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端着热水进来，见她呵欠连天坐在镜前，她道：“嬷嬷已经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被王爷闹腾了一会，就睡不着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内务府的节礼送过了，可是宫女太监的月例还没发完，今年是皇帝登基的第一年，前两天太后娘娘说要开恩放一批人回家过年，内务府前天已经拟好了名单，我想着今天把这件事张罗着办起来，提前跟他们说说，也好让他们早点预备一下，有些不是京城的，往返的路程也要几天赶的，该提前放出去的就提前放出去，开恩嘛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到，要不然谁记着皇上的隆恩？”
佟裳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才起身过去洗漱，她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王爷昨儿出去了一晚上，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张婆婆道：“好像回府去了。”
佟裳疑惑道：“回府办什么事竟办了一夜？难道是老夫人病重了？”
张婆婆见她只管猜疑，上前劝道：“嬷嬷您才去看过老夫人，就是病重也不会这么快，再说您不是还有差事要办吗？快洗漱吧，热水一会就凉了。”
佟裳被她催了一回，也就掖下不提了。
过了一会平儿从外头进来，低着头站在她身后，佟裳正坐在镜前梳头，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道：“你昨儿晚上又是不是又到顺贞门去了？瞧瞧你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平儿道：“熊猫是什么？”
“是……猫的一种吧。”佟裳随便打了岔将话题揭过去了，“你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顺贞门了？”
平儿有气无力地道：“奴婢没去顺贞门，奴婢昨天晚上一直在外间上夜来着，而且以后奴婢也不会再去顺贞门了，奴婢会一直守着嬷嬷的，守在嬷嬷身边，不叫那些坏人再靠近嬷嬷。”
佟裳原本只是随便打趣一句解乏而已，见她上纲上线起来，不免软下语气道：“哪有什么坏女人，你一大早说些什么呀？再说，我也没不让你去顺贞门，你给孟大人做的护膝做好了吗？”
平儿低着头道：“还没有。”
佟裳叹了口气，温和地握住她的手道：“我跟前的差事这两日你不必做了，快要年下了，你赶着把护膝做好送去给孟大人才是正经，孟大人一表人才，宫里头不知多少宫女喜欢呢，要是你下手慢了，可就被别人抢先了，今天你先送对护膝，回头再送对护腕，男人呀，最容易被小恩小惠给收买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前些年我自顾不暇，把你给耽搁了，要是能给你找一门好亲，我也能放心些，也不枉咱们主仆一场的情份。”
平儿听着她说这番话，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嬷嬷，奴婢有话要对您说。”
平儿突然朝她跪下，佟裳被她弄得手足无措，“你这丫头，有话就说好了，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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