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边，是两包已经空了的烟盒。
走近，还能闻到，顾煦周身，都是浓烈的烟味。
他是一夜都没睡？
陆曼晴原本想说，最近都已经瘦成这样，再加上彻夜未眠，顾煦的身体怎么撑得住。
可是，话到嘴边，陆曼晴又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去做早餐。”陆曼晴走进厨房。她相信，自己方方面面，都不会比苏染染差。
她也记得，顾煦喜欢居家的女孩子。
自己为了他，明明改变了多少。一面忙碌着，陆曼晴一面在心中叹了口气。
有自嘲，也有不甘。
将早餐端上桌时，顾煦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沉声道：“把药给我。”
陆曼晴一怔，手僵在了半空，盛在碗里的粥也泼洒了出来。
顾煦现在，对自己的厌恶，应该已经不加掩饰了吧。
陆曼晴看了顾煦一眼，走到了楼上。
不多时，她拿着一小瓶液体的药物走了下来，递给顾煦。
不发一言地接过，顾煦转身，朝屋外走去。
“等等！”陆曼晴叫住顾煦，追上前去，态度坚决地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去找苏染染。”
“陆曼晴！”顾煦一把抓住陆曼晴的手腕，审视地看着她，警告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陆曼晴感觉到，顾煦真的是满腔愤怒，毫不客气地抓着她的手腕。一时之间脾气也上来了，陆曼晴失态地道：“不把药给你，我才是得寸进尺！”
“如果你做不到，”陆曼晴顺势去抢顾煦手中的药：“我们的交易作废。”
她的手腕，已经出现一圈青紫，隐隐作痛。
然而，分明是心更痛。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良久，还是顾煦选择了妥协。
他害怕陆曼晴万一被刺激到了，情绪过于激动，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
毕竟，就算陆曼晴在解药中加入一些其他什么成分，他们也不见得看得出来。
可是，那极有可能，就要了染染的命。顾煦不敢赌，也只能顺着陆曼晴的意。
“顾总，”属下一大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就被顾煦给喊到了公司。将一小瓶药水递给自己属下，顾煦让人转交给医院。
“顾总自己为什么不去？”属下觉得疑惑。顾总这样子，是不准备以后去医院了？
“你帮我送去就行。怎么用，我会告诉医生。”
“好，好的。”属下一头雾水答应了。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弄丢了。
“对了，”顾煦想了想，加重语气补充道：“就说这是医院四处联系，好不容易找到的药。不用提到我。”
“你和医院，统一口径，都这么说。”
顾煦担心苏染染醒过来，过多询问时，会有心理负担。
“知道了。”属下总觉得，顾煦这两天，特别不对劲。
可是，见顾煦脸色不好，属下也不敢再多问。
顾煦揉了揉太阳穴，数日的疲惫感侵袭而来，让他昏昏沉沉的。
只希望，染染能快点度过这一关吧。
剩下的事，他再慢慢处理。
应该可以找到机会，拿到所有的解药，彻底医治好染染的。
“阿煦哥哥，”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陆曼晴便过来了。面上平常地朝尚不知情的众人打了个招呼，陆曼晴关上办公室的门，在顾煦办公室里坐定。
“我要你待会陪我出去吃个饭。”陆曼晴心中，还记得上次顾煦邀请她参加晚宴，实际上却是试探她的事。这一次，位置换了。应该是顾煦留心了。
顾煦尚未回应，手机便响了。
一看见是苏染染的主治医生，顾煦便心中一紧。
“顾先生，”接通，对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太太的病情似乎有所稳定。可是那个药的副作用，好像也挺大。太太现在周身起了不少疹子，还在低烧。”
“什么？”顾煦猛地直起身，大步走向陆曼晴。
“你给的药，怎么回事？”顺手按了挂断键，顾煦看着陆曼晴，眼中的怒火像是能把人燃烧。
“你还不相信我？那你就别要。”陆曼晴避开了些，回敬道：“药物本来都有副作用。她苏染染自己身体弱，抗不住，你就来怪我？”
“你！”
“疹子，等自己消了就好了。”陆曼晴倒不担心，顾煦会对自己怎么样。她只是不满顾煦这么在意苏染染，这么不信任自己罢了：“你没听见医生说，病情有所稳定么？”
顾煦恨恨地看了陆曼晴一眼，将电话回拨过去。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吩咐医生该怎么做。
“顾先生今天，什么时候来医院？”医生听完，随口问了一句。按理，最近顾煦对苏染染，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这怎么一天，都没见到顾总人了。
太不符合常理了。
“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顾煦没有回答，而是叮嘱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您先忙。”医生挂了电话，将剩下的一些药水，也加入了点滴中。可能顾总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吧。医生心中想着。
至于这药，他也只认为，应该是顾煦联系某个研究所找到的。既然顾煦不让他说，他也就告诉众人，是医院联系的。
思来想去，或许有点蹊跷。可是因为众人的心思都在苏染染的病情上，所以并没有提出任何怀疑或者猜测。
草草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顾煦起身，想要离开。
“你去哪？”陆曼晴也跟着站起，在顾煦身后叫住了他。
“陪我出去吃饭。”
顾煦回头，看了陆曼晴一眼，不得不佩服她那么坚持，死缠烂打的毅力。
刚刚，他几乎是以粗暴的态度对待她。而她居然还能有心情一起去吃饭。
“觉得我不要脸是吧？”像是看穿了顾煦的心事，陆曼晴索性破罐子破摔：“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的确不要脸。”
为了顾煦，她什么面子都拉得下来。
“顾煦，一切都是你逼迫的。”顿了顿，陆曼晴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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