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君一个个看过去:“原来,你竟然把这帮老东西都请了回来。当年没有杀了他们,哀家真是妇人之仁。”
“阿姐,事到如今,也不必多说,跟他们拼了!”
白敏君看了弟弟一眼,没有说话。苏陵、枯木也没有说话。大殿之中明明站着不少人,却静得像是一间空屋。
“爹,姑母!”白佳莹从门外奔入,一身衣饰凌乱,显然是深夜被人惊醒。
“佳莹,没你的事,快回去!”白武急得大喊。
“没有她的事?若是没有你这个多事的爹,这儿的确不会有佳莹什么事。”白敏君冷冷道,她转头看向佳莹:“莹儿,你过来。”
白佳莹依言走近了白敏君,跪在她膝前,还没说话,眼泪先流了出来:“姑姑,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莹儿还在睡梦中,醒来却发现世界都变了。”
白敏君拉住她的手,拍拍她的背:“莹儿,苦了你了。”
“姑姑!”白佳莹哭道。
白敏君看了一眼苏陵,对白佳莹道:“莹儿,我们白家的女儿,从不撒谎。姑姑知道,不管我们做长辈的怎么想,你对皇帝,是真心的,对吗?”
白佳莹眼泪滚滚而下,转头看了一眼苏陵,没有说话。白敏君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转头对苏陵说:“皇帝,这些年,哀家待你如何?”
苏陵静静道:“母后对儿臣照顾周到,待儿臣不薄。”
白敏君点点头:“如今,哀家求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苏陵道:“母后请说。”
白敏君道:“帮哀家照顾好佳莹,她是无辜的。这些年,她也帮了你不少。说实话,若不是她待你一片真心,哀家早就,”
苏陵接口道:“儿臣知道。母后放心,佳莹仍然是郡主,没有人会伤她。”
“好。那哀家就放心了。”白敏君轻轻说完最后几个字,不等周围人反应,便一头撞向了金铜座椅。
“阿姐!”白武瘫软在地。
“姑姑!”白佳莹只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枯木见这边事情基本了了,便要出宫去看媚儿和米若:“皇上,林熙派人来说,媚儿和米若都平安回到了驿馆,但我实在不太放心。”
苏陵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来人!”“在!”
“你们记得,日夜护着驿馆,不许再出一点差错。还有,送枯木出宫,小心戒备。”
“是。”
苏陵又对枯木道:“局势未稳,一切小心。”枯木点了点头。
枯木进得驿馆,米若和林熙迎了上来。
“媚儿呢?她情况如何?”
林熙道:“在里面呢,浑身是伤,一直念着你。”枯木点点头,伸出手去握了一下米若,便进去看媚儿了。
“枯木,枯木。”
“我在这儿。你好些了吗?”
媚儿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枯木的那一眼,眼泪便掉了下来。枯木忙忙地用衣袖去替她擦泪:“别哭别哭,是身上还疼吗?我去叫大夫?”
媚儿摇摇头,只是定定看着他。枯木忙道:“我知道你受苦了。”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听说,你姐姐杀了欺负你的人。你可还需要我再去给你报仇?”
媚儿闭上眼睛,想着地牢外的情形,又睁开了眼,缓缓摇了摇头。枯木见此,略微宽心,便道:“你好生躺着,我去去就来。”
媚儿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枯木衣襟,轻声道:“宫里,如何?”
“不要担心,事情解决了,咱们都安全了。”
媚儿点点头,枯木便出去了。
绿柳山庄今夜注定不得安宁。姚长风痛失一子,悲痛异常,神志却还清醒。他派人叫来了柳儿,柳儿似是沉睡未醒,一脸惺忪之态来见父亲,叫了一声“爹”。姚长风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柳儿被父亲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加问了一句:“爹深夜到此,又唤醒孩儿,所为何事?”
姚长风继续盯着她,道:“你二哥死了。”
柳儿大惊:“什么?”
姚长风点点头,继续盯着她。
柳儿道:“怎么会这样?大哥二哥今日午后才来,我看他们似是带了两位女客,问要不要小妹出面招呼,他们说不用,要我不必管他们,去忙自己的。我便不好多问。如今,才半天功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长风转移了视线:“你一直在这山庄,尚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爹刚刚赶到,又怎会知晓?”
柳儿静静道:“爹,绿柳山庄虽名义上是女儿做主,但两位哥哥时常会来,他们的事,从来不许女儿过问。比如,这庄子后院,女儿就从不曾踏足;地下室被改做牢房,女儿也是近几日才得知。”
姚长风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嗯,既然如此,此事定然是与你无关了。爹也是一时悲愤,多问了几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儿跪下道:“二哥惨死,柳儿心中也极其不安,听凭父亲发落。”
姚长风上前扶起了女儿:“这样吧,这庄子已经暴露,又出了人命,你就不要住在这里了。”
柳儿大惊:“不住在这里,那女儿住到哪里去?”
姚长风面色一冷:“你本就是姚家的女儿,当然是住在姚府上去。”
柳儿尚自犹疑,姚长风一摆手:“外面轿子已经备好。你收拾一些随身细软,这就动身吧。”
柳儿只得遵命,正待要走,姚长风像是临时想起了什么:“那个连城,”
柳儿赶紧道:“今日他一直跟女儿在一起。这到月底了,庄子里要盘账。”
姚长风点点头:“那就好。你去吧。”
柳儿前脚刚踏出房门,姚执便进来了。
“爹!”
姚长风抬眼道:“查得如何?”
姚执有些气急败坏:“爹,儿子问清楚了,今日上午,这柳儿派连城出去了一趟,没说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定是去通风报信。不然,这绿柳山庄如此偏僻,隐藏多年都不曾为人知晓,如何今日这么快就被人找上门来?”
姚长风问道:“你可问切实了?”
姚执道:“爹,姚鼎是我弟弟,可柳儿也是我妹妹。若非事实确凿,儿子不敢冤枉她。”
姚长风道:“柳儿是我看着长大,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说跟外人有什么联系。倒是这个连城,”
姚执道:“这个连城如今不见人影,怕是早已躲了起来。至于柳儿,怕是女儿家大了不由爹娘。”
姚长风点点头:“若不是看在她娘当年待老夫的情分,今日,”说着,攥紧了拳头,又背过手去。姚执看着父亲的动作,知道父亲已经是震怒,便不再多说,只问了一句:“爹,现如今,这庄子是万万不能留了,咱们的兵,”
“烧了这庄子,后院做些掩护,兵照样练。姚家虽不造反,自保之力万万不可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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