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连直视对方的眼睛都没有勇气。
仿佛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是她亏欠的顾星辰那般。
“那等我回去之后，要跟爸爸妈妈商量过后，才能够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你再等我两天好吗？”
顾星辰直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眼里面都是无比的疼惜。
“乖女孩，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要经过你爸妈的同意，不要给你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不强迫你。我一定会让你父母，放心把你交给我。”
把人给送到了家门口之后，顾星辰原本是打算要进去坐一下，转念一想，楚向晚现在这个时候恐怕会有些不大乐意。
知道楚向晚脸皮薄，他索性也就只是调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楚向晚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她身后一直紧跟着的冯梓谦，视线猝不及防跳出了这么一个人影，她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么早，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对于她这种不做遮掩的提问，冯梓谦也没有点破。
还是一如既往对他露出了官方式的微笑，眼睛却忍不住地开始朝顾星辰离开的方向望去。
“我倒是也很想知道，现在一大早的，你是正准备要出门，还是刚从外边回来？”
这个问题问得特别的刁钻，不管楚向晚是回答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太妥当。
楚向晚索性把脸给偏了过去，不再看冯梓谦一眼。
“好像不管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吧。”
“只不过是出自于友情问一下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提防我。”
闻言，楚向晚简直就像差没有破口大笑了，她是这么想着，嘴上没有忍住也确实咧出了一个弧度。
她看向冯梓谦的眼睛，好像在看什么陌生的人一样，“提防？连这一个词都出来了，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心里面有点自知之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对我做的事情，不是原谅你，是看在我们的感情胜似亲情的份上。”
她没有一遍遍地强调以前到底有多喜欢冯梓谦，也没有刻意地去把曾经对冯梓谦的那种深沉的爱恋给遗忘掉，深埋起来。
感情上本来就说不清楚，顺其自然不就是最跟随自己心意的做法吗？
冯梓谦黑白分明的眼睛，暗淡了几分，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地崩塌。
“就算你直接跟我说，昨天晚上你是留宿在别的男人的房里，我也不会说什么。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去管你，我只是想要把我对你的关怀给表达出来而已，不管你接受也好，拒绝也罢。”
他说的这些话，跟楚向晚曾经对他的感情有着一种异曲同工的微妙感。
以往的楚向晚，不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管他对楚向晚有多么的冷淡，对她的感情有多么的视而不见，楚向晚也只是一味的把她对他的感情，毫无保留地给塞进他的生活，对他心里面的世界无孔不入，都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天地。
“所以呢？”
她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冯梓谦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现在你是想要跟我显摆，不管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只要是你想强加在我身上的感情，我想推都不能推？但凡你想抽身离开，就可以无情离开，想强行介入我的生活，就介入我的生活。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鲜少会这么针锋对决，就连空气中的氧气都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冯梓谦向来俊逸儒雅的脸也开始变得阴沉，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睛，透着前所未有的阴霾。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用不着为了气我，特意……”
“我昨晚就是留在顾星辰的身边，你满意了吗？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如果是细节方面的话，那我不方便告诉你。”
闹到现在这样的田地，也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她依稀记得，在她决定跟顾星辰交往时，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冯梓谦彻彻底底地断绝关系。
但冯梓谦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还把那些肮脏的手段，全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
现在的冯梓谦，心思早就已经脏到她无法容忍。
“呵……”
事到如今，冯梓谦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冷笑了一声，连着脖子上的青筋却开始跳动。
足以可见，他的情绪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冷淡。
“你才跟他交往了多长时间？就这么快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了，就不怕他……”
“怕什么？”
楚向晚直接迅速地打断了冯梓谦的话，“他今天晚上就会带我去挑婚纱，等我把这件事情跟我爸妈商量好了之后，会用最快的速度，挑最好的时间，把婚给结了。”
她只不过是简简单单地把自己即将要结婚的消息，给陈述了一遍。
哪知道，冯梓谦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灾人祸的信息一样，整个人的脸色，犹如遇到了晴天霹雳。
“这么快……”
“是。”
楚向晚抿了抿嘴唇，提起这件事情，还会有一些小女人特有的娇羞。
“以前我特别喜欢你的时候，也想着天天嫁给你，当时我心想，要是哪天你真的同意娶我了，那我一定恨不得用光速的时间，跟你去把证给领了。之后再慢慢地跟你讨论，婚纱要怎么样的，婚礼又要在哪里举行……只要是我的名字，出现在你户口本上的配偶栏上，我自己乐得开心就好，就算不公之于众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这样的心情，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理解，毕竟你自私到这个世界上只爱你自己一个人的地步。”
自私……
嗯，事到如今，楚向晚不得不承认，现在站在她面前，她曾经把他当成了是神一样的男人，确确实实是自私。
她最后冷冷地再看了冯梓谦一眼，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就打算要进去。
冯梓谦却一把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如果我说，从始至终，我这一辈子爱的女孩，只有你一个，那……你可以不要跟别人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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