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岛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树枝嫩芽初萌,预示春天来临。
欧阳剑起床在湖心岛宽阔的草坪上练功、运气、打拳……完毕后回到浴室冲一个热水澡,然后再下楼到一楼餐厅用早膳。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先生早…”
负责厨房的女佣胖嫂已在餐厅前双手前叉、低眉顺眼地候立。
“早!”
欧阳剑轻哼一声径直走进早餐厅。
这里早餐完全按照他的要求,?用中西结合:
新鲜牛乳、煎鸡蛋、烘烤面包、小笼包、小米粥、腐乳咸菜。
欧阳剑用着早膳美食突然想起什么。
“胖嫂,珍小姐好像还没起床来用早膳,她上课不怕迟到?”
“噢先生,今天是礼拜天,珍小姐她可能晚起一会。”胖嫂连忙解释道。
哦,这天是礼拜天把这事给忘了,嘿嘿,最近正是忙昏了头。
……
早上,西子湖畔杨柳低垂,春风拂面,环着小岛的大理石小径上,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行驶着。
骑车的是一位梳着齐腰长辫的女孩,车后紧跟一位20岁左右,穿着黑色经警制服的高个子青年。
“小珍表妹骑慢点,眼睛看前面,车龙头把稳。”
“我知道,表哥。”
欧阳珍颤巍巍攥着车把手,微风吹拂在她的脸上,把前刘海吹散开,露出饱满的额头,鼻尖上微微出汗,少女的气息随着微风弥漫开来。
那个被称为表哥的经警叫阿成,是周姨太远房表哥的儿子,在乡下没有前途,托周姨太帮忙到城里发展。
这种事肯定得依赖欧阳剑。
阿成被安排进了银行经警队,专门送到杭城警察学校正规学习二年,出来后就让他负责湖心小岛的保卫工作。
欧阳珍越骑越带劲,速度开始加快,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呈“s”状向前滚动。
“哎…哎哎…”
她的车歪歪扭扭地向湖边一颗大柳树撞去。
身后的阿成见状,连忙快跑几步把车拖住,欧阳珍还是摔了个嘴啃泥。
“哎呀,你怎么样?没事吧。”阿成扶正自行车停好,赶紧过去搀扶。
“我有事啊摔疼了!”
欧阳珍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抹着眼泪叫道:
“也不先过来扶我一把,难道我还没那辆破车重要哪?”
“好好好,我不是马上过来扶你了嘛,叫你骑慢点,就你爱逞能!”
“你说谁逞能啦?”
欧阳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土,不服气地上前嘴一撅,小姐脾气上来了。
“好好,是我错了没扶正的,行了吧。”阿成名为表哥,但毕竟算是下人。
“这还差不多,嘻嘻…”她破涕为笑。
这一切被站在三楼阳台上喝咖啡的欧阳剑看得一清二楚,心想:
这古灵精怪又刁蛮的妹妹,一般人可应付不了,这个阿成很有耐心还有办法,不错。
这是大院门口响起一阵“嘀、嘀嘀…”的汽车喇叭声,一辆黑皮道奇徐徐开进院里。
是岳丈他们来了。
欧阳剑放下手中咖啡杯,回屋整整衣服准备下楼迎接。
当他下到一楼门口时,李宗杰和白素梅夫妇已穿过几排瓦房走到大草坪的宽大石径路上,后来跟着司机和保镖。
“阿爸、姆妈您们来了。”欧阳剑出来迎上前。
婚礼之后,他对岳父母的称呼也改为正统,以适应当代形势。
“阿剑你回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跟我们说一声呢?”李宗杰边走边说,言语中有些不甚满意。
“噢,昨天傍晚才到家,正准备打电话请二老过来相聚,不曾想您们先到了。”欧阳剑让到侧面讪讪陪着笑。
“婉儿呢?”岳母白素梅绷着脸问道。
“她应该…”
“噢小姐刚起床,正在洗漱。”女佣依筝连忙补充道。
女佣依筝原是李府的女佣,从小就服侍婉儿,现作为陪嫁跟过来的。
“依筝,我们上去看她一下。”
白素梅说罢与依筝快步上楼。
李婉儿怀孕,欧阳剑经常不在身边,白素梅原本想让她住在娘家,但婉儿没有同意,怕欧阳剑说她娇贵,往娘家跑算哪门子事。
所以白素梅只好隔三差五的往这边跑,小孩的各种衣裳和吃的她都要管,就是不放心怀孕的宝贝女儿。
“阿爸,请到小客厅坐会。”欧阳剑在傍提议。
“嗯也好。”李宗杰走向一楼小客厅。
今天礼拜天,李宗杰本来要出门去商会,几个大佬相约在俱乐部那里打会牌,结果被白素梅生拽活拖地弄了过来,不曾想还碰上了姑爷欧阳剑。
欧阳剑今非昔比,现在早已不是4年前的懵懂青年,他在银行业尤其是证券界声名鹊起,有‘神算手’之誉,银行上下谁不给他面子?连李宗杰都不像以前可以随便教训。
丰众银行股值翻了几佰倍,进入国内银行前三甲他居功至伟,在银行内部的权威性仅次于董事长李宗杰。
欧阳剑又在政府部门的委员会中兼任要职,比以前更加忙碌。现在李宗杰想与他碰上面都不容易了,许多时候只有通过电话或秘书转达。
茶已由佣人沏好递了进来,李宗杰在雕龙刻凤的太师椅上落座,欧阳剑忙不迭从雪茄保温盒中取出二枝雪茄,双手递给他一枝。
李宗杰拿近用鼻子嗅闻,道:“这是英伦雪茄?”
“是的,这些是我从大哥处拿来,一直放在这里没机会抽。”说着又递上雪茄剪。
李宗杰修剪掉圆顶后,欧阳剑划擦火柴为岳父点上雪茄,然后自己回点燃。
两人抽着雪茄,随着袅袅绕绕的烟雾,室内的气氛似乎轻松了许多。
“阿剑啊,年青时忙于事业这无可厚非,但也要适可而止,尤其是政府方面的,这不是你的本职工作嘛,况且婉儿现在又怀孕临产,你可要收点心回来。”
李宗杰轻微呵斥,眼神瞥了正在低头抽烟的欧阳剑一眼道:
“你岳母对你有些意见,几次想接婉儿回娘家住,但这丫头还蛮袒护你的,怕你不高兴坚持没去,我们只好经常往这里跑。”
“知道了阿爸,近期我放下手头之事专门陪着婉儿的。”欧阳剑诚恳地对着岳父表示。
李宗杰颔首微笑:
“行了,这事就提醒你一下而已也没什么,你岳母一个妇道人家总是那么大惊小怪的,等会有空自己主动检讨一下即可。我这里有件公事刚好与你交换一下意见。”
李宗杰口吻深有疑虑,否则他才不会如此严肃。欧阳剑刚端起茶杯准备抿茶,听闻忙放下茶杯,身子前倾望着李宗杰道:
“阿爸,有什么事?”
李宗杰喝了口茶,端正坐姿道:
“最近我看了春节前后银行主要客户资金流水状况,发现金陵兵工厂在我们金陵分行的资金流逆差很大,只有流出并没有流入,帐上除了应发工资的资金外,流动资金几乎干涸。”w~
欧阳剑听罢大吃一惊,忙往烟缸中掐灭雪茄道:
“中央银行这几个月没有支付购买兵器、钨金的钱?”
“是的,有三个月了。”
金陵兵工基地是个独立核算的半国营合作企业,基地有统购统销的贸易公司收购原材料加工,成合金钢原料,也按国家出口需要提供钨金等半成品,还有就是提供给兵工厂制造枪支弹药,这些枪支弹药或钨金出口所得当然有国民政府购买,通过中央银行支付。
从去年到现在,由于蒋桂、蒋冯之战,包括将要发生的中原大战,对兵工署下达的军工任务都很重,中央银行对于军备费用向来都是专款专用,怎么可能会不拨资金呢?
“那我们放进去的8000万早被挪用了?”
“应该是这样的!”
李宗杰狠狠盯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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