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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贾敏芝 > 第一章 我打了林妹妹
    白雪如愿以偿地进了重点中学,听还缴了不少赞助费。这本不关乎我的事,只是昨天晚上白叔叔请吃的那顿庆功宴实在是难以下咽。

    原茉莉中心学六(6)班的体委,话结的尚大橙继续和我同班。一个暑假没见,这子还真发育了,脑袋都顶到门头了。也因此,大橙子再一次当选体育委员。

    与我学同桌了六年的菜包子蔡祈跟我真是难舍难分,上了初中还是被分在同一个班,即茉莉街道初级中学初一(2)班。只是我们不再是同桌了。目前我和菜包子的座位是对角线关系。

    至于我的新同桌嘛,是个女生,英语课代表。我本不想多她,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跟她有关,所以不得不提。她叫贾敏芝,瓜子脸,头顶上扎了个丸子发髻,大眼汪汪,细眉高挑,而且非常得瘦弱,可谓是“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总之,我感觉我的新同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林黛玉,而且敢假用其母之名,可见不一般呐。只是我与这黛玉不曾相识,至少她不是茉莉中心学毕业的。

    初一(2)班,一个极其幼稚的班级。为什么呢?因为它被简称为“一二班”,可了就成了“幼儿班”。不仅班级名称幼稚,就连规矩也幼稚。据我后来所知,我是全年级五个班级中唯一和女生同桌的苦命仔。究其原因:全班人数4名,其中男生人数25名,女生人数23名。男生、女生都是数名,各自单了一名,于是乎,我就跟贾敏芝凑到一起了。把我和英语课代表放在同一张桌子上,司马昭之险恶用心,路人皆知。但这个命令是班主任下达的,我也不敢有半句微词。

    班主任居然还是姓陈,个头不高,挺着个将军肚,样子特别像“三国志”游戏中抓锤子的“肥肥”。陈肥肥是教数学的,大家都很怕他。这倒不是因为他的肚子,也不是因为他是班主任,而是因为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即茉莉初级中学校长。所以,即便是在背后,都没有人敢叫他的外号,都很隐晦地把“陈肥肥”成“vvchan”。这称呼听起来不但很雅兴,而且还很有某影星的霸气侧漏。

    讲台上这位是教语文的女老师,好像姓钱。我并不关心她叫什么名字,也不关心她在讲什么。我关心的是第一堂英语课什么时候开始。

    这倒不是因为在一个暑假的时间我的英语飞也似的进步了。我只不过是想体验一下没有issgao的英语课,再也不必担惊受怕的英语课。在语文课上,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安详的英语课堂的画面,非常得美妙。

    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起,整间教室鸦雀无声,完全没有了学时候的鸭子塘的热闹景象。也许是新同学之间不大熟悉的缘故;也许他们跟我一样,都想看看新的英语老师,所以都很自觉地保持安静。

    可是等了约有五分钟的时间,也没见有老师进来。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的骚动声渐起。他们讨论的无非是吃鸡吃鸭,又或是王家农药之类的话题。

    我怀疑英语老师是不是走错教室,正要伸头去看窗外,就见一个头发遮住半边脸的男人走进了教室,手里还好抱着一摞纸。

    能一眼判断出他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是因为在他一进门的瞬间,我看到他满嘴的胡茬子,应该有几天没刮胡子了。他的腿不是很利索。走路的时候左腿似乎抬不起来,左脚在地上拖。他那些油腻的黑头发遮住了左边的侧脸,导致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再加上黑衬衫、黑西裤配上黑皮鞋,感觉他像是来自黑暗世界的一位魔法教授。那教授叫什么名字来着?

    斯内普教授!对!《哈利波特》中的那个阴森的斯内普教授!同时我脑中闪出这样一句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当这个半遮面的男人走上讲台转过身来后,整间教室陡然又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我们都看清了他的面孔。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鼻梁一只延伸到略微凹陷的眼角处。透过酒瓶底一样的镜片,是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额头和脸颊上丛生的皱纹和这深邃的眼神极其得不般配。参差不齐的胡茬布满了下,就像收割完的稻田里留下的秸秆桩子。

    “goodday,everyoneynais……”

    他开始做自我介绍,他的名字我没听清。我还在怪自己英语没学好,就见他转身用左手在黑板上写下了“毛艮”二字。显而易见,此人姓毛,名艮。按照“issgao”这个称呼的格式,我们应该称他为rao。不过,我更愿意叫他“斯内普教授”。

    这个斯内普教授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没有一个中文字,所以,这段时间我习惯性地魂游天外,思考了几个问题:斯内普教授的头发为什么长过耳朵根子?还遮住了左边的脸。而右边的脸却露在外面。据我所知,一般教美术和音乐的男老师才会留长发,可能是因为艺术的需要吧。斯内普教授留长头发肯定不是因为艺术的需要。那么,我估计,他是跟外国人学外语的时候,把外国男子留长发的习惯也学来了。而且还油腻腻的,不知道是上了发油呢,还是好几天没洗头了?

    正当我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同桌贾敏芝“呼”的站起来了,然后飙了一段流利的英语。听其大意,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我心中骇然,真想问问她在哪儿上的补习班。斯内普教授很认真地听完,原本刻板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哎,果然是“英”雄惺惺相惜。英语老师还是最喜欢英语课代表的。

    贾敏芝坐下来之后,我才发现她一直端坐得像一尊佛像,而且是个乐山大佛,面带得意的微笑。

    “thenextone”

    斯内普教授又了一句我没听懂的。(我是后来问人才知道这一句怎么写)

    忽然贾敏芝转脸看向我。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不会是我一直盯着人家瞅的吧?这也太失礼了。可是贾敏芝却轻轻地动了两下薄薄的嘴唇,声地:“叫你呢。”

    “啊?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试着道:“妈唉,奶母,意思,大羿,候。呃……”

    我想的是“ynaisdayihou”可是一紧张就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一定是issgao给我留下的恐惧症。此刻,课堂立刻响起了一阵哄笑。我低头欲垂泪,却看见贾敏芝也露出了一副洁白的牙齿。然后她的嘴一张一合间,挤出几个字:“让你再一遍呢。”

    “excewouldyouleasesayitaga”(这句也是课后贾敏芝告诉我的)

    “老师,他他叫大尾(yi)猴!”教室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插嘴道。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扭头看向后面,是坐在对角线尽头的菜包子出卖了我。看见我瞪他,他还一脸贼相地冲我坏笑。这个没良心的菜包子,总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出我的丑。

    “beiet!”

    斯内普教授怒视菜包子。他那双眼睛的杀伤力比起issgao来,是有过之而无比及。瞪得菜包子把头埋进了书本里。我多么希望斯内普教授真的会使用魔法,然后把菜包子变成一头猪!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又转脸看向我,问道:“what’syourna”

    “侯大羿。”保险起见,我还是用中文回答了这个问题。

    “thankyou,rhousitdownlease”

    我终于坐了下来,也学着佛像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好。即便是习惯性的魂游天外,我也端端正正地的魂游天外。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斯内普教授根本没一句中文。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中国人了。对!可能他是个日本人。因为日本人也用汉字写名字。想想又不对。如果是日本人的话,名字一般都是四个字的,至少也得三个字。所以他要是日本人的话,应该叫什么“毛艮次郎”、“中村毛艮”或者“毛艮井”之类的。不过这个疑问很就被解开了。

    下课后,斯内普教授来到贾敏芝身旁,道:“把作业分发给大家。另外,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在办公室找不到我的时候,可以打我的电话。”

    原来他真的是中国人!我那“日本人”的推断纯属胡扯。只是他这两句话得特别得不清楚,好像他中文的时候,嘴也不是特别得利索。要不是就坐在旁边,我还以为他的是日语呢。

    贾敏芝像是跟他商量好的一样,也用中文回道:“好的,毛老师。”并接过了电话号码的纸条,夹在了英语书的扉页。

    斯内普教授拖着他那不利索的左腿慢步离开了教室。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上课铃响过五分钟,他才进教室。不过眼下,班级里没剩下几个人了,都跑出去准备上体育课了。

    我也一身轻松,仿佛从黑暗世界逃了出来一般。这时候,我的肚子咕咕直叫。听这个学校以前有课间餐吃的,怎么到了我们这一届一点动静没有呢?

    菜包子跑过来:“大尾(yi)猴,走啊,上体育课去。”

    我伸手就要给他一个大嘴子。可这子闪得真,一掌没打着他,反而拍在了贾敏芝的背上。还好我没使出全力,否则这病弱的林妹妹肯定要受内伤。

    饶是如此,她已经是双目紧闭,眼角滑下了泪滴。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连声“对不起”。希望她不要以为我这是恩将仇报。菜包子在成功地挑起事端之后,像兔子一样躲到了后门口,那副可憎的嘴脸居然还在对我淫笑。

    经过我一番好歹,就差跪下了,贾敏芝才止住了哭,揉了揉眼,对我:“以后注意点分寸。”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教室中只剩我一人。北边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也吹进来上课铃声。我赶紧撒丫子朝操场飞奔而去。

    跑出去才感觉外面被太阳烤得火热。远远望见体委大橙子正在整队,我连厕所都没来得及上,便打了个“报告”,然后站在了最后一排第一列。体育老师在什么,我没心思听,只是偷眼瞧了一眼前面的贾敏芝,好像并无大碍,我这才放心下来。否则,要是报告给“vvchan”,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此刻,我心里对她是感激万分。

    忽然右边的同学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这才从恍惚间回过神来,跟着前面的一列,绕着操场跑圈热身。

    新学校的操场还是比较漂亮的。我老妈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据她跟我,他们那个时候的跑道都是煤渣铺的,要是摔一跤,膝盖上都会磕进去几颗煤渣。现在的跑道都是红、绿、白三色的塑胶做的,即便摔一跤也不会很疼。这就叫生活在新时代,福气也。

    跑着跑着,我就发现,在操场的西北角有一个老式的厕所,就是那种青砖砌成的旱坑公厕。那刚刚忘却的便意,一下子又被激发出来。我回头瞟了一眼体育老师的位置,发现他正在跟一个黑衣人话。我就乘此机会溜进了这间厕所里。

    进去一瞅,触目惊心。男厕所和女厕所之间的隔墙上破了个大洞,足够一个人弓着腰穿过。看样子,这厕所好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不过毕竟男女有别,这个破洞还真是让人很尴尬。我在里面踱步徘徊了两圈,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来。就算有人来,也不会偏偏这个时候来。与其在这里面犹豫不定,倒不如速战速决。

    一通酣畅淋漓之后,浑身舒坦,正欲等热身的队伍再跑到厕所这边,我好插队伍中去,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忽听外面有人大喊:“别打啦,别打啦!”

    我急忙伸头去看。就看见体育老师和那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跑圈热身的同学们也都围在操场的另一头。这是怎么了?

    乘着混乱我溜出了厕所,跑近了一看,原来刚才那个黑衣人是斯内普教授,现在已经被体育老师按倒在地,摩擦,摩擦。而在操场的西南角上,同学们却地围成了一个圈。体委大橙子像一只飞奔的长颈鹿,朝医务室跑去。好像是谁摔倒了。

    等我挤进去圈中一看,才发现是贾敏芝躺在跑道上。顿时一股电流从我脚底流向我的大脑,直要把我的天灵盖击穿了。

    完蛋喽!!

    难道我那一掌真的让她受了内伤?

    这下闹大发了!会不会坐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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