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头耷拉的太低以至于茹胤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这么并不恰当，该他是否还算一个魂灵。
如果只是一团混沌的魂气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嘶！嘶——！”
是完全听不清的嘶吼声，他对茹胤发动攻击，用他唯一能动的头，险些咬到茹胤的胳膊。
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和咬牙切齿的模样，茹胤毫不怀疑，若非他躲得，那鬼是真的打算咬掉他一块肉的。
戾气，太重了！
茹胤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东西不适合放回到人界去，且优若是知晓他一部分魂魄已经是这样子，大抵也不会接受融合。
因为这不是怨气而是戾气，怨气能解，戾气……得自己消。
可……有太多的原因，他就是觉得非救他不可！
八九不离十也不能代替优做决定，想找到夭夭大约还得靠灵魂间的吸引，他已经走了这一趟总不能白走……而最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出现在面前的需要救助的人如何能袖手不理？若是当年「那个人」也是这般做，怕是他坟头上的草都换了千百遍吧。
所以，他动手了。
又是一回直观的外在变化，那种超然之感愈发明显，连疯狗一般的鬼也看呆了了，心里的戾气似乎就只是因为看着茹胤就褪去了稍许。
“你……是……狐……狐仙？”
好像是很久没话了，鬼的很费劲，茹胤勉强能听得懂。
“是。”虽然意外他不过是解开了一重封印这鬼竟然就能看透他的真身，但茹胤却没打算追究。
“我要与你签订一份血之契，而后将你从这里放出去，你可答应？”
“契约什么？”
“从此处离开直至戾气消散为止，不可动杀戮，同时，还要替我达成一件事。”
“代价是魂飞魄散？”
“嗯。”
鬼没有再话，茹胤也不催促，他需要时间考虑。
“好。”
那鬼终究还是答应了，兴许所有的选择都比继续留在定魂钩上要好上千百倍。
茹胤的手从鬼身上略过，不知从哪里带起一片血色，而后他凌空而画，繁琐的血色咒文从指尖流出，微弱的金光笼着符咒绕着两人圈出了一个大的光球。
时间挺久，等金光渐渐散了，鬼已经从定魂钩上下来，虚空飘在茹胤身旁。
茹胤展开手，等着和那鬼结下血契，却没想到那鬼一阵风已经窜出了半里地。
无奈的笑，茹胤好笑的摇头，觉得自己定然是哪里怪，若不然怎的就尽招惹这种性子麻烦的东西！
不过，也亏了他这一逃，茹胤终于发现了他和优相像的影子。
只是，没过片刻，那鬼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手里头似乎还扯着个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确实苦大仇又深呢，因为正是这个东西才阻碍了他逃走。
茹胤在解咒语的时候留了一手，用牵魂绳把他的魂给牵住了，另一头就抓在茹胤手里头。
鬼狠狠的瞪茹胤一眼：算你狠！
茹胤只笑不语，再一次将手掌摊开在他面前。
鬼不情又不愿，断了一根手指头搁在茹胤的掌心里。
茹胤握一下手再展开，手指化作了血一样的东西。
茹胤书写契约内容，在最后落笔处，需要写下名字。茹胤本打算写优，但一想到会牵连优也受到契约的制约便作罢。
略一思忖，他已写下姓名。
其实，为灵鬼起名亦是大忌，这代表命名之人拥有剥夺他存在的权力。但这个鬼或许确实需要些力气多管一点。
这不，一看茹胤连名字都替他写了便炸毛了，“你个死狐狸！你敢给我起名字！”
“……”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优劣关系！？但茹胤并没与人对骂的习惯。
可就茹胤这副样子落在鬼眼里也有了意思，他觉得茹胤是在用身体力行告诉他：我就是起了，怎么着吧！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起了就起了呗，现在反悔不是也迟了！”鬼嘟嘟囔囔又来一句。
问题是，茹胤几时过他后悔了？
“不过，你会不会起名字啊，你起的那叫什么名儿？”
茹胤觉得眼前这个飘忽的鬼忽然间就只有眉头实质化了，可见他是真介意他随手写下的名字。
可是，怎么办，他觉得那名字从各种意义上都很适合他。
“叫你鬼有什么不好吗？”
有什么不好吗？
他倒是想问有什么好！
“哪有人起名字叫鬼的！”鬼手脚并用地抗议。
可茹胤却依旧是那副模样……哦，不，他又恢复了那个略普通一些的茹胤，完全不理会鬼的张牙舞爪。
“诚如你所言，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已超然漫步，留鬼一个在原地挠头又撞树，独自发了一阵疯后终还是只能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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