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幽暗的地方传来一声清脆的骨裂的声响,一个苗人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只是他的头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跑到了背后。
而那张脸竟然是刚刚其中一个守卫寨门的苗人的脸,不过另一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倒在离这人不远的地方,脖子被折断,轻飘飘的耷拉在肩上。
杀害他们的凶手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月光撒在他的脸上,显示出的是徐乾那张平静的脸庞。仿佛刚刚杀了两个同族之人,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的眼中有种疲惫的感觉,但不是出于内疚,而是像卸下了重担之后的放松。徐乾没有回头,径直朝前离去,只是他突然开口。
“这件事后,别让我在看见你们。”
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这里除了他应该没有其别人了才对。自然也就没有人回答他,徐乾也不在意,很快离开不见了。
等他走后过了一会,原本寂静的阴影处缓缓冒出一个人影,他被一件宽大的衣袍遮盖全身,看不清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那没有被衣袍遮盖,暴露在外面的金色鬼面具,做工精美绝伦,宛如活的一样。
鬼面人抬手一招,无数黑影飞快的冲他身后钻了出来,接着还没等看清这些黑影的长相,他们就全部隐藏在了这古老的苗寨之中。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变得越来越圆的月亮,伸出手想要感受它的光辉,只是伸出的手突然停住,像是发觉了什么。往后面退了一步,隐藏在阴影中就消失不见了。
……
“月满之时到了!二弟,为我护法。”
大长老脸上的喜色根本不用遮掩,他足尖一点,冲入湖中。不过神奇的是他并没有跌落到湖里,他居然行走在湖面之上,如履平地。
仔细一看,才发现大长老并非是走在水面上,在他的脚与水面之间隔着一层漆黑的东西,还能看见在动。直到听到一声吱吱的声响,才明白过来支撑着大长老在水面行走的是一群虫子。
不愧为苗寨大长老,这般驭虫驱蛊之法,苗寨就无人能出其左右。
就算大长老如同闲庭散步,但还是很快就到达了湖中心的位置。此刻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含苞待放的苗寨圣莲。
大长老小心翼翼的将赤血冰蚕放进了圣莲的花心,圣莲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茎叶有规律的抖动起来。
莫名的……感到了一种欢喜的感觉。就像是是一位慈母等到了离别许久的孩子。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赤血冰蚕与朱火幽莲本就是伴生的关系。两者之间本来就有特别的联系。
原本还是待放的花苞一下包紧了,但是大长老却没有失望,反而是狂笑了起来。一阵如鼓点一样的声音从花苞里响了起来,那是赤血冰蚕的心跳声。
很难想象一只虫子的心跳为何会这么震撼,但是再这样的氛围里却不显得奇怪,似乎就该是这样才对。
而现在这样才是苗寨圣物真正启动的样子,只有当两件圣物齐集,苗寨才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这个古老的教诲,大长老一直都铭记在心。现在,他要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包裹着赤血冰蚕的圣莲慢慢转动起来,有一种奇特的韵律,将满天星光、月光全部吸引到了这里。
清冷的光包裹着花苞,它是那样的圣洁,令人迷醉。唰!突然生出一股烈火,花苞变成了黑夜中的一点火星。
大长老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只是那双手在微微颤抖,难以掩饰他的兴奋。 m.a
咔咔!
刚刚还炽烈升腾的烈焰一下停止了跳动,一层幽蓝的寒冰慢慢蔓延,知道将火焰包裹在其中。如同万物终结的死寂,湖面的温度一下变得很低。
然后火焰融化寒冰,接着寒冰又冻锁烈焰。反复不息,冰与火交替不停。
直到最后,火焰与寒冰共存,待放的花苞一半熊熊燃烧,一半寒冷刺骨。现在,才是朱火幽莲真正的模样!
还来不及惊叹,大长老的身体突然晃动起来。他脚下的虫群变得疯快,挣扎着不受他的控制。它们畏惧着前面的朱火幽莲,但是身体却又忍不住要往哪里靠拢。
大长老能够感觉到这些虫子的意念,它们正在朝拜着那株莲,因为在里面有着他们绝对的君主。它们正期待着君王的回归,期待着接受统治。
轰隆隆!
就在这最重要的时候,湖面突然翻腾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的震动。大长老在湖面上晃晃荡荡,脸上露出了疯狂的杀意。
“来了!他来了!给我杀了他!”
“是!”
二长老脸色铁青,对于这如同山崩地裂的变动,他们两人都没有震惊。像是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
也没有看见二长老是怎么行动的,一眨眼的功夫变消失不见。
大长老握紧拳头,捏的骨节发白。一口黄牙紧咬。
“不管今天谁来坏我的事,我都要你有来无回!”
……
“啊!——救命!……救……”
此刻的苗寨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地上全部是断肢残骸,这般的光景如同地狱。而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只如同疯了一样的野兽。
豺狼虎豹,飞禽走兽。
凡是你能想到的动物,你都在现在的苗寨看到它们的身影,这件古老而又神秘的寨子,如今却是被一群野兽给攻破了。
坚固的大门被撕咬成碎片,外面山路上闪烁着一双双绿色的眼睛。蜿蜒的道路上现在全是奔走的野兽。
漆黑的夜里,这些比黑暗更加漆黑的猛兽汇成了一股漆黑无比的潮水。带着绝望与恐慌席卷了整个苗寨。
“这是……兽潮?……”
苗寨的老人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还在他们而时,就听过了先辈对这种光景的描述,只是他们一直都以为是故事而已。
万兽奔腾,如潮水一般涌动,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真的。可是当这一切都发生在眼前时,他们才知道原来真实远比言语还要令人绝望。
那一望无际的兽群,就像是地狱中的冥河,冲刷掉肉体皮囊,只剩下深白骸骨。
哭声,骂声,野兽的咆哮声……
灾难的发生,永远都是在一瞬之间,等你感受到的时候,已经给予了你沉重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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