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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网王]手冢的幼驯染 > 第96章 85
    跟奶糖约好了周末一起逛街,比说好的时间早了五分钟,我抵达了碰头的车站,原地等了没多久,背着个小斜挎包的奶糖就小跑着从人群中蹿了出来。快要跑至跟前,她徐徐降速,最后一个步子半弹跳地合拢两腿跃起个不算高的高度,而后轻巧落下脚尖,脚跟随之贴向地面。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完,她高举两手,千钧一发之际,精神地喊道:“Safe——”

    “要素过多,意义不明,”我单手支着腰评价道,“零分鸭蛋,留级处理。”

    她哭唧唧的,“?G——老师,怎么着也得给个及格分吧?老师!”

    “走啦,”我拉着她的挎包带子,像拽着小孩的裤腰带,“再演下去,就有人往你跟前掷硬币了。”

    “呐呐那羽,我们先去哪家店,你还没跟我说过你想看什么衣服呢?”她很快小步跟上,一切自然,除了说话的声音微妙地响自我身体斜后方这一点。

    我歪头看过去,奶糖果然落后了我半步。像是有什么在意的东西而黏在我后脑勺上的目光,随着我扭头的动作,恰好和我的眼睛对上,但对方视若无睹,视线又像是被磁铁还是什么的吸引了一样,向我的后脑勺平移过去。

    光是移动视线已经届不到我脑袋后面的东西,奶糖开始往侧边挪动步子,我于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转动起身体。

    仿佛面对面站在闹钟指针的两端,我们转过了完整的一圈,才彼此沉默着立定下来。

    “小那……”她开口。

    “你今天用什么扎的马尾?”

    “我称它为——”

    我伸手摸向脑袋后面因为过长所以轻而易举就可以拉到前面进行展示的东西,“仙女带。”

    躺在我手心里的是用来绑头发的白色蕾丝发带的一截,上面不规则地点缀了一些细巧的粉色花瓣,无论是乍一眼看过去还是拿在手里细细端详,都是个精致得不得了的存在。

    “那羽你的生日是上个星期三,也就是说……”目光逐渐深邃的奶糖推理起来,“是手冢君送的礼物。”

    “名推理,”我将仙女带放生回去,接着重新迈步,“我想了想,会送这么一件礼物,要么在手冢心里我是个仙女,要么他对我有什么意见,但最大的可能性——”

    “天然呆吧。”说这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用了笃定的口吻。

    “既然都买了,不用怪可惜的,所以我决定要整一条配得上它的仙女裙。”

    奶糖一边听,一边上下打量我身上衬衣搭牛仔裤,跑鞋加腕表的打扮,半晌,她蹭地一下立起了头顶的呆毛,“!”

    好像明白了什么不需要她明白的事情,奶糖又一次推理起来:“今天的装扮搭配这条发带明明也没什么太大的违和,却要特地再买条裙子,这逻辑有漏洞,事情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从对仙女打扮没有嘴上说得那么抗拒这一点判断,”奶糖侦探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那羽……你是不是悄悄藏了一柜精致的漂亮衣服,只有跟手冢君约会的时候才会穿!?”

    “……”我的脑海不禁浮现起我房间里那个衣柜的模样,木门敞开,里面会是一片粉红米白浅绿的柔嫩少女颜色。虽然都是稻垣夫人的手笔,但不得不承认作为稻垣夫人的亲生女儿,我自己也没有多么讨厌那些衣服,更不用说它们的确很适合约会。

    其实从那里面就能随便抽一条来搭配手冢送的发带了,但他前段时间说我漂亮,然后我就想,不行,我得更漂亮,所以才想起来要跟朋友出来买件新衣服的。

    “本堂同学,”身为一个惯骗,被戳穿我依然十分冷静,甚至盘算起了比骗人还要更进一步的罪行,“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原地失忆,还是我杀你灭口,你选一个吧?”

    说着,我的手又向脑袋后面的发带伸过去,一副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将它勒向奶糖脖子的姿态。

    还沉浸于自己挖掘出的惊天秘密,她忽而感受到我汹涌蹿升出来的杀气,赶紧一拍脑袋,拍出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满意地放开了手里的凶器。

    反正被识破了,再无顾忌的我领着奶糖轻车熟路购买起某类衣服,因为常年陪稻垣夫人逛街,帮奶糖看衣服也没什么难度,总之,单纯的购物我们进行得很顺利,只是购物之外的……

    “嗨,两个人吗?我们也是,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我们请客哦!”这已经是第三回,我们说着话被不认识的男生笑嘻嘻地拦下来了。

    第一次还觉得莫名其妙,第三次内心就变得毫无波澜。很是冷淡地不如说凶狠地将染着金发的二人组打发走,我想起来雨宫说的话,“冲我来的?”

    一手提着衣服袋子,一手拿着标志性奶糖吃的本堂诗乃有些惊讶地抬了下眼,她像看着自家的无知女儿突然开了窍一样,“那羽,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魅力……!”

    “但我和手冢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被搭过话啊?”

    “嗯——”她将糖贴在嘴唇上,有些惋惜地眯了眯眼,“没被搭话的原因,不正是因为手冢君在吗?”

    我似懂非懂,“他还有这作用?”

    奶糖脸上的惊喜彻底褪去,只余下母亲般的慈祥,“那羽你也有类似的作用哟。”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也就是说我不在的时候,他身上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说着,手里的纸袋拎手被我捏得扭曲变形,我微眯起眼睛眼神危险。

    被搭讪得多了,渐渐没了逛街的兴致,我们索性进了途径的影院,看着海报随便挑了部电影,进去才知道是个悲剧爱情片,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换了双哭红的眼睛。

    有旁人在场看感人电影的时候,我都会像看恐怖片时一样,克制自己尽可能不投入进去,一般未遂,但不会哭太惨。然而这次有奶糖在一边,早早地就开始悲悲戚戚、嗷嗷大哭,连带着坐在旁边的陌生女人也抽起了鼻子,整个影院登时哭声连绵起伏,煞是壮观。

    除了稻垣先生,我认识的人几乎都会在我哭的时候或多或少表现得有点大惊小怪、手足无措,这让我感觉哭好像跟让别人为难划上了等号……但显然奶糖是个例外。

    肆无忌惮地哭完,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走出影院的时候,本来还算晴朗的天下起了细雨,我和奶糖都没带伞,就决定先找个地方等雨停。

    我们拐进的是一家装潢温馨的咖啡店,店面不大,人也不多,我们点了东西后,小巧精致的草莓蛋糕立刻端上了不大的圆木桌。

    坐在靠窗的位置,隔着道玻璃,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安静传进来,雨水在玻璃上划出斑驳的痕迹。

    轻哼着小调的奶糖满脸幸福地将草莓塞入口中,咀嚼的时候鼓着腮帮,腮帮愈来愈小,她忽而感慨,“那羽,我觉得呢,命运不是最初邂逅的时候就能立刻感受到的,而是日积月累,花时间熟悉了解之后,再回过头忆起彼此最开始相遇的事情,才终于会恍然大悟的——”

    “啊,那原来是命运。”

    “感谢我没有因为当时没感受到命运,就放弃去亲近对方,现在才有机会对你这么说——我们注定是会成为好朋友的,以后也都会一直很要好的好朋友。”

    我两手端着杯子呷牛奶,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你为什么这么会说话?”

    “哼哼,毕竟‘阅历’丰富。”她得意得呆毛摇曳,“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传授你一二。”

    我徐徐将奶白的陶瓷杯子放到桌上,而后颇为郑重地将身体坐正,手则对称地贴在杯壁,“老师请讲。”

    ……

    就这么在店里耗了一两个小时,小雨没停还朝着愈下愈大的方向演变,喝完吃好的我们只好商量着先奔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伞,不料人还没从位置上站起来,我的手机就先响了。

    和那头的人说了几句,我很快挂断了电话,“……稻垣夫人最近越来越会使唤手冢了,人还没嫁进来呢。”(.

    对面的奶糖还没问,嘴角就先扬起了兴奋的小弧度,“手冢君要过来接你吗?”

    我品着“接”这个字,没由来地觉得它很是动听,“嗯啊。”

    今天总之就是非常会说话的奶糖一下子大张了手臂,欢喜雀跃道:“哇——咿!万岁!”

    正好走到我们桌边的年轻女服务员被她吓了一跳,吓完她或许是觉得奶糖这孩子傻得很可爱就掩唇无声地笑了笑,被奶糖看见了,她索性也乐呵呵仰头朝服务员姑娘笑得天真烂漫。

    “一年级的时候,我经常去不同的社团转悠,看看训练,偶尔也会和同年级的还有高年级的同学说说话,然后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想加入学生会,”奶糖捧着脸,眼睛弯弯地笑眯成月牙,“想跟更多的人接触,想知道更多开心的事情。”

    “然后每天快乐地分发奶糖!”她的结束语让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着,她问道,“那羽也找到想做的事情了吧?”

    我歪头望着外边乌云密布,心想就算大雨滂沱云层上头终归是一片晴朗的,“嗯,歪打正着,还得感谢乾他呢……”

    说了没多久话,手机又响起来,是已经抵达附近的手冢打过来问咖啡店的具体位置,我一边接电话,一边招呼着奶糖拿东西离开,在檐下四处张望了会儿,很快让我在一片举着雨伞脚步匆匆的行人之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等我唤他,对方也似有感应地望了过来,雨点密集,他穿梭过人群,走到我们面前。

    开口前,手冢先略显生疏地和奶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我则看着他被雨水打湿黏连在额角的头发颇为在意。

    正好在我与伸手用袖管给他擦雨水的冲动抗争的时候,他转头和我四目相对,不过一眼就神色微变,他向前迈了半步,直接将我笼在了还没收起的伞下,是在微凉的雨中能感受到彼此温度的距离。

    我搞不清情况,只知道站在我旁边的奶糖的视线已经热烈到能让我听见不存在的她的尖叫的程度。

    这时候,我再一次想起来雨宫前辈说的话,只是这次不是“冲你来”那句,而是“粉丝服务”。

    对,我好像忽然醍醐灌顶了粉丝服务的含义,然后就着那恍然大悟的感觉与要跟手冢玉石俱焚的冲动,我朝他凑近过去……

    晶莹的雨珠像打鼓一样砸在石阶表面,裤管下裸露的脚踝很快让雨滴形成的小水花溅得冰凉,我不管不顾,歪头在他脸颊上很顺口地吧唧了一下。

    倏地,自己靠过来的手冢同学面无表情地被吓退了半步,我随之动作行云流水抢过他手里拿的另一把长柄伞挂在了灵魂飞走的奶糖的手臂上。车站离得不远,我随口和她说了句“学校见”,就挤进了手冢的伞中,拉着他大步流星绝尘而去。

    雨幕笼罩的回家路上,我问手冢,“你刚刚靠我那么近干嘛?”

    他像刚跟我碰头时的奶糖一样,视线既不朝前也不朝说话对象的脸看,而是微妙地落在我脑袋后面,“在看你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

    “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要当着奶糖的面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才先下手为强的。

    唔嗯嗯——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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