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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这豪门,我不嫁了! > 第55章 第 55 章
    李苒走的很快,温长宁叫住她时,已经穿过巷子,到达了街口的路灯下。

    她转身面对身后的温长宁,心里很清楚的知道——

    事已至此,恐怕很多事情并不是巧合。

    温长宁如此显赫的家境,不同一般的出身,为什么独独和李苒走的近。

    又经常看着李苒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李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嗯?”

    温长宁抱着手臂,外面寒风刺骨,她被冻得受不了,但依旧咬紧牙关跟李苒说清楚:“对不起。”

    李苒低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

    他们俩虽然站离得远,但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的很近。

    她还是没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接我给你打的电话。”

    温长宁先是咬着牙看着李苒不说话,李苒丝毫没有松动。

    最后,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再滴进红色的毛衣里。

    温长宁自暴自弃地问:“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虚伪又可耻。”

    李苒摇头:“没有。”

    她从未见过温长宁哭。

    温长宁就连哭都是咬着牙,一声不发。眼泪却像是决堤的一样,不停地淌。

    她被冻得话都说不清楚,倔强地看着李苒,似乎想从李苒的脸上,眼睛里找出点不厌恶她的证明来。

    李苒:“去车上说吧,外面太冷了。”

    她方才在于家时,将出国前停放在于晓晓这里的车钥匙也拿出来了。

    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温长宁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车里,暖气开足,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等到温长宁的牙齿没那么打颤,她才缓缓开口:“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李苒垂眉看着窗外,心里并不感到意外:“为什么?”

    “于鸿霄他为了你,跟温家悔婚。”

    李苒转过身子,眼中露出一丝不解:“什么时候。”

    “去年八月底。”

    李苒回忆,八月底?那是她出国的前几天。

    于家请她吃过一顿饭,虽然饭桌上什么都没说,但那顿饭吃得李苒一直觉得怪怪的。

    那时候于鸿霄跟温长宁悔婚了?

    李苒不太信:“如果悔婚了,那你现在怎么又能跟他在一起?”

    这件事说来话长,温长宁却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那时我的手机已经被家里人收起来,我只知道你打电话发信息给我,但是我回复不了你任何。”

    李苒:“出什么事了?”

    温长宁哽咽了两声:“于家和温家悔婚之后,温家随之又站错队伍,得罪了上面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现在温家处在风口浪尖上,虽然家产万贯,却无任何自保的能力。”

    说到这个,她眼睛露出恨意:“他们都盼着温家倒台,然后狠狠地咬一口。”

    温家因为站错队,即将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我爸爸求到于家。”

    她用手盖住眼睛,几乎是屈辱的声音说:“他说......温家不介意于鸿霄去寻求什么真爱。”

    “也不介意以后于鸿霄......他找到喜欢的人后跟我离婚。”

    “只要......只要帮忙渡过这次难关,温家以后一定会源源不断地给于家提供财力。”

    说到最后,温长宁几乎是泣不成声。

    李苒轻声问:“于家答应了?”

    温长宁点头,沙哑的声音:“温家遭此劫难跟于家公然悔婚也有关系,本是利益想捆的两家,突然一家失约......”

    “温家这才措手不及地想要重新站队。”

    “而且,温家财力雄厚,于鸿霄仕途本坦荡,若两家结合本来就是最好的选择。”

    温长宁说了这么多,却独独没说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你愿意结这个婚吗?”

    温长宁毫不掩饰:“愿意或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走到这一步,有哪一步是我自己选的呢?”

    李苒心里不是滋味,同样是能力卓越,同样是出身名门,贺南方却能够做贺家的执掌,说一不二。

    温长宁却还左右不住自己的婚姻,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李苒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没有人有过温长宁的经历,这种身不由己,被别人操纵命运的感觉,并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她的伤痛。

    “鸿霄哥......于鸿霄知道这件事吗?”

    温长宁擦了擦眼泪:“知道,他是个好男人。”

    “他没有强迫我任何,只是说让我放心,一切有他。”

    李苒倒是毫不意外于鸿霄会说这种话,他是个十分有责任心的人,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接纳了温长宁,就已然说明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温长宁如果能嫁到于家,并不是一件最坏事情。

    “你听我说,于鸿霄跟温家悔婚这件事我事先并不知情,这么多年,我跟于晓晓一起叫他哥,便是真的拿他当亲人看,心底里从来没有半分越界的想法。”

    这点温长宁倒是信她:“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于鸿霄。”

    她喜欢的是贺南方,人人都爱的贺南方,温长宁将那段隐秘的暗恋压在了心中。

    “是,如果你们在一起,请好好的在一起。”

    “不要因为开头的不完美,就把你们的婚姻想想的很糟糕。”

    温长宁怔怔地看着李苒,她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与于鸿霄的开始,真的糟糕透了。

    像是两个被完全捆绑在一起的陌生人,强行地扮演着夫妻角色。

    李苒听她把事情原委说通之后,一点都不舍得责备她,比起她在国外的那点担心,温长宁才是身不由己又孤立无援。

    她伸手抱住温长宁:“相信我,一定会变好的。”

    “你深爱的人也会同样深爱着你,你们将会幸福一生,白头偕老。”

    彼时温长宁并不相信李苒的祝福,等到她后来跟于鸿霄走进彼此心底,决定相伴一生时,她才发现,原来李苒早已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了她。

    温长宁下车前,李苒要将外套给她穿,被她拒绝了:“你快回去吧。”

    夜已经很深,虽然离于家不过一百多米,但李苒还是不放心,她为了防止刚哭过的温长宁的尴尬,特意发短信给于晓晓,让她出来接应一下。

    客厅里,于晓晓接到短信,挠了挠头,纳闷道:“我哥不是早就出去接了吗,怎么李苒又让我过去?”

    温长宁抱着手臂往回走时,路过窄窄的长巷口,她心里有点发憷。

    正准备一鼓作气,猛地冲过去时,黑暗的墙角里冷不丁地走出来一个人。

    她吓一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于鸿霄从黑暗处,走向路灯的光圈下,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手腕上搭着一件羽绒服,在离温长宁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然后递给她:“衣服穿上。”

    温长宁接过衣服,刚哭过的嗓子还冒着鼻音:“谢谢。”

    于鸿霄瞧了她两眼:“哭了?”

    温长宁垂头穿衣服,没答。

    于鸿霄也没有安慰,只是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

    温长宁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她,灯光之下,那双水润的又脆弱的眸子照进了于鸿霄心底。

    “我是你丈夫,以后什么事情都有我。”

    **

    李苒先是去了宾馆接李昌明,他是上午做高铁到的,李苒是晚上飞机,所以他高铁站附近的宾馆待了半天。

    李苒到时,李昌明正站在酒店楼下的大厅里等她。

    他似乎很焦急,皱着眉头,不停地望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群。

    看到李苒时,整个的精神立刻松下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

    李苒上前抱住他,“爸爸!”

    李昌明不停地看她,一会儿说她瘦了,一会儿说她胖了。

    总之,整个人高兴的语无伦次:“苒苒。”

    李苒开车回去,将李昌明带到她买的新房子里。

    当李苒将房产证拿出来:“爸爸,我终于在N市立足了。”

    李昌明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女儿真有出息,有自己的房子了。”

    李苒听着这句:有自己的房子了,心里不是滋味。

    好像当初父女俩住在贺家,被贺母刁难,扔掉他们吃饭的盘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她也有自己的房子了。

    李昌明在房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许久。

    “三室好呀,三四比两室好。”

    李苒明白他的意思,买的三室房子,说明李苒以后是愿意接他来住的。

    所以李昌明心里格外欣慰。

    第二天是除夕夜,一早天没亮,李昌明就起来收拾屋子。

    之后又赶了早,去了一趟菜市场。

    等到李苒醒过来时,家里已经十分有年味,吃完早饭,李昌明拿着笔墨去书房写对联。

    他那一手好字,可是得过书法协会认证的,可比现在那一水的机器印刷好太多了。

    写了几个福字,又写了两幅对联。

    李苒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跑到楼下的车库去贴对联。

    临上楼时,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瞧发现是孔樊东。

    “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是新房子,知道的人不超过四五个,但绝对不包括贺南方的人。

    孔樊东倒也诚实,他摸了摸鼻子:“打电话到学校,听说你们放假了。所以就来这边看看你回没回来。”

    他没有直面回答,但李苒也明白了,他连她学校号码都能查到,又何况说她的的地址呢。

    “有事吗?”

    孔樊东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老爷子病危了。”

    李苒听着这句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爷爷病危了?”

    “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孔樊东苦涩的说道:“你已经走了半年多,而老人家的寿命却是过一天少一天。”

    李苒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不能接受。

    “贺南方呢?为什么他不打电话给我?”

    这件事最简单的法子是贺南方打电话给她,为什么要绕这个一大圈,让孔樊东过来找她。

    “先生并不知道我过来找你。”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现在很——”

    “很什么?”

    孔樊东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词。

    “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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