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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奴隶相公 > 第29章 冤案藏
    衙役一见楚慈,立刻跪于地,一脸焦色。

    “这是作何!”楚慈摆着架势,眼刀射向跪于地上的衙役厉声道。

    “求大老爷为老婆子做主啊!”老妪一见楚慈,连忙跪到楚慈跟前举着那“冤”字白布,不停磕头哭嚷道。

    守门衙役欲上前阻拦,却被萧尘扬拦下。

    “老婆婆请起,有何冤情起来说话。”楚慈上前扶那老妪,可那老妪却挣扎着不依,口中嚷道,

    “大老爷若是不给老婆子做主,老婆子长跪不起!”

    萧尘扬暗中递了一记眼色,楚慈点头了然,随即立身甩袖吓道,“你若真有冤情本官必定给你讨个公道,可你若是这般威胁,让本官颜面何存!”

    老妪抹着泪泣声道,“老婆子我绝非威胁大老爷,实在是走投无路,请大老爷明察。”

    “大庭广众之下喧哗成何体统!”楚慈佯怒道,又抽到老妪手中的状纸“你这状我接了,有何冤情进屋细细道来。”

    老妪顿时老泪纵横,和手磕头道“谢谢青天大老爷!感谢老天爷,我女儿终于得救了,感谢老天爷。”

    楚慈在衙役耳边叮嘱了一句,衙役得令迅速撤离,楚慈瞟了萧尘扬一眼便甩袖入屋,看热闹之人这才慢慢散开。

    萧尘扬半蹲着附耳道,“老婆婆快快起来,御史大人可是个急性子,你若再不跟上去,她怒了那后果……”

    老妪闻言,迅速从地上爬起跟了上去,唯恐有误。

    萧尘扬暗地叫人把知县给找来,双方对词,这事情经过也便有了大概了解。

    老妪有一女名李翠兰,与那东街口的铁匠儿子王强子青梅竹马,十六岁嫁其为妻,婚后倒也幸福美满,可这天公不作美,李翠兰嫁过去已经近十年,这肚子愣是没半点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刚开始王强子还不在意,道是时候未到,可时间一长心底不免有了波动,尤其这爹娘老在耳边念叨,王强子虽然对李翠兰甚为恩爱,可也开始动了娶小留后的心思。

    这李翠兰自幼丧父,母女生活不易,因此自小便泼辣得紧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对这王强子又是掏心掏肺的,一说到要娶小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王强子一家无法也只得暂时作罢,想着再等等,可几年过去依然没动静,王强子乃独子,这无后出门都觉脸面无光,便是不再理会这李翠兰,私下让那媒婆找了个姑娘准备暗地成婚。

    李翠兰后来也不知哪听到的风声,顿时又哭又闹,可这会王强子一家是死了心要给王强子娶小,愣是不理会,这李翠兰急了眼,便扬言王强子若是娶小自个便与王强子同归于尽,大伙儿道其一时想不开胡话,也不把这当回事,怎料在娶小的当日那王强子果真失踪了。

    王强子父母回忆头晚,这小两口还产生激烈的争执,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劝解开来,结果第二天这王强子便是没了踪影,几番寻找也不见人,于是便告上了衙门,疑是这李翠兰搞的鬼,几番审问最后李翠兰终于按捺不住招供了,承认自己因爱生恨,在王强子沉睡时将其杀害,并用马车将其弃尸野外,被那野狼撕碎咬尽从而不见了尸首。

    按照国法族规,弑夫者遭填井活埋,却因乃奉天之时便拖于年后施行。

    原本此事便了,可这李翠兰的母亲既这老妪却深觉自己女儿冤枉,自个女儿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虽是平时泼辣了些,但却是心地善良并且对那王强子是死心塌地的,关于这纳小之事也是一时想不通,经过几番劝解心底也微微接受,只是使小性子一时半会不能平息,因此不可能会做出如此逆天之事。

    道理是明了,却无人听她说话,这当事人已认罪还有何可质疑,老妪却是不依不饶,可这案子乃县令亲审已成定局,不可能自打嘴巴给翻供,这为女儿翻案更是如登天。她乃一山野村妇,一辈子未出过柳县,更不知上哪为女儿鸣冤,终日为此着急老了一圈。如今听这京上来了个大官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便有了之前一出。

    楚慈这一听,便觉得这案子漏洞甚多,如此定罪未免过于草率,再望向萧尘扬,那厮递了个眼色,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慈眉毛轻轻一挑,面无表情拂茶轻吹道“方县令有何话说啊?”

    方县令擦着汗,胖胖的身子缓慢的挪动,每进一步那藏不住的肥肉就颤一颤,“本官原本也觉蹊跷,可这李翠兰已经认罪,事情经过也甚为明了,并已画了押便是结了案,这老婆子爱女心切觉得冤枉也是情理所在。”

    “翠兰绝不可能做出这事,肯定是你们逼迫的!”老妪激动指责道,这是否能救出女儿尽在这遭,再无平日维诺硬气起来。

    “放肆!竟敢诬陷本官!来人啊,把这老婆子拖下去打20大板。”方县令拍案而起,厉声吓道。

    衙役从门外涌入,正欲拉起那老妪,楚慈冷冷道,“本官在此谁敢胡来!”

    顿时,那些衙役停住手脚,柳师爷示意那些人才低头退下,方县令一脸谄媚道,“在下是……”

    楚慈摆摆手打断,颇有深意道“方县令不必解释,事情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可动刑,莫让人落了逼供的口舌。”

    “是,是,楚大人所言极是……”方县令听此脸上更是汗如雨下。

    “这李翠兰如今身在何处?”

    “正关押于死牢中。”

    “你去把她提出来。”

    “这……”方县令面露难色。

    “怎么?”楚慈单挑眉,射出厉人之气,顿时屋里略感空气稀薄,把在场人吓个不清,当然这其中并未包括萧尘扬。

    萧尘扬暗地向楚慈投去一个赞许的眼色,楚慈顿时一脸得意,咱这电视不是白看的,真老虎当不成,演个纸老虎不在话下。

    方县令迫于楚慈淫威只得传令下去,萧尘扬怕其中有异也跟了上去,与衙役一同入死牢把那李翠兰押了上来,楚慈一见来人顿时眉头拧起,那老妪更是不顾那些衙役阻拦抱着李翠兰痛哭。

    李翠兰如今跟个疯婆子似得脏乱,衣衫褴褛,发如鸟窝,两眼楞直毫无光彩,被老妪突然抱住却是没有反应一般傻笑。袒露在空气外的肌肤,没一处是好的,到处是刺目伤疤,可见当时遭受如何虐待。

    “这便是李翠兰?”楚慈不确定道,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方县令颤声应答。

    楚慈拍案怒吼道,“一个傻子的认罪也能当真?!你脑子灌屎了吧!”

    方县令及柳师爷顿时扑通跪地,惊慌不已连连磕头,楚慈原想借题发挥从而探出事情始末,却被萧尘扬佯咳声遏止住,楚慈虽是不愿也只得作罢,指着方县令的鼻尖忿忿道,“这案子疑点甚多,需仔细再查,我这次回去会上报,结果未出给我好生招待着李翠兰,若是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楚慈疾步入屋,一脸忿忿的猛坐于堂上,敲着桌面不满道“这案子绝对有问题,绝对跟那方知县脱不了干系,若是刚才继续追讨必是能查明真相,你为何要拦住我?”

    萧尘扬也不恼,笑盈盈的给楚慈端茶,道“你在人家的地盘找人家的茬,若真查出个究竟危及了那人性命,那人会放过你?”

    楚慈顿时一愣,正所谓强龙压不倒地头蛇,虽然那知县面上对他们恭敬不已,可若是真的惹毛了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楚慈讪讪的喝茶,人也静了下来。“你想得倒挺周全,可话说回来这李翠兰放在此岂不危险?”

    萧尘扬一脸自信道,“这知县看似愚钝却是识时务之人,不会这般莽撞。”

    楚慈叹了口气,道“这明摆着是那知县用刑逼这李翠兰认罪,他这般做莫非是因为这王强子失踪与他有关,然后存心找个替罪羊?”

    “虽有此可能,但几率不大。”

    “为何?”楚慈不解道。

    “据我所知两人并无交集,并且……”萧尘扬顿了顿,见楚慈一脸兴求知,又道“你可知这铁匠失踪乃何时?”

    “何时?”

    “常家村出事之后不久。”萧尘扬笑得神秘,挑着眉两眼发出闪亮。

    “你的意思是……?”

    萧尘扬嘴角够着笑,微微点头,“我手头上有消息,那些时日有名不少地方的铁匠莫名失踪,虽数目不大,但却都是这行的好手。”

    楚慈从凳子上跃起,道“你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常寿说过他们常家村祖上都是打铁的好手,以前给朝廷制过兵器,后来老了便退隐山林,虽说这后辈极少行这事,但是手艺都传了下来,并未荒废。”

    铁匠——兵器——战争!

    楚慈脑中一闪,顿觉清空明朗,原本还有些不确定,一看萧尘扬那眼中深色,便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慈于屋中踱步,背着手缓缓道。

    “常家村突然出现瘟疫本就蹊跷,如今又有铁匠莫名失踪,这方知县在柳县为官多年,多半是嗅到些诡异气息,便不敢深究怕惹来祸端,又恰逢这王强子娶小之事便顺水推舟找李翠兰这替罪羊草率结案。”

    萧尘扬微笑赞许道。

    “你这举一反三的本事越发精透了。”

    楚慈却是不以为然道,“若是平时这些个事必是不会联系在一起,但如今暗中总有人推波助澜强迫我注意这些,所有蹊跷事便自发联系起来了。”

    萧尘扬暗下脸来,盯着楚慈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缓缓道,

    “这事你到时如实上报即可,其他便不用操心了。”

    楚慈知道萧尘扬的顾虑,便不再继续,可一想到李翠兰那狼狈凄惨模样,心底甚觉难受,摇头叹气道“因一人之私,而害得无辜之人家破人亡,悲哉悲哉。”

    “树欲静而风不止,世间事原本便如此无奈。”萧尘扬轻叹道。

    “这道理谁都懂,可是置身其中谁能豁达的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脑子又没坏掉!”楚慈鄙夷道,一想自己无辜牵扯到这漩涡中就觉得冤枉死了。

    萧尘扬笑笑,道“你一宿未眠,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回去呢。”

    “被你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睡眠不足,头重脚轻的,我先回去……”楚慈话未完便瘫软在地,想爬起却怎么也使不上劲,眼前之景变得模糊起来。

    “你怎么了?”萧尘扬见此蹲了下来,不明道。

    楚慈呆呆的望向萧尘扬,顿时觉得胸口憋闷不已喘不上气来,脑子欲裂开般疼痛,不由抱头□□。

    萧尘扬于一旁焦急不已,搂其入怀,可楚慈却是耳鸣头痛只见萧尘扬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半点声响。

    楚慈只觉脑袋越来越痛,如同被人敲碎脑壳然后用那大铲子在里边搅合,身上更似万只蚂蚁再爬,一口一口的咬入筋骨,体内一会涨热如同身处火炉,一会如寒冰刺骨若跌入冰窖,眼前景物颠倒重叠,嗓子如被撕裂一般疼痛无法发出声响。

    疼痛二字已经无法描述此时的感受,楚慈在晕眩前脑中闪过四个大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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