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大部队后面数十米,每落脚在一棵树上都要隐藏几秒，以免被人发现。
视线中，少年严肃的面容时常转过头向后看,清澈的眼睛中藏着警惕跟疑惑,像是发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在少年又一次偏过头的时候，我侧身躲在离我最近的粗壮树干后面,等他将头转回去之后，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蹲在树枝上面揉了揉胸口，安抚跳的飞快的心脏,嘟囔“我还真不适合跟踪这种事情啊,差点就让小止水发现了。”
抱怨归抱怨,在大部队走远之前，我赶紧悄悄的跟了上去。
水之国四面沿海,海上的一些岛屿被划分为水之国的国土。
大部队夜里才在火之国国界边缘停下准备搭船的时候遭到了突袭。
大部队被堵住,海面上爬起大批敌国忍者。这种情况大部队的人员并没有太惊讶,倒是类似于队长一类的人冷静的看着敌国忍者,像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不用麻烦去坐船了。”
战况一触即发，下一秒，我躲在远处的树上看着他们突然打的难分难舍,忍术体术手里剑什么的满天飞。
靠岸的海水被火烧的蒸发，周围的大树接二连三的倒下。
我神情严肃的盯着远处的战况，视线紧紧跟着人群中少年的身影。
小止水拿着短刀灵活而快速的穿梭在敌方忍者中，银色的刀刃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血色。
他的速度，好像要比初遇到我时快了很多。若不是我紧盯着，眼睛怕是抓不到小止水的身影。
“啧，笨蛋！太深入了！”我一拳打在树干上，战况瞬息万变，也不知道是小止水速度太快自己冲进去了还是他被敌方故意包围。
总之小止水跟他周围同族的人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圈子急速紧缩，像是猛禽要一口吃掉自己的猎物。
本来，大部队的忍者数量跟敌国突袭过来的忍者数量要少不少，而且地势和忍术的克制上，我们这边完全处于劣势。
小止水冷静的看着他周围向他们冲过去的忍者，闭上眼，紧接着再次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成血色，两个黑色的勾玉在眼睛中飞快的转动。
写轮眼！绝对没有错，虽然这双眼睛止水只在我面前展现过一次，而且小止水的写轮眼比起止水的还少了一个勾玉，但却是写轮眼没错。
而与小止水对视的人，下一秒就扑倒在地，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斩魄刀，清镜的力量也有幻术，而且我也知道写轮眼的作用，很清楚那些扑倒在地的人都中了止水的幻术。
紧接着周围的敌国忍者一个接着一个的中了幻术扑倒在地，甚至有人临死挣扎随意乱撒一把手里剑，而有两枚手里剑正网止水的后脑勺飞过去。
我可不敢保证小止水被这两枚手里剑打中脑袋会不会开花，赶在手里剑即将打到止水的时候，我踩着瞬步出现在小止水身后拦下手里剑，下一秒用瞬步回到原处。
我嫌弃的将手里剑丢掉，继续趴在树上盯着战况，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小止水这家伙居然转过身站在原地愣神了！
这特么可是战斗中啊！你这家伙愣神不会挑时间吗！
幸好他周围的忍者都被幻术放倒了，不然小止水早在愣神的时候掉脑袋了。
经过一番恶战，这场小型争斗终于迎来了终结，敌国忍者死的死，被放倒的放倒。~
而被小止水用幻术放到的人，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补刀，对自己的幻术未免太有信心了吧？
然后，我就看到小止水被骂了，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因为他战斗的时候愣神的事情。
大部队虽然不少人受伤，但是好在没有人死亡，第一仗完胜啊，幻术居功。
我摸了摸下巴，考虑着要不要上去替小止水补刀，毕竟不确定死亡的话就是个未知数啊。
不过还没等我考虑完，就已经有人替他补刀了，跟小止水同族的人。
尸体不是被火烧了就是丢到海里去了，处理的还算干净，然后我就看到他们准备在这附近安营扎寨了，还下了个幻术结界。
看着这里要被分划为战斗场地了。
日向一族的人用白眼检查着周围，以防万一，我蹲在树干后面大气都不敢出，要是被白眼发现，把我当成敌人什么的……很有可能啊！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带着冷意在周围响起。
“出来，我知道你在！”
我看了一眼，小止水站在下面离我躲着的树一两米远的地方。
微弱的月光打在他身上，半边脸庞陷入阴影之中，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快速的收回视线，躲在树上不敢说话。小止水不会发现我了吧？我擦我都悄声无息的跟了一路了，结果现在就发现我了？
好吧，也不是悄声无息，小止水估计早有察觉，就是没看到我罢了。
“难道你要我亲自去抓你吗？”小止水压低的声线像是在隐忍什么，一字一句“浅苍绫奈！”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从树上跳了下来，隔着树对上他的眼睛，讪笑“……巧啊！小止水。”
“巧？你明明就是跟了我们一路吧？”小止水皱着眉看我。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挠了挠头为自己辩解，而且我确实是因为担心才跟过来。
“该担心的是我吧！”小止水向我走过来，脸色有些不好“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当成了敌人怎么办？”
“……没有吧，一路上就你在往后看，其他人哪有发现我？”我想了想，随后又像是保证的点了点头“我藏的很好的！”
“你……算了。”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刚才他们开白眼也没有发现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皱了皱眉“大概是我站的太远了吧？”
“不可能，你这个距离完全在白眼的范围之中！”小止水一口否定，语气坚决的我都快怀疑他们根本看不到我了。
“那就是天太黑了！”我下意识说道。
小止水嘴角抽了抽“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很清楚，但是事实是，他能看见我，那么其他人，鬼知道是不是能看见我。
小止水沉思了一下，随后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我“说真的，我早就怀疑一件事情了，队伍之中不少人感知能力比我高，更别说还有日向一族的人，可他们却对你没有半点察觉，甚至白眼也没能看到你……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淡定了，如果说是真的，那么目前是不是只有小止水一个人能看到灵体状态的我？
虽然我跟止水之间确实有种特殊的联系，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别沉默！”小止水看到我不说话的样子有些生气“你就不能认真的回答我一次吗？”
我抬眼直直的看着小止水，心中被这个认知烦乱到不行，没错，他确实跟止水不是同一个人，性格也是，年龄也是，感情也是。甚至我能想到如果没有我这个意外，他的人生说不定至始至终都不可能有『浅苍绫奈』的出现。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莫名有些疲惫“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按理说，你们人类不可能看到我的。”
我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大概……止水你是…比较特别的吧。”
止水……我又想你了。
“你是说人类不可能看到你对吧。”小止水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甚至垂着眸没敢看他，我怕我看到那张脸会忍不住失控。
“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其他人感知不到你，连白眼都看不到你的原因了。”小止水脸上闪过一丝了然，没有在意我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很强，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去战场。”小止水看着我说道，顿了顿，偏过头，声音微不可寻“哪怕是因为我。” m.a
“如果你非要跟来的话，随便你吧。”说完，他转过身直接走了。
我看着小止水离开的背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止水，他一直走在我前面，哪怕我竭力追赶……却始终追不上他。
就像这次，止水又一次走在了我前面。
弯月高挂在天上，我往后仰，重心踩在后面，然后随着重心摔到地上。
会不会疼我已经不在乎了，隔着枝叶看着被姣白的弯月，喃喃出声。
“清镜，……止水真的死了吗？”
许久，脑海里才传来清镜的声音。
“我不知道。”清镜的声音显得有些惆怅“被市丸银用刀捅穿了身子，除了你，怕是没谁能活得下来吧。”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吧。”我闭上眼缓解有些干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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