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特助对陆曼晴道。刚刚，他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去了总裁办公室。估计顾总正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手机又调成了静音，陆曼晴打了没人接，所以才打给自己的吧。
“到底是在公司，还是……”陆曼晴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声音中却沾染了一丝委屈。
顾煦明明答应，一下班就来陪她。她到现在，晚餐都没吃。
“陆小姐，今天的确是特殊情况，顾总还在忙。”想到陆曼晴为救顾煦才受的伤，她最近任性了点，来顾总都要哄着她，特助自然也多加迁就了。
“我想和阿煦哥哥视频。”陆曼晴很显然是恃宠而骄。
“这，”特助犹豫了一下，只得道：“我先进去和顾总说一声。”
“你直接开视频就行了。阿煦哥哥不会说什么的。”陆曼晴小声嘀咕道：“我想他了，还不行么？”
特助无奈，只得连网开了视频，敲了敲顾煦的门。
“进。”
“顾总，”特助拿着手机走进办公室，为难地说：“陆小姐想和您视频聊几句。”
不巧，只是镜头晃动的一下，网卡顿了片刻。
这个是和阿煦哥哥谈事情的人？陆曼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入镜的陆寻。可是下一瞬，陆曼晴变了脸色。
陆寻手边的手机，系了一个挂件。
而这个挂件，感觉，和自己上次捡到的对讲机上挂着的，颇为相似。应该是一个系列的设计。
难道，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当初在山崖下救了苏染染的人？
“曼晴，什么事？”顾煦已经接过了手机，淡淡地问。这段时间，陆曼晴缠着他，顾煦总是包容的。一来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二来医生也说了，陆曼晴要保持一个稳定的情绪，有利于养伤。
她在国内，一个亲人都没有。顾煦说什么，也不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不闻不问。
“没什么啊，就想看看，阿煦哥哥是在公司忙，还是把我忘了。”陆曼晴很快恢复了神色，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丝毫没有在意顾煦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既然还在忙公务，那我就不打扰阿煦哥哥了。”
“你早点休息。”顾煦看了眼时间，等他和陆寻谈完事情，可能都是深夜了。
“没有阿煦哥哥陪着，我，”顿了一下，陆曼晴又收起话头，委委屈屈地道：“算了，阿煦哥哥你忙吧。”
“嗯。”顾煦挂断视频，将手机还给了特助。
“看来，顾总心中，另有关心的人了？”陆寻目送特助离开后，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像是在嘲讽顾煦。
“没有。”顾煦双手交叠，搭在办公桌上，神情间是掩饰不住的落寞：“我也在找染染。”
“找？”陆寻心中一紧。
“连你，也没有她的消息？”
顾煦这句“找”，可以说完全打破了陆寻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心理安慰。
她还是下落不明，而不是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了。
“她从医院离开后，”陆寻救了自己的事情，苏染染一早就尽数和顾煦说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顾煦将之后李馨茹出卖染染，他将染染从村落带回去，度假时的种种意外，都和陆寻说了。
“所以，”像是不愿相信，陆寻声线有几分颤抖：“线索到顾琛这里，就断了？”~
“嗯。”
“今天找陆警官，还有一件事。”顾煦将那名医生的照片摆在办公桌上，推到了陆寻面前。
“这个人，”看见照片的第一眼，陆寻就认了出来：“你怎么也怀疑他了？”
按理，顾煦和这个神秘的医生，应该没什么交集啊。
“因为我母亲。”顾煦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陆寻。
“可是今晚，还是被他逃走了。”
“那个医生，是一个特别谨慎细微的人。一点不对劲，他们都能察觉。”陆寻显然要更加了解：“一年前，我们接到一起报案。就怀疑他们在做地下交易，研究各种药物。”
“可是他每天都正常去医院工作，周围人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反常之处。因此，一直找不到证据。”
“有两次，我们探听到了他们交易地点，到了却都没有人。由此就能看出，这个人的警惕性有多高。”
“那现在怎么办？”顾煦神情越发严肃，询问陆寻。
“我们掌握的线索，还不够。可是对方已经被惊动了，情况紧急，”陆寻沉思片刻，试探性问道：“顾琛，会愿意为我们提供线索么？录音里顾琛不是自己说，在为这个医生提供研究资金么？”
“他？”顾煦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想过，审讯顾琛。可是，依照顾琛的性子，不提供假线索妨碍他们公务就不错了。
顾琛恨透了他。现在哪怕自己坐牢，估计都要嘲笑他毫无头绪找人的模样。他越忙乱，束手无策，顾琛越得意。
“要不试试？”陆寻坚持道：“毕竟，将对方供出，顾琛能够从轻处罚。他那么个自私的人，为了自保，也许就说了。”
“我再想想。”顾煦还在犹豫。
“好。”陆寻应了一声，眉宇间依旧满满的担忧：“只是染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琛的话，我不敢肯定真假。”这也是顾煦最头疼的地方。
看样子，顾琛的确不在撒谎，可染染，又去了哪里？
沉默间，陆寻的手机响了，是有一个案子，必须要他回去调度。
“那我先走了。”陆寻起身，对顾煦道：“如果有什么消息，再联系。”
顾煦点了点头。
“陆警官，”就在陆寻走出办公室门的瞬间，顾煦迟疑了几秒，还是叫住了陆寻。
“谢谢你，救了染染。”顾煦听见自己说。
陆寻会心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病房，夜已经深了，陆曼晴却依旧没有睡着。
她手里拿着一个挂件，越攥越紧。
手机上，是视频卡顿时，截下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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