边的肉质又过分柔软,若是煮成汤一定能享受到多重美味——以字面意思上的“吃”为评判标准的我如是感慨。

    试尝完毕,我将脑袋搁在他肩膀,看着自己的长发和他的茶褐色头发掺和到一起,分不清彼此,“以下是我的真心话——”

    跪坐在身后,我看不见手冢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距离我极近的胸腔传来不属于我的心跳,就连这种时候那都是令我安心多过紧张的声音。

    “我馋你身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将大腿沉到曲起的小腿,就这么贴着正坐下来,“你呢?”

    一半陷阱一半真心的问话,我有点翘首以盼他的回复。

    手冢松开了我的两只手,背着光,他转过身,神情看上去颇为复杂,“……”

    半晌,他才做出最终的决断,“今天不可以。”

    他的措辞听上去毫无平日里的果决,但无论如何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走我的剧本。

    这对陷阱浑然不知却能精准避开的本事就让我很想就着跪坐的姿势给他叩个头。

    “今天不行,那就改日,”我顺着他的理解,“抱枕没带过来,陪我睡觉。”

    说完,对方仍是没动静,看上去似乎还在用父亲的标准思量着自己作为男朋友的行为。

    “你说了‘今天不可以’对吧?”我歪头无声地笑了笑。

    重新直起腿,我伸手去捧他的脸颊,凑上前轻啄了下他的唇,看着昏暗的光里他渐深的眸色,我低声道:“我可是相当信任你呢,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国光。”

    因为一边和他说话,我一边还在努力跟自己的睡意抗争,没分太多心思在某种意义的“馋他身子”上,就只知道自己在有目的性地做相当恶劣的事情,但究竟有多恶劣……大概只有手冢晓得。

    他扒拉了我的两只手,握起来放到床面,抬眸低头间身后的光线变化,我重新看清他神色的时候,那对眼眸已经恢复一片澄澈,是那种稍微被注视一下就觉得污秽如我即刻就要魂飞魄散的干净。

    我为之愕然,看着他不紧不慢立起身。

    “吹会儿风。”这么说了一句,手冢向窗的方向迈开了步。

    我看他是要去开窗,立刻将踢到旁边的被子掀起来,整个人一边往里钻,一边不依不饶地又问道:“陪我睡吗?”

    背着身的人这回不假思索,“陪。”

    窗的位置距离床有段距离,手冢一走开,我就又开始觉得不安,好像能感觉到头顶漆黑的天花板角落正卧着蛰伏的长脚怪物,并不完全封闭的橱缝里有一双深幽的眼睛……我变得比刚才和手冢说话时远要清醒而机警,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则紧靠着床板坐成一个球体。

    没多久,那头传来关上窗户的声音,像终于等到主人宠幸的狗崽,我恨不得立刻竖起耳朵挥起不存在的尾巴,眼神期待地向他望过去。

    手冢转过身正好跟我四目相对,那一刻我感觉他好像远远望着我神情放松地在嘴角抿了个浅淡的笑。

    这次真的可以睡觉了,他将书桌上的台灯关上,眼镜一道摘了留在那里。

    刚刚验证过了手冢同学的确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我往里侧挪了挪给他留足了空间,和小时候绰绰有余能睡上两个人时不同,黑暗里他躺上床,我可以明显感受到拥挤。

    但对于习惯睡觉抱东西的我来说这问题的确称不上是问题,早就是知根知底的关系了,他一钻进被窝,本八爪鱼立刻不知廉耻地将爪环了过去,脸跟着埋进他方才被夜风吹得发凉的颈窝。

    被我一把抱个满怀还贴得紧密的瞬间,我感觉到手冢一刹那的局促,但他使出了自己的深不见底的定力,很快恢复了镇定,证据就是我现在能听到的他规律而平缓的心跳。

    进步速度快如手冢同学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个窍门,平衡自己的父亲思维和男友定位,他垂首在我额上印了个微温的吻,手接着环过来轻拍起我的背,一下一下耐心哄着的动作,融进了无限让人不敢呼吸唯恐破坏的柔情。

    阖着眼睛思绪快要沉入浓浓的睡梦,忽然想说些什么,我紧了紧怀抱,“手冢……”

    “我喜欢你,今天比昨天更喜欢,昨天比前天更喜欢……太喜欢了,让我好困扰。”

    背上规律的动作顿住了,他的手臂转而圈过我的脖颈,手指摩挲过头发将手掌抚在后脑勺,把我扣在怀里,是好像要将我揉进身体却最终又觉得不舍的力道。

    漫漫的今夜似乎终于进入尾声,但冥冥之中自有的天意似乎还不打算放过我。

    我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这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崩溃。

    借着映入的月光,我可以依稀看见眼前一个超可爱的睡颜,给我一个相机我可以果断放弃睡眠拍个一整晚的那种,但这些事情对正面临着火烧眉毛危机的我来说着实毫无意义。

    残忍地拨开搭在我腰上的手臂,我将掀起了的被子盖严实回去,自己则接着朝床底的方向挪了过去。

    坐在床沿,我向地板伸脚的时候却不由得僵住了动作。

    在一个总归不比自家熟悉的房子里半夜摸黑去洗手间……我不行的这太可怕了,证据就是我现在好像突然拥有的即时预知能力,让我看见自己将脚丫踏到地板的一瞬间,从脚下的黑暗伸出的无数只血淋淋的人手,猛然蹿出来捂住我的口鼻将我一口气拽入异空间。(.

    我默默收回脚掌向后挪了挪,甫一靠近睡着的手冢身边,那条象征安心值的槽很快就自动灌满回去。

    如果异空间有洗手间的话,或许起码比我在这里半死不活地煎熬要好……揪着自己的头发,我面如死灰地想道。

    “……那羽?”

    我差不多已经准备好要赴死,背后却忽地传来理应睡着的人的声音,和刚才话筒里听见的一样,沙哑而带着困意,在我耳朵里还特别地显出了几分慵懒与性感。

    不知道该将他当作救星还是一个新的灾难,我踌躇着回头,入目的人从床上坐挺起来果然还是坐姿端正,和完全清醒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随我凝神细瞧,或许也有没戴眼镜的关系,此时手冢看上去和他白天那个清隽冷傲的形象可以说判若两人,微垂着眸睡意朦胧的模样,是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呆萌值max状态。

    “帽子里的动物是什么?”我姑且试探了一下。

    “……”半梦半醒的人坐着一动不动地,半晌才终于像想起自己姓甚名谁似地回答,“牛。”

    “你喜欢我吗?”

    “……喜欢。”这次回答的速度明显快了些,只是望着我眼神清澈,微哑的嗓音像羽毛拂过似的让人觉得又痒又软,这谁顶得住,如果可以的话只想尽快将其扑倒。

    遗憾的是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抛开杂念的我垂下了脑袋,手里绞着耷拉到腰际的头发丝,我嗫嚅道:“我……我不敢一个人去洗手间。”

    他又不说话了,只让我听见一阵??,而后放在床侧的拖鞋就被他拿到了我脚底下。他直起身安静看我,少了眼镜装饰的脸有些陌生,但果然还是会近乎本能性地来牵我的手。

    我踩上拖鞋,脚底没有黑暗,眼前不见漆黑,因为无论何时他都像光一样。

    手冢牵着我一步步稳当地走到了目的地,功成身退的他立在洗手间外侧示意我进去。我曾经听家里养宠物的同学说她家的崽子喜欢在人上厕所时守在外头,我想那感觉或许和我现在差不多……

    差不多?

    虽说到这个地步我已经不会再想什么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但在手冢面前最低限度地维持我的形象,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转身进厕所,很快又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转了出来。

    我招呼手冢低头,嘴上一边埋怨,“这身高哪来的?我明明不可能喝牛奶喝得比你少。”

    可惜为了防止吵醒彩菜阿姨他们,我只能压着嗓音说话,一腔久藏于心的抱怨说得毫无攻击性。

    我两手抚过他耳畔的肌肤,将他的脸掰到我面前,“在这里数圆周率,知道了吗?”

    看他眨了下眼迷迷糊糊地表示明白,我将刚进去搓好拿出来的餐巾纸团塞进他耳朵里,期间手冢同学也不问缘由,一副任我搓揉的模样乖得有点不可理喻。

    我进洗手间飞速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出来的时候手冢似乎正在心里数圆周率数得昏昏欲睡。

    这个人在我面前是真的完全没有防备,对外学会多加提防的反面,在我这边似乎比小时候还要更加没有距离感了……怎么说,好像变得有底气,比以前任意妄为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帮他揭耳塞,一不留神跟全程盯着我的困冢视线相接,像拂晓曦光纯粹不知邪恶的眼眸,让我一口气打消了自己的猜测。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经过这番折腾,我的睡意早已经被摧残得破烂不堪,被原样牵着走回房间,再相拥躺下后我被剥夺了一沾枕头即睡的技能。用余光瞥到窗帘缝隙泄入的熹微日光,光影在天花板上错落有致,闹钟时针指向四点,我依旧很清醒,甚至还呈现出一种愈来愈清醒的趋势。

    听着面前绵长而规律的呼吸,我用手指摩挲过对方细密的眉睫,拇指抚摸脸颊,食指描绘鼻唇,然而仿佛只要我乖乖呆在他怀里,任凭我再怎么以他作乐,他都不会再出现醒过来的迹象一样,手冢同学睡得很好,好到我都想在他今年的生日时隔数年回送他一个睡觉用的抱枕。

    ……为什么我感觉负责陪着睡觉的人好像变成我了呢?

    但反正到了五点半左右的时间,这个人再怎么睡得好都会因为生物钟醒过来的,都吵醒他两次了,现在就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脸摸够的我转而揉起他的头发,纤细柔软的发丝穿梭过指间,美妙的触感未免过分让人爱不释手……所以我说真的太多了太多了,明天会比今天更喜欢,后天会比明天更喜欢,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美好,怜爱的感情将心填满,还要往外不知疲倦地冒出小芽,若是能伸出藤蔓将彼此捆绑或许也还不错。

    但我们的确不可能总在一起。

    “国光,国……光,国光……”

    我对着手冢的睡颜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难得的练习机会,我超小声地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清晨取代黎明,直到他睁开眼睛把我映在上头。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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