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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网王]手冢的幼驯染 > 第84章 75
    和乾走到手冢家途中,我们正好与彩菜阿姨迎面碰上。

    似乎心情很好,与我们问候的前一刻,她还在哼着悠悠的小调。

    说话的时候也是将眼睛笑弯成月牙,语调轻快地扬着,跟我们说怕大家拘束,正要去找她的同龄人,也就是稻垣夫人聊天。

    等进到屋里,我也马上能理解彩菜阿姨那么开心的原因——

    五个同年纪的男孩子正围着桌子坐成一圈,放在幼儿园都没什么违和感的场景,放在手冢家却很是稀罕。

    一直以来只会被整齐摆放上碗碟、陈列诱人菜色的餐桌,此时正散乱着多得令人瞠目的习题本和各式的文具。

    时不时还有人哗哗哗地翻起书页,下一刻以搓麻将的动作抹起自己多如麻将牌的作业本,末了崩溃地长啸一声,将额怒砸向桌面……

    “英二!?”坐在“有人”身边的大石惊呼起来。

    菊丸一动不动地,脸与桌面形成的缝隙中,一串抱怨的字符幽幽钻出来——

    “……假期只剩下一周不到了啊,这么多怎么可能做得完啊……?”

    沙哑低沉的嗓音自我催眠一样来回重复着:“做不完的……做不完做不完……”

    “阿隆和你剩的量差不多,也还在写哦,”不二温和劝道,“再努力一下吧,英二。”

    闻言,菊丸将头扭了90度,悲悲戚戚地,“阿隆,只有你才是真正跟我同生共死的战友。”

    对紧盯作业本两眼呈螺旋状的河村说完,他的眼睛颇有指向性地朝上一瞥,“他们都是叛徒!”

    他的话音刚落,叛徒之一的大石就卷了张演算纸,朝他的脑袋不痛不痒地敲了下去,“英二,阿隆是因为要帮家里做事情,才没有时间做作业的,你快起来继续写!”

    “啊!”菊丸捂着脑袋气愤地弹起身体,“反对暴力!大石你这个魔鬼!”

    看上去脾气好得不得了的大石竟意外地一点就燃,“我们今天特地聚在一起指导你写作业,你真是不可理喻!”

    “干嘛啦,我又没有拜托你!”

    二人毫无征兆地吵起了架,还和一对老夫妻似地越吵越凶,直到坐在对面的手冢沉声制止——

    “大石、菊丸,要吵架的话出去吵!”他握着笔,抬脸时锐利的眼锋安静地朝互掐的两个人扫过去,眉清目秀的长相凶起来也可以相当威严。

    大石和菊丸登时收了声音,明明还在吵架却默契很好地同时朝彼此看了过去。

    “……”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菊丸忽而对大石做起了鬼脸,一边小声地推卸责任,“惹手冢生气了,都是大石的错!”

    “……!”大石敢怒不敢言,只好用力哼了一声,“哼!”

    他气呼呼抄起自己的文具,动作幅度特大地挪了凳子坐到不二旁边。

    不二正做着理科的作业,目测剩的量不多,看大石坐过来立刻态度自然地寻了道题目问他,二人很快和睦地你问我答起来。

    也不知道该赞扬他有眼色给大石台阶下,还是该戳穿他这种行为就是在进一步离间大石和菊丸的关系。

    大石和不二凑成一组,被抛下的菊丸哼哼唧唧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可以问手冢呢,大石笨蛋。”

    说着,他捏了本册子,像只灵巧的猫一样飞扑到手冢和河村之间,“呐呐手冢,一道道题教未免太慢了,你的作业借我抄一下嘛!”(.

    正给河村写解题步骤的手冢被他扑得笔尖一震,纸面上划出一长道锐利的笔痕。

    他沉默着看了会儿那划痕,许久,他头也不抬,一边重新写起解法,一边声音冷漠道:“你自己做。”

    “……!”

    “够了!”四处碰壁的菊丸愤恨地跺起脚,“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这时候,那双烧着小火苗的眼睛正正好对上了我们站着的方向,“……啊!”

    菊丸立刻找着救兵似地,“乾——”

    他声音嘹亮地将“乾”的三个音拉得无比之长,紧随而来的是如洪水般倾泻过来的汪洋抱怨,“你看看这群家伙,大石老是动不动就生气,手冢又冷淡得要死,我能拜托的只有你了!”

    面对汪洋,乾岿然不动,“很可惜的是我今天并没有把写好的作业带过来。而且不巧,我刚与稻垣做了一会儿要下将棋的约定。”

    我正望着手冢的表情——相当稀奇的符合这个年纪男孩子的表情,被点了名字,才迟迟缓神,“啊……?啊,嗯,对我们要下棋。”

    “那稻垣……”菊丸很快将希望投诸给我。

    “我有不借别人抄作业的原则,”我脱口而出,进一步的拒绝之辞更是在脑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组织起来,“而且没有同胞爱,不喜欢教人功课,座右铭是只要不和别人共享知识,我就永远是学年第一。”

    “什!?”菊丸被我机关枪连发似的恶毒发言惊得说不出话。

    “噗,”理应在认真听大石讲解的不二冷不丁笑出了声,“呵呵……”

    想必是他正在做的那道题太有趣了。

    “我跟手冢的爷爷打过招呼了,”没有搭理快要气到爆炸的菊丸,我看向乾,“我去他房间里取棋桌,你在厅里等我一下吧。”

    “嗯。”乾点了下头。

    和对手冢家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样的我不同,他稍稍环视了一下四周,才略显拘束地迈开了步子。

    我目送他往正确的方向走开,转身时捕捉到手冢向我投来的视线。

    今日见手冢同学的第一面,我朝他简单点了下头,算是远远地道了个早上好。

    末了,我毫不留恋地移开目光,活脱脱一个自私冷酷的无情学霸。

    除手冢外,我还是第一次和同龄人下将棋。

    只是乾贞治与其说是同龄人,更像是披着同龄人皮的机器。跟他下棋,会让我有种开启了高难度的人机对战模式的既视感,冷冰冰没有感情的落子方式,不变的还有永远精准无误的计算。

    “后悔……”

    我一定是这些天日子过得太快活,让脑子开出了一片花田,才会觉得和乾下将棋说不定会比跟手冢爷孙下有意思。

    乾闻声抬起脸,“这不是正占着上风的人该说的话吧。”

    “这就跟批判学年第一不该懊悔自己的数学卷粗心没考满分一样,”我脸不红心不跳做出欠揍发言,“弱者的叫嚣。”

    “……”看不出神情变化的人沉默了半晌,看似客观而冷静地说出一句话,“这局棋我还没有输。”w~

    嗯……打网球的人好胜心都这么强的吗?

    “不——”一早就想好要怎么下的我迟迟执棋。

    指间的棋子穿越过千军万马落至棋盘一处,我轻描淡写道:“这局棋你一定会输。”

    一个个回合过去,乾的劣势越发明显,认输也无可厚非的局面,他还试图虎口逃生,甚至已经专注到开始自言自语而不自知的地步。

    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心思渐渐从棋局抽离的我开始觉得手脚有些冰凉,暗自搓手取起暖来。

    刚用掌心握住泛冷的指尖,我忽地听见意味空调被遥控过的“滴滴”两声,侧首不二正抬手将遥控器放回柜子上。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他到底把空调温度上调了,还是下调了?

    出于一直以来对腹黑的刻板印象,我更偏向后者的可能性。

    察觉到我探究的目光,不二安静地歪过脑袋。

    “你们下得怎么样了?”他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靥走近过来。

    乾还在以曾经把我吓得揍了他一拳的变态模样小声嘀咕着。

    和不二对视过之后,再模仿乾自言自语装作全神贯注,未免太过矫揉造作。

    我只好万般无奈地回答道:“我们第一局还没下完。”

    不二显得有些惊讶,“这么久了还没有下完第一局吗?”

    我抬眸示意乾的方向,“如你所见。”

    这一步棋,他已经思考了近五分钟了。

    “真是可惜,我还想过来邀请他一起参观手冢的房间,”他看看专注得都已经听不见我们对话的乾,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是做不到了。”

    “你们是来郊游的吗?”感觉到房间正在逐渐回温,安下心的我不由得吐槽出声。

    但不二看上去并不介意,“呵呵,是不是呢?”

    旁人听来不痛不痒的回应却是正中了我的恐惧点。

    就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造就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腹黑啊!

    我太怕了,生理性畏惧已经快让拔腿就跑的冲动攻陷我的大脑了。

    “……”与弱小动物的身体本能作斗争的我沉默着没再说话。

    不二则低头看了会儿我们的棋局,分明兴致索然,所以他很快仰起脸和我们道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下棋了,一会儿见。”

    “啊……嗯。”不二周助是个兴趣本位的人真是太好了!

    暗自乐开花的我决定从此以后都要在不二面前保持无趣与平庸。

    扭过头,我望着不二和手冢菊丸会和到一处。

    心情转好的菊丸正神采奕奕朝高处举着个拳头,一副马上要开始探险的快活模样。

    本应该领着他们走的手冢不知为何却是落在最后头,好像是被自家过度活泼的小狗遛着的无奈主人。

    另一边,还在与暑假作业作斗争的河村仍是那幅两眼螺旋的眩晕模样,坐在他旁边的大石更是一幅比自己的作业没写完还要焦虑的样子,超认真地握着两个小拳头给他来回鼓劲,“阿隆加油,加油阿隆!”

    “……”看完那对照的两幕,我默默扭回脑袋。

    虽然之前听手冢说过今天网球部的队友会过来一起补作业,但我没追问细节,毕竟会提议将补作业地点定在手冢家,还有化提议为现实的执行能力的,无非就是那搞事二人组——

    先前宣言过主要目的是来收集数据的乾,和留着一周绰绰有余可以写完的作业没做的不二。

    顺水推舟的是打算过来玩并借了作业好回去抄的菊丸。

    对阴谋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么做的确能促进写作业效率的是老实人大石与河村。

    场所提供者手冢则是对阴谋有所察觉,却敌不过众人的希冀,抱着至少大石和河村会认真对待的心态,应允了这场学习会。

    啊,我的眼前已经可以浮现一张鲜明的青学网球部一年生食物链草图了。

    在乾斟酌的漫长间隙,我算得上是得出了丰硕的成果。

    对方时断时续的念念有词仍不绝于耳,我百无聊赖地支起下巴,不抱希望地说道:“乾贞治同学,你知道自己或成此次学习会的最大输家吗?”

    全神贯注的某人回答我的果然还是一串模糊的不是人话的话——

    “移动……的概率……将对方的接下来的行动考虑在内……那么……可行……不对……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冷静下来乾贞治……从零开始重新计算……”

    “移动……的概率……”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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