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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越国权臣 > 第三十九章 启程
    此去云州,路途遥远,行走的路线有两条。

    一条是走陆路,从烈阳城出西门,一路向西行百里穿过大峡谷的关隘,转而向南行渡过阳朔河,出越州地界穿过中州全境,入云州再南行直至越国与南诏国边境,便到南郡县。这一路上要越过河流,山脉,湖泊,草原,甚至于沼泽,并不好走。但这条路最直接,也最近,行路用时最短。

    还有一条是水路,从烈阳城出东门,至烈阳码头,乘船逆水而上,船南行百十里转而向西,一路穿过越州、中州、湖州与湘州交界、进入郑国境内,转而向南,经宁安州,可直达南郡县。这水路蜿蜓曲折,路途相对远一些,且逆水行舟,行进速度慢了一点。但好在这阳朔河一路上码头众多,且岸上一应住宿餐食所在齐备。倒不似陆路那般餐风露宿,受尽颠簸跋涉之苦,当然这与越国发达的水运络不无关系。

    越国境内河流湖泊众多,与自西向东流经的阳朔河,组成纵横交错的稠密水运络。所以应运而生的水运码头,分布于阳朔河的整条线路之上。烈阳码头就是这其中比较繁忙的中转码头之一。

    为了让路途之上更舒服惬意一些,同时也好好领略熟悉一下越国各地的风物人情,武忌与柳严商量了一下,决定走水路。

    几日后,一切准备停当的武忌夫妇与柳严夫妇,一大早便赶到了烈阳码头,只等着那船夫收拾好行船所用之物,便准备上路。

    武夫人拉着武菱与凌雪衣的手,不厌其烦地嘱付二人在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什么河上风寒露重要多添衣物,什么路上不要随意吃那河中捕来的东西,心吃坏肠胃诸如此类的。边还边红着眼晴,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武菱与凌雪衣毕竟是女子,感情细腻,多愁善感,竟也都一边点头应允,一边陪着武夫人落起泪来。

    好好的一场赴任送别,搞得倒像赴法场生离死别似的。

    武忌与柳严躲在一旁聊聊南郡县的情况。

    这柳严与武忌如今既是姐夫与内弟的关系,同时也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只不过这南郡县不归属安庆府管辖,是南明府下辖的三县之一。

    这南明府是云州四府之中最穷的一个府,而这南郡县又是南明府中三县最贫困却又最大的一个县。

    柳严在南郡县任期三年,首先便解决了全县百姓的温饱问题。

    南郡县地处高原,且又多山,耕地偏少,且因土壤与气侯原因,可耕作一些农作物普遍产量不高。所以每年的收成也只够百姓糊口而已。

    在上任的第一年偏又赶上干旱少雨,这农作物的收成大打折扣。百姓的基本温饱问题恐怕也要大受影响,柳严对此一筹莫展。

    幸运的是,因为干旱的原因,南郡县境内一湖泊水位下降,干涸露出湖床进而发现湖盐。

    这盐在越国乃至整个诸国大陆都属于比较稀罕抢手之物。

    这发现了湖盐,等于发现了宝贝。依赖着湖盐的开采提炼,南郡县的经济得以速发展。在柳严的任上三年,南郡县的农耕起色依旧不大,但盐赋收入用来购买百姓的口粮却是绰绰有余的。

    三年后柳严离任,去安庆府上任。换了位老成持重的知县,守着现成的盐务,这南郡县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柳严赴京述职之前听,南郡县近一年来的湖盐产量大减,接近枯竭。这南郡县以后的发展,再想依赖湖盐肯定是行不通的。

    所以武忌此去南郡赴任,这将面临的局面并不乐观,武忌必须给南郡县找一条新的发展生存之路,才是正道。

    船家告知武忌一行,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开船上路了。

    那边还难舍难分的三位美女各自收泪,凌雪衣与武菱准备登船。

    等武忌一行登船与岸边的武夫人挥手话别之时,远远的马蹄声响,一个清朗声音传来:“武总管,请您留步!……”

    这马奔驰得极,话间便己疾奔至岸边三四丈处,一人自马背上一个纵身跃至空中,腰身一折一转,凌空便已飞掠至岸边。

    武忌放眼去看,那人居然是御前侍卫处总管皇甫誉,手中正捧着个三尺左右长的盒子。

    这船此时已经离岸,那皇甫誉双手一抖,运力把那长形盒子奋力向武忌所乘的船上抛去。同时口中喊道:“武总管,皇上让我送件防身的兵刃给您,同时让我捎两句话。”

    皇甫誉话间,那长方形盒子已抛到船头前上方丈余高处。众人目光全被那盒子吸引,船上那几名船工看见盒子被抛在空中,心中正暗暗担心,一下要掉下河中要如何是好。

    突觉得眼前一花,刚才还绰立于船头的那位白衣女子,竟凌空飞起,直跃向空中盒子所在之处,右臂舒展,纤手一张,已把那盒托在手中。身形一转,又自空中飞掠回来,双足落在船头,这船也只是微微一晃,便复平稳。好俊的轻身功夫!

    这时船已离岸五六丈远,但那皇甫誉依旧把那语声平稳送入众人耳中:“武忌偷花贼,好好用心给朕办差,朕自会封赏提拔于你。办好差早点给朕滚回来,老大在京城等你。”武忌心中暗道:“这皇甫总管好深厚的内力,那夜亏得没给他追上,不然恐要误了大事。”

    武忌心中明白,这次自己离京赴任,久历对自己颇为不舍。

    从自己进宫伴读开始,三年多的时间,二人的感情已并非单纯的君臣之谊,更多是亦师亦友的兄弟之情。只不过武忌心中清楚,皇帝便是皇帝,即便他心中真把自己当做兄弟,但自己却不能逾越君臣之礼。等久历年纪再长一些,他自会明白,这皇帝是不能有真正的朋友的,自古便是如此,孤家寡人是其一生的宿命。

    望着岸上的武夫人、皇甫誉与府中众人,在视线中慢慢变为一个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大河之上,滔滔浊流奔腾而过,武忌心中忽然也莫名涌起一股离别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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