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已经开始悄然替换Mercy，算是到了很关键的时刻。
在绯之前，所有势力都受该AI所代表的大系统制衡。但绯通过作弊手段成为了‘主人’，还利用篡改后的复制品去奴役更多的人。
夏晨曦希望‘漩涡’能回到正轨。这个无名的聚落生于自由，可自由和混乱不过一线之隔，而在混乱中弱者只配被蚕食。
她向来坚持用温和的手段进行变革，这也是导致她与洛一杰决裂的原因之一。
即便是法外黑市，也该有起码的秩序。若是像丁香这样的机构都不敢仗义执言，迟早会产生灾难性后果，贫困阶层和Omega将首当其冲。
这些陈修远暂时无力参与，他只能听洛星和其他探访者转述。
病房中的日常重复且单调，除了基础治疗、体能训练，就是弹琴，外加眺望窗外的绿洲城。
恢复得越好，复苏就得越多。
那些记忆像原身的为人一样，没有什么侵略性，却也很难忽视。陈修远大多数时间能弄清哪些是原身的记忆，可恍惚起来，又会觉得它们本就属于自己。
想见洛星，不想见洛星……想亲吻洛星，不能亲吻洛星……
一旦被纠缠得狠了，陈修远就会去训练室疯狂练习对抗，以透支体能的方式驱散迷惘，这次也一样。
结束后他人刚泡进浴缸，就被热水拥着，彻底精疲力竭。
……
“小远。”
这声呼唤熟悉又陌生，熟悉感来自林越，陌生感则来源于语气——竟是非常温柔的。
林越用手在他眼前轻轻盖了一下。
“闭上眼睛。”
幼小的远很听话，配合着微微低下头，温水自上方落下。
“好乖啊，我的宝贝好乖。”林越摸摸他头顶，掌心很温暖。
小修远很安静，抱紧浴缸里的小青蛙玩具。
男人轻柔地帮他洗着澡，喃喃道：“偏偏是这么乖的孩子……”
他的手还太小，小青蛙忽然间‘逃脱了’。他发出求助的声音，“呀——”
热水刚好也关停，水面荡漾着波纹。
林越把那个小东西捞回来，演示了一下浮力的作用，再递还给他：“压进水里，小青蛙会跑掉的。”
“啊！”小修远睁大眼睛，两只手抱过他心爱的玩具，开心地笑起来，“咯——！”w~
林越也笑笑，戳了一下他的鼻尖：“以后可千万不要分化成Omega。”
小修远又去盯着玩具，模仿着大人的动作，把它往水里压了压，随后惊喜地发现这样小青蛙会弹一下。压得越深，青蛙就有‘跳’得越高的趋势。
他眼睛发亮，深深被这现象吸引了。
可惜一个失误，玩具跳得太远，彻底脱出了他的控制，水面再次荡起一圈圈波纹。
林越很有耐心，又帮他捡了回来。
“呀！”小修远再次望着林越，高兴地张张嘴，“哇——”
林越向幼子伸出手，他就丢开玩具，去牵住自己的至亲，努力到挤了挤眼睛：“哇！”
林越不懂他要表达什么，柔声问：“怎么了小远……？”
他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大人，终于发出一声像样的：“妈妈——”
第二个字音发得太奶了，听上去更像是哇。
可他人生中说出的第一个清晰词汇，却没有换来热烈回应。
林越的脸几乎扭曲起来：“不许这么叫我！”
·
陈修远猛然惊醒！
肺里还残余着灼烧感，清晰到不像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不过水已经快要没有温度，也是时候走出去了。
接着陈修远就意识到——他动不了了！
绝不是物理性的损坏，机能丧失源于心理障碍，他没有感觉到对水的恐惧，但却不能动。
“等我推开门，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一旦动作，就会激起水波。
引发原身恐惧的并不是水域本身，而是‘波纹’。他曾毫无防备地把心捧出去，却换来残忍，他厌恶自己，他是所有不幸的源头。
水越来越冷……
可谁能救他。
“修远？”洛星在房间里喊了一声，发现没有回应，自语道：“咦，去训练室了么。” m.a
——在这！
——洛星，我在这！
陈修远眼眶都急红了，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洛星发现屋里没人，就带上门出去了。陈修远赶忙闭上眼睛，防止因焦急而生的眼泪落下。
他几乎以为洛星不会再回来了。
再次响起的脚步声凌乱了许多，洛星没有在屋内停留，直接就冲进浴室。他停在浴帘前，倒吸了一口气，一把将它拉开。
“修远！”洛星几乎在看到陈修远的瞬间就把人捞进了怀里，他脸色白到凄惨，不断重复着，“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他的肩膀在抖，不，是整个人都在颤。
“怎么不回答我啊！”洛星都吼出哭腔了，“陈修远！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怀抱也勒得人生疼。
“倒是说句话——”
“呜。”陈修远从嗓子眼里硬挤出一声呜咽。
洛星察觉到他身上很凉，这才明白事情不对，赶忙先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好，用被子仔细裹住。
“呼…洛星，我刚、我刚动不了…也出不了声音。”陈修远缩在被子里，有点委屈，“不是故意不理你。”
洛星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半晌，才哑声道：“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
陈修远摇摇头。
……不，你找到我就够了。
洛星就这么隔着被子抱紧陈修远，像是生怕他没了。
被子吸了水，贴在身上又湿又冷。陈修远安静地忍耐了片刻，才小声抱怨：“不舒服……”
洛星稍微松开点怀抱：“等等我。”
两个人都在回避问题。
陈修远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洛星拿来替换，重新把他像粽子一样裹紧，叮嘱着：“别着凉了。”
他用唇浅浅在他额头上测试体温，随即退开，没想到却被拽住领口再次拉近！
一触即燃——
洛星清楚和自己激烈拥吻的人不着寸缕，这是再直白不过的邀请。可他只是一味亲吻着，吻到尝出一丝腥气。
山茶香气若隐若现，墨色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被无意间咬破的唇角更激发施虐欲。洛星克制不住地再次凑过去，用舌尖反复触碰着那个细小的伤口。
陈修远手覆在他后心，缓缓带着他一起躺倒。
浅色的背景衬得蜜色肌肤愈发诱人，洛星抚摸着他的脸颊和颈侧，用额头轻轻蹭着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做下去。
“洛星，趁现在……”
——趁我还能分得清自己，趁我还不会拒绝你。
……
太久，两个人都渴望彼此太久了。
洛星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试探的，爱怜的，沉醉的。而他也回应着，期待的，痛楚的，痴缠的……
【……】
洛星只留恋了一瞬，就恢复理智，试图退出。而陈修远用尽力量缠住他，祈求道：“标记我吧！”
“没有用，修远……”洛星眉头紧蹙着，“你，会很难受。”
陈修远几乎是在低吼：“不要管别的，我要你标记我！”
他单手撑起上半身，索要亲吻，索取一切。
年轻的Alpha再也无法抵抗，【……】
“呜——”陈修远咬紧嘴唇。
【……】
一时间很难说清谁才更像一个疯狂的楔子。
【……】
洛星既激动又欣喜，也有些懊恼。
【……】
“会发烧的。”洛星起身，略显强硬地抱起他。
陈修远现在没什么力气，不能再逞强，只好环住他脖子，随对方去了。
洛星在浴室前顿住脚步，犹豫片刻，又把人放下。
忽然被扔在门口的陈修远：“……？”
对方以最快速度把浴缸里的水放尽，拉紧浴帘，方才再次扶着他进去。
明白他在顾虑什么的陈修远，又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小猫崽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
过于轻柔，触感就会异常鲜明。陈修远攀着他的肩，脸色涨红，觉得这下是真的要发烧了。
洛星听着一声声呜咽，一路轻舔着喉结，【……】，缓缓单膝跪下，直吻到【……】。
陈修远不安地叫住他：“等等。”
洛星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眸，任由水打在自己脸上，另一只手覆上他。
“你不用这——唔！”
洛星不听劝阻，兀自动作起来。
【……】
陈修远无力地靠着墙，手掌在对方发顶和肩膀上反复触碰，直到灵魂也跟着震颤。他慢慢跌坐下去，是个刚好可以被再次拥住的位置。
洛星【……】，像是在无声的炫耀，又像是在等他夸奖。
陈修远便用额头轻轻去蹭他脸颊和侧颈，反复呢喃着：“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洛星也在他发间不断亲吻，山茶淡香在水汽中若有若无的。
过了半晌，怀中人忽然一僵。
“怎么？”洛星动作也跟着停顿。
“你是用了‘不秋’么？”陈修远在他颈间嗅嗅，再次确认道，“我闻到竹子的香气。”
之前怎么完全没有发现啊？之前……不对，这好像不是香水！
洛星脑中更是轰的一声，他试探着问：“修远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信息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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