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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神的学院 > 第69章 行动值为负数
    他肯定认为我是故作单纯的情场老手。

    我记得我还在念初中时,邻居正处于少年期的阿东哥出去购片子,我趁势把头伸出阳台,扔一张两元钱的票子到楼下:“哥,也给我带一盒。”

    他仰起脸:“你要什么样的?”

    “只有两个人表演的那种,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变,让人看了很高兴的。”我想了想,又加了句,“你应该知道的!”

    他脸色红了绿、绿了红,跟表演川剧似的。最后,他叹了口气,无比郁闷地摇着头走了:“小小年纪……唉……

    我当时因为太过兴奋,完全没留意到他恨铁不成钢的痛苦表情。

    等他买完东西回来,我迫不及待地放到影碟机一放,才知道他给我带回来的不是相声。

    当西观放开我的一瞬间,我感觉身体一下被抽空了,脑袋里空旷得广袤。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浑身像一滩泥似地躺在柔软的水草上,觉得自己几乎下一秒就要变成彻彻底底的草一样柔软的东西了。

    他俯下脸,看着我的脸庞。他的手指轻轻抚弄着我的发丝,停在我光洁的额头,没有多少温度的指尖和他的温暖的目光一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陆易丝,我以为你是奥塞尔的人,那就是我的心结。”

    我动了动嘴皮子,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记忆的时空可以把现实的残酷吞噬,也许选择永远活在记忆中人才会更加快乐。”西观说过这样的话。

    想起当年看《盗梦空间》时得出的思考,明明自己觉得很真实的事,非要用痛苦的方式来终结,结果把快乐的梦境变成了找不到出口的深渊。

    我们在记忆的空间里待了很长时间,不去想任何与沮丧无关的事,该来的始终会来,唯一可以为自己祈祷的只有让快乐更加快乐一点、弥久一点。关于何时来到这种令人心情纠结的事,我把它交给西观去定夺。因为如果一个人知道三天后就要面临灾难,他等待灾难降临的时间点绝不是三天后,因为他的痛苦已经延伸到了今天。

    所以,我逃避这种面对。

    于是,我和他在北极的冰天雪地间拥抱,差点冻成僵尸;又跑到撒哈拉沙漠拥抱,活活把自己烤上了一层黑漆;屋顶、影院、露台、草地、水面,任何在小说中看到的可能与不可能的场合我们都去了。我们没有去的地方是奥塞尔的家,因为那不是他想要去的,是他作为奥塞尔提出的一个应景的角色扮演。

    西观说希望把这一切也变成我记忆中的养分。

    记忆中的记忆,这种说法缺乏现实理论的支持,但心的感受都具备十足的存在感。

    我搂着这个能让我安心的人,他从未对我说过那三个字,我也从未问过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所以说,这场对于我来说像蜜月一样的旅游虚幻到如此无厘头。我最清楚的记忆是,每当手指触摸到他那永远消失不了的手脚上被刺穿的疤痕,某处曾已经平息的痛苦像暗涌一样冒了出来。这是爱么?

    我曾那样天真地认为我对穆斯夜的爱是唯一的,但现在已经全然无法解释这种终将失去的现在进行时的爱恋从何而来。

    谁都知道他和穆斯夜是一伙的,谁都知道在传说中,穆斯夜和忒瑞亚不是一伙的。西观就像一个不客观的存在,既是敌人,又不像是敌人。

    可切奥斯说过,今生将会有一个神,以牺牲他自己来成全我。

    我不敢把那个神和眼前的西观联系在一起。

    我前生对爱与恨并没有多大坚持,直到我爱的那个人跟我说他亲手杀死了泰赫斯,直到他把我们的家逼得无路可走,直到他杀死了我身边几乎所有的神,包括切奥斯。那个时候,我就发誓,重生后,必须再次把他杀死。 m.a

    或许会有人不理解我这种纠结,但让他获得重生是我立下的誓言,只要是誓言,在神的字典里,就永远没有背叛的一天。当然,如今的社会,不诚信才是小本生意的金牌砝码。

    所以说,如果将来西观果断站在穆斯的那一边,我只能选择面对。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陆易丝;我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后,我会丧失所有的能力,任由一个魔鬼把我随便摆布;我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将再次拥有以前所拥有的东西,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我现在没有。我现在所拥有的唯一的法力就是抹去人们的记忆和修复人们的伤口,那些都曾在阿尔法差点被泉杀死的时候证明过了。

    这就是当你踌躇满志想要开辟一番新天地,却淬不及防地发现自己行动值原来是负数。

    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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