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经过年代的洗礼也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来，那不是一双属于人类的双腿，而是马匹一类的，看起来更为健壮的后肢。
羊角，马腿，这些因素合在一起似乎又一次让达西回到了六百多年前的那个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将目光下移到了书页下方的内容上。
关于利未安森的介绍占了三分之二的篇幅，而其余三分之一却在说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女人，人们给她代号为恶魔的女人，其实这个定义并不准确，拥有这样奇怪长相的女人，要么就是恶魔本身，要么恐怕就是比恶魔更加高级的存在。
一位还没有拥有性命的，女性魔王。
当这个结论出现在达西脑中的时候，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看向了丹。
后者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恐怕这本书的创作者也并不是单纯的人类，要么就是恶魔的狂热信徒，要不就有可能又是一个特殊的族群。因为他书页里内容的记载和描写，很多都是在控诉那个时候人类的暴行和对恶魔及魔王的伤害，其中当然提到了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女人。
在提及利未安森的时候，他的语言已经明显带有更为尊敬的色彩，这让达西嗤之以鼻，但该看的还是应该看下去，虽然她已经对这个羊角、马腿的女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果然，在大致通读过右侧书页上的内容后，达西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温应伦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立刻将丹和达西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讨论出什么了吗？关于我姐姐。”
达西和丹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丹对于温应伦这个人并没有很多的好感，相比之下达西的目光就要温和得多。她苦笑了一下，冲温应伦点了点头。
“最坏的结果是，他们说的可能是对的。”
这句话中包含的意思太多，温应伦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就愣在了原地。
“…什么…什么意思？”
老半天，温应伦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磕磕绊绊地问着，甚至已经激动到直接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达西的面前，隔着桌子瞪着他们二人。
“之前，之前你不是还说不可能吗？”
达西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样，那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解释。”
“解释？你觉得应当如何解释？！”温应伦的声音徒然拔高，连坐在一旁的文森特都不得不将目光从眼前的杯子上移到了他的脸上，“你觉得高雨瞳会伤害你还是会伤害我？她拼了命把我和兰德从那儿带出来的！如果，如果她真的要害我们……”
温应伦脸色惨白，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好像吸进肺部的空气根本没有饱含足够他维持生命活动的氧气一般。他压着胸口，大力呼吸的同时双手开始不停地颤抖。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达西的脸：“她要害我，当时，当时根本就不用带我们、出、出来……”说完这句话后，在达西担忧的目光中，温应伦突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因为无法掌握身体的平衡，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的边缘。
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温应伦的额头上立刻肿起了一个包来，受到惊吓的丹愣了两秒才匆忙翻过茶几将温应伦扶着坐在了沙发上。
“这是…”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达西，神情又严肃又紧张，手忙脚乱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文森特在两人惊慌的目光中走了过来，他一手从后面捞住温应伦的脖子，另一只手竟然拢了起来直接盖在了温应伦的口鼻处。
达西吓得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先前她为了舒服特地将自己从轮椅上挪到了沙发上，没想到现在想要过去却这么困难：“你要、你要干什么！？”
她动不了，自然有布鲁斯替她动，几乎是在达西喊出来的瞬间，布鲁斯已经拍打着翅膀，尖利的嘴直冲着文森特捂着温应伦口鼻的手去了。
没想到丹竟然更快，一下子将布鲁斯的翅膀拍开，同时伸手在它落下的位置将布鲁斯稳稳地接住。
虽然丹也无法理解到底文森特在做什么，但明显能够看出温应伦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至少颤抖的双手慢慢恢复了平静，大概也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先前他的手只能软趴趴地搭在文森特捂着他口鼻处的手腕上，现在已经有些力气能去推开他了。
松开手的文森特又变回了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温应伦，相反，比之前他看向他的眼神反倒要更为困惑和不解。
达西伸手接住了有些歪歪扭扭的布鲁斯，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靠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丹摇了摇头，同样疑惑地看向文森特。~
“高雨瞳之前…”低着头思考了许多，文森特才慢慢开口道，“也会这个样子，我见过一两次，好点儿的时候她能自己捂住自己的口鼻，更糟糕的时候……”
恐怕对于文森热而言，这样的回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中途他停了许久，在温应伦的一次深呼吸后才继续说到：“更糟糕的时候她甚至会昏迷过去，手脚冰凉抽搐，甚至一度我怀疑她会撑不下去……”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达西呢喃着，她以为她自己对于高雨瞳已经足够了解了，但却没想到竟然在自己曾经沉睡的时候，还发生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后来，她渐渐好了，我问过她为什么会那个样子。”文森特闭起了眼睛，似乎当时高雨瞳苦笑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似的，“她告诉我，那是她的心在挣扎着不让她忘记过去。”
对于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包括达西，在他们看来高雨瞳不该是这么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她的目标一直以来都非常地明确，包括现在她所在做的事情。
达西抿了一下嘴唇，将这种怪诞的感觉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同时用指节叩击了两下书页引起在场几位的注意。
“我们应该继续讨论的是这个问题，现在踊跃发言，谁还有不同的可供参考的意见？能够为我们提供新的思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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