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终结这场噩梦。”
数十位孕妇在医院报案记下笔录后立刻选择一起终止妊娠反应，这在任何地方都属于大新闻。
“医学角度建议还是把孩子生下来才不会危害到你们，这个月份引产对谁的危害都很大，孕期没有得到正确的照顾，你们的子宫软且薄，很有可能在术中发生子宫穿孔，那我们只能选择切除子宫，你们有可能永远都做不了母亲。”
医生面露不忍，继续说道，“另外，透过影像可以看见孩子的各个器官发育几乎成型，它不仅仅再是一个胚胎，他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情绪。”
月份小的已经安排手术，月份大得医生建议她们生下来，这样对谁都好。
“不，我不会把他生下来。”作为领头人，梁清欢态度坚决，她扶着腰部冷笑道，“它不是我的孩子，它只是一个犯罪证据，我绝对不会生下它。”
“子宫穿孔就切除子宫，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它继续待在我的肚子里，一分一秒也不行！就算是死在手术台上我也愿意。”
…………
没有人注意到受害者们和医生交流时，有道红灯一直闪烁在诊断室的花盆后。
夜晚，有人翻窗进诊断室，将花盆后闪烁的红灯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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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八卦娱乐新闻部]
“果然消息说的没错，还真是一个大新闻！”
新闻部组长给组员们播放了这段视频，激动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明天的热搜！我需要你们剪辑出类似未成年怀孕偷偷进医院堕胎这种爆炸吸引人眼球的标题。”
数十人围着电脑加班加点剪辑视频，做到一半，年龄最小的男人停下了手。
“实习生！我们要在八点之前把视频发出去，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干了！”
“组长，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剪辑。”实习生扶了扶黑框眼镜，把进度条拖到前面，播放“它只是一个犯罪证据”这句话。
“组长，她们也是受害者，我们再胡乱剪辑的话会对她们造成二次伤害。”实习生犹豫道，“我们应该去了解真相再报道剪辑。”
组长瞥了一眼实习生，嗤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很天真很可爱，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热血沸腾，勇往无前，天天都想干一番大事，然后呢？”w~
收敛微笑，组长决定给新人上一课，他说，“然后就只能住车库，把泡面折成三段吃一天，没有钱，什么都没有！现在的社会谁又在乎事情的真和假？今天哭明天笑的事情还少吗？没人会记得，但我们需要流量、点击、转发、评论！”
“有钱人需要我们引导社会舆论，他们给钱我们办事，就是这么简单，这些都是工作！所以把你的个人英雄想法给我好好的收起，现在开始干活！”
实习生看着电脑，脑海中回荡着记者守则。
她推开电脑，悄悄拔下U盘，“不管是饿死还是睡车库我都不干了，我要辞职，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组长眯了眯眼，“很好，你被开除了，根据劳务合同，我有权拒绝支付你实习期的工资，不准收拾东西，马上滚！”
视频在八点前发出，看着不断被大小v转发和标[爆]的热搜标签，组长笑着拉开底下的评论——
[她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六个月应该能摸到胎动吧！天啊，她们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不想负责又不做措施，这些人真的是不懂事，孩子是无辜的啊！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不要孩子还可能会子宫穿孔，她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那她根本就不算是女人。]
[这些孩子遇见这样的妈多可怜啊，愿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
“注意开新马甲引导话题，等视频点击降低就继续抛更激烈的话题。”组长指挥全程，信心满满，“我们今天要霸屏热搜！”
讨论的越激烈就代表越有话题性，这些流量能给他带来更多的金钱和势力。
员工好奇地问，“还有什么话题能在热搜上占一天？”
“x交易，援交。”
组长刚说出这几个字，员工慌忙地点开热搜第一——[视频真相]。
“组长，热搜第一掉下来了，现在热搜第一的是原视频，是实习生！她把原视频发网上了！”
视频最后，两行红字缓缓浮现。
[恶意剪辑诽谤，浏览5000转发500依法构成侮辱罪和诽谤罪，请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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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梁清欢躺在病床上，伸手去接窗外的阳光，护士敲门进来。
“外面有几家媒体想要采访你，还有网络直播，需要我帮你拒绝吗？”
“不，让他们进来吧。”梁清欢握着阳光，苍白的脸上有了一起血色，“正好，我有东西要交给他们。”
照例先关怀再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问题，有媒体提到终止妊娠这个问题。
梁清欢似笑非笑的看着镜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个小女孩从小就觉得人生最黑暗的就是父亲酗酒家暴，每次打她，母亲只会在一边默默流眼泪，什么都不做。”
“后来这个父亲饮用工业酒精去世，母亲给女儿喂下安眠药准备烧炭自杀，却不想女儿根本就没有吃下药，她跑了，跑到很远的地方，打零工卖废品，捡别人不要的课本自学，最后考上重点大学。”
“她想和喜欢的人谈恋爱，和喜欢的人组建家庭，生孩子，她想她一定不会像她的父母一样，她会很爱很爱她的孩子。”
梁清欢笑了笑，“她很聪明，会七门外语，年年拿全额奖学金，还是优秀交换生，年轻，身体健康，她以为拥有这一切就能够摆脱过去迎接新的未来，可却没想到这些都是噩梦的开始。” m.a
从枕头底下拿出账本，举在镜头前，她缓缓说道，“无父无母没有朋友意味着没有人来找，高学历和健康青春的身体可以提供优质基因，地下室、锁链、针剂、流食………一切都是为了确保被拐的代孕母体怀上孩子，我们就像是个生育工具在那里苟延残喘。”
“留下孩子？让他成长在一个没有家庭，母亲看见他就会回忆起这段恶心的经历？这是不公平，不负责，我宁愿他直接死在里面。”
…………
梁清欢的这番话直接点瘫了整个网络，微博、新闻头条、各个APP视频上一打开就是她说的这些话。
非法代孕拐卖妇女终止妊娠等一系列话题都标了[爆]，影响程度之大让相关部门不得不出面解决，话题舆论也在向一边倾倒——
[天，这个剧情反转反转再反转，她们是受害者啊！无良媒体究竟在说什么啊！]
[翻到之前说把孩子生下的言论不由得感觉浑身发冷，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要，既不负责也觉得恶心，她们有权终止错误的存在。]
[让想生孩子的自己去生吧，键盘侠都是没脑子的，孩子可怜？同情心这么泛滥咋不可怜被拐妇女？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希望警方能够一网打尽这个犯罪组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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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内，季木槿看着电视直播，一边晃着红酒杯中的白色液体一边问身侧的男人，“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我才不喝牛奶，我今天来找你是正事，你看见这个新闻了吗？”男人穿着黑色兜帽卫衣，左眼上留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十分凶狠、社会。
“应龙、王成昆的账本拿到手了，其他账本你准备多久动手？”
季木槿动作优雅的品着牛奶，语气慵懒，“昨天我这儿被堵了一天，今天又闹出这事。”季木槿用扇尖指向电视，“打草惊蛇，东西肯定被转移了。”
男人：“…………”
“我不是说在没找到证据前，你需要潜伏低调，不要打草惊蛇吗？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这个………瑾言，拖得越久我们越担心你。”
男人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儿死了，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你的功绩，没有你的档案，墓碑上也不会刻下你的名字。”
沉寂良久，男人哑着嗓子问，“有行车记录仪拍到了送她们去医院的车牌号，车子是傅北城的，但当时他在你这儿，所以车应该是被你这儿的人开走了，目的是为了让傅北城背黑锅？”
“如果他能找到这个窝点，那么其他两个账本也应该能够找到，我们需要找到他！”男人盯着季木槿，若有所思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季木槿看着电视，脑海中迅速过滤一切信息。
昨天离开自己的视线时间最长。
今天肚子痛卧床休息。
通风管道的窃听器遗失。
手臂上有明显防御伤痕却说是不小心摔的。
………
抓到你了！
季木槿放下酒杯，眼底潋滟着微光，他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说，“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你干什么去？”
男人似有不解，以往交换信息都不是这么敷衍的，他话还没有说完呢！
季木槿眉尾微挑，挥了挥手，“作为一个优秀的老板，我也是要恰饭的嘛，走了，去抓偷懒的员工了。”
男人：“………”
淦！你还真开店开上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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