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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女尊后宫之江相 > 第154章 请医(下)
    江澄笑道:“臣侍只知道尚国医的孙子名唤然兮,在梓州嫁为农人夫,前几年一直随着他妻主住在梓州青沐县万卉镇后面的封神山上,眼下是不是还住在那儿就不得而知了。皇后不要抱太大希望,可能他已经搬家了,压根儿找不到。也可能他还住在原地,但未习得他祖母的医术,或者只学了个皮毛,大老远地请了来也没什么用。”

    安澜听了沉吟了片刻,便迅速决定道:“既然有这么个人在,那就先派人请了来,至于说医术是否高明,那都等人来了再问,有这许多太医在,是否有真才实学一试便知。”

    江澄见安澜同意,便催促道:“皇后要请这尚然兮还请从速,早诊治早收功,最好能在陛下亲征前把人请到京城来。”

    安澜点头,冲在外面伺候的侍儿道:“笔墨伺候。”

    侍儿们递上笔研好墨,安澜当着江澄几个的面,把尚然兮的姓名地址写在了一张两寸宽的小条上,把那小条用个锦囊装了,喊了那宏儿来,吩咐道:“陛下此时多半还未安歇,你去趟琳琅殿,把刚才景卿的话告诉陛下,让陛下得便安排。”那宏儿答应一声快步去了。

    赵玉泽看看安澜,轻声道:“皇后哥哥何必这么急,等陛下明个儿过来了,再告诉她就是了。这会儿子让人去琳琅殿,万一琼哥不自在,陛下岂不发作宏儿呢?”

    安澜抿唇一笑:“宏儿过去,陛下见知柔有救,心里踏实了,夜里才能睡得香,怡卿也才能自在。不然陛下人在怡卿那,一颗心却悬吊吊的,岂能真正快活?”

    江澄看了看安澜,觉得安澜比先前大不同,前些年安澜也不是不大方,但像这样以明帝的喜怒哀乐为第一要务,却是以前的安澜做不到的,他恍惚了片刻,感叹道:“皇后当真贤德,急陛下之所急,想陛下之所想,竟是把陛下当女儿宠呢。”

    安澜笑笑,不以为意地道:“后宫中人本当以陛下之喜好为喜好,我这不算什么,澄之和小玉不也是事事为陛下着想么?”

    赵玉泽俏皮一笑:“臣侍不给陛下添乱就不错了,哪懂替陛下分忧解愁啊,以后还得跟皇后哥哥好生学习。”

    江澄微微摇头,坦言道:“臣侍可做不到皇后这样,臣侍听闻知柔胎气不稳,心里想的是陛下能不能按时亲征,想着把这尚然兮在陛下亲征前请来,也是怕陛下心里牵挂知柔,不能安心打仗。至于陛下能不能安枕,心里是不是真正快活,臣侍可都没想到呢。”

    安澜笑着看他,半晌不说话。

    林从问道:“皇后怎得不说话了?是觉得澄哥这话说得太谦虚了?”

    安澜微笑,感慨道:“澄之倒不是太谦虚了,他是太实诚了。这也难怪,本宫年轻的时候也做不到,而今大概是有了乐安,有子万事足,那些拈酸吃醋的心思减淡了很多,只要陛下快活那些薄呀厚的在本宫看来都不算什么。可是这样的心思在本宫是自然不过,若是小玉这么着,本宫也觉得正常,澄之若是如此,倒不合乎情理了。”

    安澜这话说得甚是引人思考,江澄听了便忍不住问个究竟:“皇后这话,臣侍不大懂,请皇后细说一下。”

    安澜轻笑,认真道:“本宫与陛下十几年的感情了,陛下待本宫不薄,本宫又做了父亲,老妻老夫的,本宫这才能拿待女儿的心思来待陛下,可是澄之呢,陛下待澄之,在前朝还算器重,在后宫却远谈不上宠爱,陛下既然视澄之为朝臣,澄之自然视陛下为主上,臣子之于主上可不是只管她能不能尽职理事么?若要澄之也时时想着陛下的喜怒哀乐,那便是苛责澄之了。”

    江澄闻言一笑,明白安澜所说切中要害,他一心倾慕明帝,可是相比于明帝本人的情志好恶,他似乎更在意姚天的太平清明。这样的他在明帝心目中,恐怕也是只适合做臣子,不适合做夫侍的,他不够得宠实属情理之必然。

    想明白了这一层,次日他便专心处理公务,这日常朝倒也没什么大事,明帝只吩咐让六部七寺的长贰各自荐举两三名贤能官员,预备来日做玄武白虎境内的县令。散了常朝,他先去了趟内侍省,把内库的账目查验一遍,让人给从前的简贵人和安贵人各自送了五百两银子去,又给沈知柔挑了两名手脚利索言语木讷的侍儿。宫中服侍的侍儿原本是皇后十六名,君位八名,卿位六名,昭仪修仪四名,才人贵人两名。明帝之前吩咐膝下有公主和皇子的增加四名侍儿服侍,有身孕的增添两名侍儿服侍。沈知柔之前就有四个侍儿了,晋昭仪后,并没有另外增加侍儿,如今怀孕了增派两名是合情合理的。

    从内侍省出来他又去了趟礼部,礼部今儿倒也没什么要务。高莹和冯兆雪两个正在大堂里手舞足蹈地玩投壶,见他到了都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横竖部里没什么要事,他也就没阻止,只是奇怪她们两个怎得在衙门里玩这个还玩得不亦乐乎,凰朝贵女们玩投壶大多要有男儿陪侍的,衙门里可没这些个,就她两个冷冷清清地,有什么好玩的呢?高莹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老冯家韩公子管得严,不准她逛茶楼酒肆,我俩就只能在衙门里自娱自乐了,大人若有事只管吩咐我们。”w~

    哪有什么要事,他挥手示意高莹和冯兆雪继续,自己往名册房里走。让礼部司老吏梁茜把各地的州学教授的名册找了出来,将厚厚一沓名册挨个看了,挑出来两个既有才名又有民望的,写了保荐的信,因这两个教授又想起来去岁江州重考时一起阅卷的程楠,给程楠也写了封荐书,派人一并送去吏部。忙完了这些,就已经是半下午了,他正要回宫去,却见兵部来人请他去军用裁缝铺。

    他赶到裁缝铺,才知是匠人们在给冬装填内絮的时候以次充好,被兵部库部司派去裁缝铺验看小吏知道了,这小吏做事极守规矩,说什么都不肯过验,双方吵了起来,他上前抽取了两件冬装复验,果如这小吏所说,里面装的全是次等丝絮,虽然看上去与上等丝絮色泽轻重都相差无几,保暖功效却是远远不如。当下责令匠人们把冬装拆了重填,又把为首的匠人叫来狠批了几句,末了把那小吏喊出来好生嘉勉了一番,那小吏也就二十岁出头,看长相就是个忠厚的,人也确实老实,被夸奖了也只是不大好意思地笑笑。

    他见了有些奇怪,问道:“你怎得知道她们以次充好,一直守在这里的?”便是一直守在这里,这种拿次等丝絮充当上等丝絮的把戏,也不是一个没有缝纫经验的人能轻易勘破的。果然那小吏憨厚地笑道:“小的虽是一直守着,却也不大明白,今个儿中午小的夫郎过来给小的送午饭,他留神看了一阵子,就悄悄告诉小的丝絮有问题,小的这才让人去请江大人。”

    他听了倒吃了一惊,这小吏仅凭夫郎的几句话便把他请了来查验,也未免太相信她家夫郎了些,这要是查而不实,那些匠人们岂肯善罢甘休呢?当下告诫道:“下次喊我来之前,你先自己悄悄验看下,免得事情不实,人家告你。”

    那小吏憨憨一笑,道:“小的夫郎是极聪慧不过的,他说有问题必是有问题的。若是别人说的,小的也不敢轻信,更不敢随意惊动江大人。”

    他听了微觉好笑,问道:“这么相信你夫郎啊?想来是个大家公子么?”

    那小吏摇头,一脸知足地道:“虽不是个大家公子,却也差不多了,他原是尚书大人府上的侍儿,见过大场面的,人情世故都懂得呢。”

    原来是阿淳的侍儿,难怪如此机灵,他含笑点头道:“以后好生待人家,他这般聪明,必是个旺妻主的。”

    从军用裁缝铺出来,夜色已浓,天上疏星淡月,地上霓裳华灯。他想着宫里多半已经用过晚膳了,索性带着秀儿去芙蓉楼用了顿晚饭,芙蓉楼的烧饼他有阵子没吃了。吃完了又给乔儿和绍儿装了一食盒。

    回到宫里,却见乔儿和绍儿都有些遗憾的神色。他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儿埋怨道:“主子今个儿怎得回来得这般迟,皇上晚膳时来过了,见主子不在,就移驾凝晖殿了,走前吩咐说让主子明晚务必早些回来。”

    他听了颇有些无奈,自己难得在外面吃顿饭,偏就赶上明帝驾临,当真是不巧。可是事已如此,也只能作罢,他把食盒交给乔儿和绍儿,自去窗前看书。看了两刻钟就看不下去了,只好去洗沐。洗沐后犹觉惆怅,提笔写了首小诗压在妆镜前:

    偶然天外去,恰值月华来。青鸟几时到,空妆明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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