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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女尊后宫之江相 > 第155章 下棋
    次日一早,江澄用了早膳前往车马宅,两个小侍中秀儿不在,只有颖儿在收拾车辆,已经做了翰林待诏的定儿守在车子一边帮颖儿递东西,他略略诧异,先问颖儿:“秀儿今个儿怎得不见?”又跟定儿打招呼:“一早过来,可是有事?”

    颖儿一边把车辕往马身上套,一边回道:“秀儿母亲昨个儿进京来了,今儿要带他去相看人家,他请了两日假。”

    这秀儿在他身边供职刚及半年,各色事务都已熟悉正是用着顺手的时候,这就要嫁出去了?可郁闷归郁闷,他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出嫁不是?

    定儿给他行礼,赔笑道:“奴才听闻又要打仗了,想跟主子求个恩典,主子能不能把奴才带在身边做个跟班啊?”

    他听了笑道:“跟着打仗是什么好差事么?战场上刀枪无眼,一个不巧就能送了性命,别个躲都躲不及,你一个翰林院的待诏,太平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去吃这个苦?”

    定儿轻轻一笑,话说得坚决:“虽说战场上危险,可也能建功立业不是?奴才听说英君主子的两个侍儿都已经是从八品官了,奴才也想跟着主子去搏一场,倘或侥幸立了一星半点的功,就能转成官员了,不强似在翰林院熬个十年?”

    他心中思忖定儿这话看样子是深思熟虑过的,却不妨答应,自己身边正缺个得力的男儿,定儿跟着自己忙上一场,等战争结束的时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七八品的前程是跑不掉的,翰林院做十年待诏才能转成从八品官,男儿家青春有限的确是耗不起的。于是微笑道:“这事我应下了,只是我还不一定能跟着陛下去战场呢,若是我去不了,就把你荐给英君。”定儿听了,满脸欢喜,连声道谢。

    颖儿驾车的水平要比秀儿差多了,眼看快要迟到了,他们才慢悠悠地驶进了东华门,江澄见颖儿想要把车子就势停住急忙道:“再往前走走,咱们停在宣?门”,颖儿继续催动车子向前走,到了宣?门,却是半天找不见拴马的地方,他只得一撩官服先下了车,把宣?门后边的拴马桩指给颖儿看,又告诉了颖儿在什么地方候他,这才匆匆忙忙地往金銮殿赶。

    今个儿的金銮殿上站了好些人,除了梁柳二相和楚昀等五位尚书,还有林赓、秦瑛、董雯、安琪、关诵、陈语陌、向锦、林征几个,江澄看这阵势猜测今日多半是要商议出征的事。果然明帝御殿后便道:“玄武高敞按兵不动,白虎石丽锟龟缩北境,我军以一打二,却不能像她们这般安然高卧,昨个儿朕与柳相、徐卿商量,意欲在本月二十五日亲征玄武,不知各位卿家意下如何?”

    今个儿是初八,距离二十五日还有半个月,若是那尚然兮找得到,必能在二十五日前到达京城,九月里出兵,玄武尚未大寒,打上两三个月,将士疲惫的时候正好回京过年,陛下与弦歌、阿淳商议的日期果然不错。

    朝堂众人互相看看,秦瑛率先道:“臣身体已完复如初,每日在府中百无聊赖,正思为国效力,臣请求陛下允准臣扈驾从征。”

    明帝微笑道:“朕正要仰仗秦卿,秦卿与徐卿分任行营左右将,与朕一起出征玄武,这些日子还请安置好家中夫郎,朕听闻秦卿新纳了一房小郎是么?”

    秦瑛闻言笑道:“陛下聪明圣智无微不照,臣新纳了博州屈家的小公子,这屈公子极懂规矩,语和有屈公子服侍,陈家母父又常去照看,臣一点心都不用操了。”

    江澄听得眉头一跳,忍不住看了秦瑛一眼,见她一脸喜悦,显是对这屈公子极为满意,心中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在正君有身孕的时候纳侍夫小郎,原是姚天女儿常见的做法,有些贤惠点的正夫甚至会主动帮妻主收房纳侍,这事若是别人做了他会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人是阿瑛啊,阿瑛居然也这么做,他一听见就觉得心里不自在,仿佛是自己看好的一件精金美玉突然之间发现上面有块不大不小的瑕疵,可是他又不忍心因了这瑕疵便看轻了这精金美玉,只能心里默默地烦躁。

    董雯和安琪、关诵也上前请缨,明帝笑着允准,又一一问了各自家中的情形,她们三家家中都有长辈照料,董雯和关诵的夫侍又都无身孕,更无需担忧的。

    出乎江澄意料的是,定边侯林赓也上前请命:“陛下,打仗贵在人多,老臣虽老,筋骨未衰,有小女料理家事,老臣更无纤芥之忧,老臣请求陛下允准老臣随驾出征。”

    明帝亲切地道:“林侯有了春秋,仍肯为国宣力,朕岂有不感动的?只是玄武苦寒,朕不忍心让林侯随朕受疆场风霜之苦啊。”

    林赓慷慨激昂地道:“陛下尚且亲冒矢石,老臣自当为国尽忠,便是马革裹尸,也是为将者之本分。况且老臣今年不过四十有四,董侯、关帅与老臣年岁相仿,她二人都在前线统军冲锋,老臣岂能独自在京城高卧?”

    明帝听了欢颜道:“朕准了,林侯威名赫赫玄武白虎的兵将哪个没听过林侯大名?有林侯随征,我凰朝大军必然所向披靡。”

    出征将领已定,明帝神采飞扬地道:“众位爱卿且各自休整,日期一到,你我帝臣杀奔前线创万年基业建不世之功。爱卿们若无他事,今日便散朝吧。”

    江澄听明帝说完,正欲施礼而退,哪知岳飘站出来道:“臣有事启奏。”

    明帝温声道:“岳卿请讲。”

    江澄在岳飘开口的时候便猜测岳尚书是要说岳思乔的事,果然岳尚书躬身奏道:“京中近来治安极差,臣的堂甥女岳思乔前天下午竟然在常乐坊被一伙歹人绑架,那歹人把乔儿鞭打了整整一个时辰,可怜乔儿被打得皮开肉绽,又被迫写了休书,乔儿伤心欲绝,对臣言道此前供职太乐坊的颜可心与这贼人是一伙的,乔儿是被颜可心的书信引诱到常乐坊去的,臣向大理寺报案,叶大人派差役去询问了那颜可心,居然轻轻放过,说什么书信不是颜可心亲笔,算不得证据,臣委实气不过,请陛下下旨将颜可心缉捕归案,还乔儿一个公道。”

    明帝淡然道:“岳卿甥女被劫持一事朕已有所耳闻,据朕所知劫持者不过是为了给楚卿家的楚遥讨一封休书。楚遥供职骑射苑,却被妻主责打,委实可怜,岳卿甥女既已出了休书,这事便就此了结吧。至于那颜可心,叶卿办案向来公道,她既不肯缉拿颜可心,想来此事与颜可心无关。”

    江挺听得一愣,他与赵玉泽三个打完岳思乔回宫,并未告诉任何人,这中间也就一天的功夫,陛下居然已经知道了?谁告诉陛下的,柳相?可能性不大,他绑人前并未通知柳笙,柳笙到现在都未必知晓。那还能有谁呢?赵玉泽?有可能,昨晚陛下留宿凝晖殿,敏君把事情闲闲地告诉了陛下的可能性很是不小。嗯,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是他们几个做的了,自然要将此事尽快了结,岳尚书今个儿这状告得很不是时候。

    岳飘听明帝说完就急了,抗声道:“陛下,颜可心一个男儿家在京城买房置产公然开酒楼不说,还勾连歹人白日行凶,大理寺不予过问陛下竟然听之任之,那楚遥为人夫侍抗刑逃责,最终胆大包天指示歹人胁迫妻主,这等无法无天的男儿陛下竟也一心袒护,臣委实不能理解,臣恐陛下再这般纵容男儿,会寒了天下女儿的心,难道陛下要舍弃了凰朝女儿,只做男儿们的陛下么?”

    岳飘这话说得极为尖锐,并且声高语急神情恳切,很给人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他看得心中一叹,暗道陛下不会对岳飘的要求置之不问的,这事今个儿还有些麻烦。果然明帝神情耸动,柔声道:“岳卿莫急,朕自己也是女儿,岂有偏着男儿欺凌女儿的道理?岳卿若觉得此事不经朕审理,心里便不服气,今日事务不繁,朕审上一回也就是了。”

    江澄心中思索,陛下这么说便是极给岳飘面子了,若是岳尚书不想开罪陛下,此时最好见好就收,不能让天子重审。

    果然岳尚书是个识趣的,见明帝这般说,激动地声音嘶哑,热泪盈睫地道:“陛下,臣不敢劳烦陛下重审,陛下近日已经够忙碌烦心的了,臣不能再给陛下添乱,只是臣实在是为乔儿抱屈,好端端地被人打了一顿,心爱的夫侍也没了,只怕以后人人见了她都要指指点点了。”

    明帝温言道:“朕让史太医去给岳卿甥女诊治,史卿医术高明,过不了两日岳卿甥女便可行走自如了。至于那楚遥的事,看在楚卿的份上,还请岳卿不要追究了。”

    楚昀一直没说话,此时道:“岳大人啊,陛下都这般讲了,请岳大人高抬贵手吧,思乔虽然被人打了,可是这之前思乔责打遥儿,把遥儿打得浑身是伤,现在还在床上养着呢。两家算是扯平了吧,你我同殿为臣,犯不着为了小儿女的事伤了和气。再者楚遥的嫁妆至少值三四千两,他可是一厘一毫都没带回来,全留在思乔那了,这些银子够思乔再买七八个男儿做侍夫了吧?”

    柳笙也出面劝道:“岳大人莫生气,思乔被打,实在出人意外,可这事也不能仅凭一封书信便定颜公子的罪啊,昨个叶大人去政事堂见了我,我细问了情况,除了那封书信之外,马匹不在常乐坊,思乔和婢女被打的地点也不是颜可心的酒楼,具体动手的人是岳家的婢女,这事怎么看都跟颜可心没什么关系,颜可心盛名在外,宵小之徒借他名气做些歹事也是有的,岳大人若因此便要治他的罪,怕是冤枉他了。岳大人向来怜香惜玉,何必揪着颜可心不放呢?”

    林赓冲岳飘一抱拳,沉声道:“天武军治下居然出了这样的案子,是末将办事不力,末将这就回去责罚天武军,让她们加强对京城的巡逻,这等白日劫人的事以后断然不会再发生了,还请岳大人消气。”

    明帝柳笙加林赓,岳飘便是再生气也扛不住这三个一起和稀泥的威力,只见岳尚书叹了口气道:“陛下和柳相都这么说,臣还有何话可说?”

    散朝后,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去。江澄今日又没见到苏澈,心中颇为牵挂,拉着关鸣鸾闲聊了几句得知苏澈果然有身孕了,甚是欢喜。徐淳叮嘱他待会儿去兵部处理公务,关鸣鸾约他休沐日一起去苏澈家中探望,之后关尚书和徐尚书联袂而去,他一个人快步往外走,还没走到宣?门,便听身后柳笙喊道:“澄之且住。”他忙驻足而立。

    柳笙快速走了过来,低声道:“澄之下次行侠仗义莫再用颜公子的名义了,他一个孤弱男儿,真遇上穷究不舍的,抓进牢里严刑拷打,他怎么受得了呢?”

    他闻言微笑:“属下知道了,这次是事出紧急,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属下下次定然加倍小心,决不让人猜到颜公子身上。不过,颜公子有柳相照拂,怎么能算是孤弱男儿呢?”

    柳笙闻言,轻声责备道:“你就算是用颜公子的名义写信,能不能不亲自写啊?真当大理寺卿叶衡好糊弄啊,她昨个儿直接拿着信去了政事堂,问我后宫中人假借他人名义邀约女子幽会,该当何罪?我劝了半日,她才同意不上奏天子。澄之你这是嫌日子过得太平淡了,要给自己找点事调剂下?还是想挑战一下陛下的底线,好引得陛下关注你?”

    他无奈笑道:“柳相教训的是,属下知道了,下次找别人写,绝不自己动笔了。”

    柳笙摇头,继续责备道:“短期之内,不得再有下次,堂堂京城天子脚下,歹人自由出没公然劫持良民,你这是嫌林侯和京兆尹冯大人头上的官帽太牢靠了吗?”

    他只好作揖道:“属下知错了,短期之内绝对不敢再妄为了,求柳相放过属下。柳相有跟属下磨嘴皮的功夫,不如去安慰颜公子,想来他被大理寺的差人吓得不轻吧?”

    柳笙白了他一眼道:“澄之你不要乱说,我和颜公子只是朋友,我对他绝无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他默默腹诽,只是朋友你柳相大人耳朵红什么?没有半点心思,你这般护着?信你才是见鬼。

    在兵部忙碌了一下午,天快黑了他才回宫去,刚进得丽云殿,绍儿便一脸喜色地道:“主子快去洗沐,陛下今儿翻了主子的牌子。”

    他一怔,昨个陛下说要他今日务必早些回宫,原来是为了这个,可是不知怎得却高兴不起来,怏怏地道:“你先去给我拿晚膳来,忙了一下午我这会子好饿。”

    绍儿好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了主子还惦记着用膳呢。”

    他皱眉,什么话,承宠又不能当饭吃。绍儿见状,忙道:“奴才这就去,主子别急啊。”

    他恹恹地坐在长榻上等,才等了两口饭的功夫便见乔儿拿了好几件袍子过来请示道:“主子今儿穿哪一件?”他无可无不可地道:“哪一件都行。”哪一件都是侍寝时才穿的轻薄宫袍,这些袍子都没有扣子,彼此的区别只在于是一根长腰带还是缝在上面的系带以及系带在何处。穿着这样的宫袍去服侍天子,于他也不止一次了,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却有些不快。

    乔儿自己做主择定了其中一件,看了看他的脸色,轻声道:“主子今个儿不大欢喜啊,这可不成呀,主子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私底下生气也就罢了,待会儿见了皇上还是得悠着点,主子不能把在别处受的气发作到皇上身上啊。”w~

    他哪敢发作给陛下啊,可也知道自己情绪的确不稳,揉揉眉心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许是累着了,绍儿怎么还不来?”

    “来了主子,主子等急了吧。”说话间绍儿提着食盒就进来了。

    用了晚饭,他觉得胸中的烦闷消了好些。绍儿服侍他洗沐,乔儿伺候他更衣,才收拾停当,小莫就带着七宝车过来了。

    进了紫宸殿,看见桌子上的酒菜和殿内的鸾凤和鸣的红烛,他才明白自己今日怎么了。去年今日他初承恩泽,明帝待他还算温柔,可是也只是温柔而已,谈不上有多用心,合卺酒与和鸣烛一概没有。早上醒来也没见到明帝,他一个人坐着车子回了知春院。没有晋封的消息,他去给安澜请安,安澜和冷清泉两个打量了他半晌,都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麟趾殿的侍儿看他的眼神则带着几分不屑。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后宫侍寝次日不晋封,表示天子不满意,这不满意十有八九是天子嫌弃侍寝之人已非清白之身。他心里委屈,可这种事当真是难以自辩,煎熬中等了三日,他才知道是向锦把他告了,他一面与向锦周旋,一面暗暗生气,就为了向锦封还词头,陛下就能一连三日不露面,让他备受猜疑?当然这口气他最终还是发作给明帝了,晋封宴上直接把明帝赶去看顾琼。这事他偶尔也会想起,每一想起就喜怨交织,不过终究是夙愿得偿,甜蜜还是远多于怨怅。如今时过境迁,明帝居然给他补合卺酒,有这个必要吗?

    他这边思绪起伏,明帝坐在桌子前笑得春风拂面,喊他道:“江卿过来坐,跟朕一起用晚膳。”

    他站着不动:“臣侍已经用过晚膳了,陛下自己用吧。”

    明帝闻言一愣,但仍是好脾气地道:“那就陪朕饮上两杯。”

    他依旧站着不动,轻声道:“臣侍不大会饮酒呢,陛下自便。”

    说完了他自己都觉得态度有些恶劣,可是就是不愿上前。

    明帝站起身向他走来,他仍旧咬着唇赌气一般地站着。明帝直接伸胳膊环住他,柔声抚慰道:“江卿没心情,那就不饮酒了,陪朕下盘棋怎么样?”

    他点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便率先走向一旁的棋桌。

    明帝的棋力远高于他,他执黑先走,输得一塌糊涂,明帝抬眼看看他,轻声问:“还下吗?”

    他点头,两个又杀了一局,明帝这次明显让着他了,可是他依旧输得厉害。一抬眼见明帝没有下第三局的意思,疑惑地问道:“陛下不下了?”

    明帝微微叹气:“朕怕卿输急了,今晚不理朕了可怎么办呢?”

    他撇嘴:“臣侍是那般的小气的人吗?输了就是输了,臣侍赢不了,可是输得起,陛下放心好了。”

    明帝笑道:“那朕就不客气了,不过卿可能擅长执白,朕这局执黑吧。”

    他默默看了下明帝,点头表示同意,棋局遇到了高手,执黑执白没什么差别,果然这一局他又输了,可是心里的无名火却在畅快杀伐中小了很多。

    明帝笑颜美若天仙,声音更是温柔得让人想要溺死在其中:“卿今日心中有气啊,下棋可以解气的话,朕就陪卿多下几局。”

    陛下果然知道他在生气,知道他生气还肯陪他下棋,他心头的火瞬间消得差不多了,可是不想就此罢手,默默地下了第四局,依旧是输。

    明帝笑吟吟地问道:“再来一局?”

    他想想陛下多半还没有用晚膳,自己这么不依不饶地,饿坏了陛下,自己岂不心疼呢?想到此推棋盘而起,轻声道:“陛下还没用晚膳吧,菜多半凉了,陛下喊宫侍再换一桌进来吧?”明帝一笑起身,冲殿外吩咐了一声,周衍便带着侍儿进来把这桌酒菜撤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就换来一桌新的,却是没有酒了。

    明帝一指小书桌道:“卿自去看会儿书”,他点点头,自往小桌子上看书并不服侍明帝用膳。明帝自行用了晚膳,又去洗漱了一番。

    他的《孙卿兵法》看到一半的时候,明帝走到他跟前,把玉手扶在他肩膀上,他转过身来看明帝,见明帝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道:“朕今日弄巧成拙了,朕其实也不是想着要弥补什么,只是怕卿想起来就难过,想要让卿再想起来的时候尽量不那么烦恼。”

    他闻言轻叹,主动用胳膊环住明帝的腰,低声道:“臣侍今日任性了,陛下别生臣侍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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