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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女尊后宫之江相 > 第95章 蹭饭
    早上醒来,便已不见了明帝,他的宫袍和披风被放在床前的小几上。他穿衣而出,小莫对他言道明帝去练武了,走前吩咐了用车子把他送回来,他虽然觉得没必要坐车,明帝夜间待他颇为温柔,并未像上次那般过度需索,他也没觉得怎样疲乏痛苦,可也不想辜负明帝的好意,遂乘车而归。

    回到知春院后,他就忙着搬家,从知春院搬家到丽云殿,难得休沐,不必上朝,鸿胪寺客馆的公务今日暂时由柳笙处理,他也不必去过问,索性专心搬家。然而搬家却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像桌椅箱柜这些粗苯家伙和帘幕帷帐这些每个殿中按份例都有的东西不必搬迁,但他自己当初从安仁坊私宅中带过来的书和各种小模型小玩意,却得统统搬走,加上宫袍朝服靴子家常衣服什么的,实际要挪的东西,很是不少。虽然从知春院到丽云殿,没多少路程,他又找内侍省要了辆太平车子,内侍省知道他今日搬迁,也派了几个宫侍过来帮忙,但他带着绍儿和乔儿仍是忙了整整大半天,到酉初,才终于算是忙完了。他累得重重地往殿中长榻上一躺,绍儿和乔儿各坐在椅子上,也都懒得动弹了。

    好半晌,绍儿才道:“好饿呀,奴才去御膳房给您拿晚膳回来吧?”他点头道:“好呀,我也有些饿了。”乔儿道:“我刚才看了这院中有个好大的厨房啊,以后主子想吃什么,我做给主子吃吧。”

    后宫中的饭菜按理都是由御膳房根据各人位分供应的,但各人院中也有自己用来做饭菜的锅碗瓢盆,可以自己做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膳食,像安澜、赵玉泽和顾琼三个基本上都是吃自己院中小厨房的饮食,陈语易和冷清泉几个则是一半自己做,一半吃御膳。知春院中因为地方小,也没什么多余的屋子,绍儿和乔儿就很少自己给他做饭,一般也就是夜里给他熬个粥半夜准备一下早膳,午膳和晚膳都是从御膳房中拿现成的回来。而今听到乔儿这般讲,他刚要说好,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做饭菜,看着方便,在宫里却是一件麻烦的事,既要专门雇人在外面采买菜蔬米肉,又要安排人每日去宫门口负责接这些菜蔬米肉,每日里的剩菜剩饭和泔水,又得给负责洒扫的宫侍额外的银子方能运送出去,考虑到这些琐碎事情,他便道:“算了,就你们两个,自己做太辛苦了,横竖我也不经常在宫里吃饭。”

    乔儿轻轻叹气道:“主子,您这样不行啊,好不容易搬了院子,您不学着做上几道菜,也得学着做个点心啊,以后皇上若是来咱们这边坐坐,也有什么招待皇上的啊。”

    他憧憬了一下自己给明帝洗手做羹汤的场景,似乎也挺幸福的,可是想到这背后的麻烦他还是摇头道:“算了吧,且不说有没有功夫,便是有功夫,我也不见得学得会啊。”

    绍儿边站起来揉胳膊边道:“主子,您这院子搬的,除了屋子大点,住得宽敞点,就没什么好处了,皇上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后悔给您这院子呢。”

    他已经累得连胳膊都懒得抬了,闻言便笑道:“陛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咱们搬都搬进来了,打死都不会再搬出去的了。”

    饥肠辘辘地躺在榻上,就等绍儿回来用膳了,可是没片刻的功夫,绍儿就又进来了,跟他讲:“主子,皇后宫中的侍儿在门口等着,说是皇后请您去麟趾殿用晚膳。”

    他呼了口气,其实不大想走路了,可安澜请晚饭,他不能不去啊,打起精神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揉了揉腰,方才进内殿换了件宫装。出门前吩咐绍儿道:“你俩还没吃饭呢,还是去御膳房把晚膳领回来吧。”

    随着明心宫的侍儿进了麟趾殿,见到了正在给桌子上上菜的沈知柔,江澄才明白安澜今日为何要请晚膳。

    “澄之快来,柔儿做得菜可香啦。”冷清泉已经在桌子一侧坐好了,手中拿着筷子,一边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菜肴,一边喊他。

    安澜笑着吩咐他:“澄之坐语易边上,我特意找工部定了这么张桌子,可以自己旋转的。”他看了下位子,见安澜上首居中,冷清泉坐于东侧,陈语易坐在西边,他便去陈语易肩下坐了。坐下后便研究这桌子,从外形上看这桌子是个很常见的红木雕花方桌子,也就是比普通人家的桌子大一些而已,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它与众不同的地方,桌子上有一圈突出的圆形板,这圆板上才是放菜的地方,陈语易正用手拨着这圆形板,它果然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江澄见了疑惑道:“这工部最近是来了能工巧匠了?这样的旋转桌子以前可没见过。”

    安澜得意地道:“我想出来的法子,让工部的匠人给做的,前前后后做了好几个,都不能用,要么是不会自己转,要么是能转,但是桌子太不结实了,一转就要塌架,这是第八个了吧,终于能够转动了。”

    江澄忍不住称赞道:“皇后真是蕙质兰心啊,这样的法子多少老工匠都想不出来。”

    安澜的笑意飞上眉梢,口中却谦虚地道:“我不过是懒得伸胳膊夹菜,这一懒可不就想出法子来了?”

    陈语易道:“古贤有云,懒惰方出巧思,此皇后之谓也。”

    沈知柔挽着袖子从小厨房出来,边往桌子上放了一道桂花鸭,边道:“我是读书少,可是皇后在这呢,文卿可别蒙我们,这话是哪个古贤说的啊?”

    陈语易轻轻摇头道:“知柔你这么刨根究底的可就不可爱了啊,年轻轻的公子就是要懵懵懂懂的才招人喜欢啊。”

    沈知柔边作势去打陈语易,边笑道:“文卿净说些哄人的话,你这么一个清清楚楚利利落落的聪明公子,陛下不照样喜欢你?”

    冷清泉大概是等不及了,看向沈知柔道:“柔儿你这还有几道菜啊,我可是有点饿了哦。”

    沈知柔一脸歉意地道:“别急,别急,还有一道,已经在锅里了,我去看看,差不多了就可以端出来了。”说着就往小厨房跑去。

    江澄看了看安澜,轻声问道:“今儿怎么是知柔掌勺啊?”

    安澜道:“自打我有身孕,麟趾殿的午膳晚膳就都是太医令秦梦菲负责了,琴卿有孕后,也常来这边用膳,今儿秦梦菲休沐嘛,我俩就没得吃了,上午柔儿过来请安,就说干脆他做给我们吃吧,你别说,柔儿的厨艺相当厉害啊,我俩中午饱吃了一顿,晚上还想让柔儿做,就干脆把语易和你请来了。”

    “多谢皇后记挂,看来我今晚有口福了。”他盯着一桌子菜肴,也觉得胃口奇佳。

    沈知柔端来了最后一道菜,去冷清泉肩下坐着,笑着对安澜道:“按皇后吩咐的,给小公主的乳父送过去了。”

    安澜立即拿起筷子道:“那咱们就开吃了,大家多用些,别辜负柔儿的美食。”

    的确没有辜负,一桌子九道菜很快就下去了大半,安澜和冷清泉是孕夫,沈知柔所做的菜肴都是清爽可口,最适宜孕夫口味的,安冷二人都用了不少。江澄搬家累着了,更是风卷残云,陈语易则向来潇洒,从不扭捏作态的,面对美食,自然也不客气,下筷如飞。沈知柔是能做也能吃,何况菜是他做的,断不会不合他胃口,所以也用了不少。

    江澄觉得自己吃了个八分饱的时候,轻轻揉了揉胃部,舒了口气道:“好久没吃这么舒服了,知柔的厨艺比御膳房的师傅厉害多了。”

    陈语易边继续夹菜,边道:“我再也不想吃我殿里的饭了,真想住到知柔的暖香殿去。”

    冷清泉边喝汤边问道:“没吃够啊没吃够,知柔明儿还过来做吗?”

    安澜道:“柔儿这厨艺,远超御膳房啊,比秦梦菲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估计也就琳琅殿的侍儿能跟柔儿打个平手了,柔儿明日还过来做吗?”

    沈知柔笑道:“难得皇后和各位都喜欢,我明儿还过来做就是了,不过这要是天天做下去,皇后怕不得被我们几个吃穷了啊?”

    安澜立即坐直了身子道:“那不会,本宫好歹是堂堂皇后,你们几个吃个饭,就能把本宫吃穷了,那凰朝得穷到什么份上啊?柔儿尽管来做,大家尽管来吃。一起热热闹闹吃饭,感情才好啊。就是怕累着柔儿了。”

    沈知柔笑道:“皇后尽管放心,做这点菜累不着的,洗菜切菜都有宫侍们干,洗碗刷盘子也是宫侍们干,我只管炒一下,哪里就累着了?”

    陈语易问道:“知柔这厨艺这么好,小时候在家里练过吗?”

    沈知柔一笑:“我其实挺喜欢做菜的,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就能自己摸索着做两三道菜了。后来我父亲说,哎,皇后和各位都是大家公子,想必也是一样的,我父亲说男孩子嘛就要学会烹饪裁剪刺绣这些活计,找了两三个大师傅教我学做菜,我学是学会了,却不喜欢做了。进宫以后也很少做,陛下都没怎么吃过我做的菜呢。”

    江澄笑道:“这么说我等太有口福了。我是不会做菜的,向来是别人给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知柔以后要是常来皇后宫中做菜,那我就要常来蹭饭了,大不了我把我的用度银子转到皇后宫里来。”

    陈语易立即附和道:“把我的也转来,我以后就在麟趾殿用餐了。”

    安澜笑道:“哪里用得着转用度,净说些生分的话,你们只管过来用膳就是了,这点银子,本宫还是花得起的。”

    用完晚膳,江澄与陈语易三人坐在殿中陪皇后闲聊,正赶上皇仪宫的宫侍进来回话,尚寝局的内侍也过来送单子,安澜先是问了皇仪宫的来人:“皇上还没回宫么?”那宫侍道:“皇上在天禄园宴请白虎使团,要晚些回来,让奴才转告皇后不必等候圣驾。”安澜点头,复问道:“皇上今儿传谁侍寝呢?”那宫侍道:“皇上说骑射苑中若有主子回宫,便由骑射苑主子侍寝,若无人回宫,便由慧修仪侍寝。”安澜道:“知道了,你去回复皇上,骑射苑中今日无人过来,便是慧修仪服侍皇上了。”

    那宫侍走后,安澜又当场打开了尚寝局的单子,看了半晌,对江澄言道:“澄之,英君自去了骑射苑只侍寝了一次,你明儿派人去把英君单独接回来一趟。”

    他本也有此意,见安澜如此吩咐,自然点头道“领命”,见安澜没有别的吩咐,他和陈语易明日还要起早上朝,沈知柔也需回去准备,几人便不约而同地起身向安澜告辞。

    安澜派了两名宫侍护送冷清泉回玲珑殿,他和陈语易、沈知柔各打了一个灯笼回去。陈语易道:“澄之乔迁新居,我去认认门。”他自然欢迎,当下与沈知柔作别,陪着陈语易一起进了丽云殿。

    陈语易进得殿中,四处看看,点头道:“这边着实比知春院高大多了,不过这陈设器具,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啊。”

    他微笑:“陈设器具都是内侍省按位分给的,我就从才人晋了个修仪,当然没有变化啦。”

    陈语易道:“你现在掌着内侍省,她们都不巴结你一下么?”

    他摇头:“她们不巴结才好呢,若说我今儿掌权,她们就破了规矩巴结我,那明儿不掌权了,她们可不就要破了规矩欺负我了?所以我巴不得她们一切按规矩来呢。”

    陈语易笑道:“澄之你啊,就是太讲规矩,才自己吃亏,你看知柔,他也只是个修仪,可是他殿中的摆设,别说小从和小云殿里了,就是比我殿里的,都要华丽些,以前都说顾琼的琳琅殿陈设最华美,我看现在也不见得比暖香殿更精致呢。”

    他笑着道:“罢了,跟知柔比什么,他的东西都是陛下特地赏赐的,别人眼红不来的。倒是有件事我原想着问你的,一直没得空,礼部原本有个膳部员外郎叫沈名菡,她最近调去兵部做驾部员外郎了,她是怎么调任的你知道吗?”

    陈语易道:“我有印象,那天好像是调任了两三个人吧,其中就有这个沈名菡,我当时还问了一下楚大人,说这个沈名菡是不是知柔的族人,楚大人说是的,我就没管了。”

    他见陈语易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暗道事情有些不对,便追问道:“楚大人也没跟你商量,就直接把沈名菡调过去做驾部员外郎了?”

    陈语易道:“没有哎,这种事情楚大人一般都是知会我一声,陛下要任命谁,也只让我知会楚大人一声,也不找她商量的。”

    他接着问道:“那楚大人没跟你说她调任沈名菡,是因为知柔从宫中给她传了教旨?”

    陈语易道:“楚大人没说这个,她只说这人是知柔族人,我也就没再过问。这事多半是楚昀巴结知柔讨好陛下,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他想了想道:“此事如今看来是有些蹊跷,我听到的消息是楚昀之所以提拔沈名菡,是因为知柔从宫中给她传了教旨,我当时就觉得这事不大可能,知柔虽然得宠,但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呢。你明儿见了楚昀,提一下知柔的教旨的事,看她怎么说?”

    陈语易道:“知柔这个人,虽然偶尔讨人厌了些,但心性为人是没有大问题的,他跟他母家关系也不好,进宫后很不乐意跟母家往来,要说他肯巴巴地从宫中传话照应这个沈名菡,我是不信的。毕竟这种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必然是要凤颜大怒的,我估计他不会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去给一个不知道是几服的族人要官职。”

    他也深觉有理,疑惑道:“如果不是知柔传的旨,那楚昀何必非说是接了宫中的教旨呢,她何必让知柔背这样的恶名呢?如果不是楚昀从中搞鬼,那又会是谁呢?”

    陈语易伸了下懒腰道:“且不管了,我明儿去问问,有消息再告诉你。哎,一想到明儿要早起,我就觉得烦恼。其实不瞒你说,我近来很不想做这个吏部侍郎了,又累又忙又没什么好处,我都没时间喝茶下棋了,这两天天天盘算着哪天辞职呢。”

    他听了忙道:“那楚昀不是很让人放心,她又树大根深的,陛下一时间不好动她,让你去做侍郎,便是要你监督着她点,你好歹再干几个月,等打完仗再辞职吧。”

    陈语易发牢骚道:“关键是什么时候打仗呢?二月里我就跟陛下说不想干了,陛下也是跟我说让我撑到打仗,那会子我以为马上就打仗了,可现在都三月中旬了,也没见有战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顶多再干两个月,两个月后不管打不打仗,我是定要辞职的。”

    他忙安抚道:“那就辛苦你勉为其难地再干两个月吧。”

    陈语易好奇地道:“澄之你就不累吗?我看你现在比我要忙碌多了,你比我还大几岁呢,就没想过辞了官职在宫中喝茶养花保养容颜么?”

    他呼了口气道:“我也累啊,可是这些事情全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啊。” m.a

    陈语易一拍椅子道:“得,不放心就是一切辛苦的源头,你呀,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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