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百合留下的问题,太难了。
她耐着性子劝我说,如果洛云川对我是真心的,让我不要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能对我好,其它都无所谓。起码,跟他在一起以后,孩子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我摇头苦笑,不可能了。
我自己,就是被赵猛这样的坏人,一步步给毁了。我怎么可能再为了物质生活,委身于一个坏人
就算一个人再苦再累,我都不会再去求洛云川。
在车站分别时,百合疼惜地看着我,摸摸我的头。
我说“没事儿,我能行。”
她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跟我道别。
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即使再心疼,也没有像洛云川那样的底气,能说出“我养你”这样的话。
她能听我倾诉,给我出出主意,我已经很满足了。
在大禹州火车站门口站了很久,我才回忆起公交车站的位置。
太久没回来了,我坐在回许县的公交车上,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起来。
很多人回老家时,都会矫情地说一句“近乡情更怯”,但是,我却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车子离许县越近,这种害怕就越明显,下车的时候,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
我下车的位置,是一所小学校门口,学校的对面,开着一家卖各种小零食、文具的杂货铺。
学校放寒假,没有生意,杂货铺就关了门,一个肥胖的女人坐在店门口摘菜,见我下车,就朝我这儿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摘她的菜。
这间杂货铺里,有我害怕的人,我赶紧快步走开。
我离开11年了,小镇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除了之前姑婆一家住的小区还在,其它的房子好像都被翻新过了。
我拉着箱子,在街道上转了好几圈儿,都没有找到齐阳家以前的房子。
找个路边的老太太问个路,她跟我说不认识齐阳,我说何红梅齐阳后妈名字家,她这才点头,哦,知道咯
棚户区改造后,齐阳一家就从之前简陋的小平房里搬了出来,拿着补贴款又自己贴了点儿钱,在附近小区买了套像样的房子。
我一路问过来,终于在某栋楼房的三楼,找到了他们的新家。
我一眼就认出来,开门的女人是齐阳的后妈,那个长得一脸尖酸刻薄,却又喜欢把脸涂得跟日本艺伎一样白的女人。
她现在老了许多,脸上多出了很多条褶子,却依旧涂了满脸白。
我对她的记忆,只有一个字凶
下巴永远扬的高高的,说话永远盖人一头,一点儿不顺心就拿齐阳撒火。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有一天她要给自己半岁的女儿洗澡,让齐阳给兑热水,因为小女孩儿乱动,有几滴热水不小心溅到她身上,小孩儿哇哇一哭,何红梅就恨得眼睛都竖起来了,直接端起一锅热水,兜头就给齐阳浇了下去。
那一次,齐阳差点儿丧命,也是因为那一次,坚定了他要离开这个家的决心。
看到我时,她愣了一下,问我是谁。
这一路走来,我也见过几个小时候的熟人,不过,他们都认不出我来了,只当我是一个外乡人罢了。
我说我是伍悔的时候,她露出了满脸的不可置信,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遍“你真得是伍悔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现在变得这么漂亮,穿得这么好,你发财了啊”
我苦笑,不过是从超市买的平价衣服,平时莫沫她们根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她竟然会认为我发财了
看着我手里拎着的箱子,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呀快快快,屋里坐。”
我被她拉着坐在沙发上,屋里是最简单的装修,白墙、地板砖,客厅里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正在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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