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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美丽新世界 > 第66章 ep04: 运动会(1)
    [10:00AM]

    “你又看什么呢?”钟子期坐到华宝身边。

    偌大的体育馆喧嚣嘈杂,尖叫与欢呼并行,练习生们成群结队地围坐在一起,自觉绕成一个半圆,将中央处宽敞的空地圈出来,几台摄像机穿梭在人流之中。

    空地之中,“斗鸡游戏”已经进入半决赛。

    站在圈内的少年们盘起一条腿,两手握紧脚踝,歪歪扭扭地单腿站立,互相看着对方的眼色,以不变应万变,想要以此耗尽对方的体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颜星洲!加油!!”

    “宫下!快撞他!撞他膝盖!宫下秀林!!”

    观众们忘情欢呼,嘶声尖叫,用掀顶的音量发泄着迄今为止淘汰赛积累的疲惫,一时之间,热闹得仿佛来到了中世纪的斗牛场。

    然而,在摄像机拍不到的死角,躲着钟子期和华宝。

    他俩都不觉得自己与这种雄性荷尔蒙激烈碰撞的运动会有什么关系,所以偷偷闭了身上的麦,安安静静装死。

    华宝大半个手机都藏在袖子里,仅露出指尖,从外面看,还以为他是怕冷才蜷着身子,根本注意不到手上的小动作。

    他滑动着手机屏,表情相当专注。

    “想知道我在看什么啊?”他说着,将手机整个掖进袖子里,抬起胳膊往钟子期眼前送去,“要不要一起看?”

    钟子期伸出手接过,表情恹恹地,他被运动会的噪音吵得脑仁疼,正烦得慌,想要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华宝的手机顺着他的袖管滑了进来。

    学着华宝的样子摆好姿势,觑起眼来窥那屏幕上的内容。

    “阳台对食草莓……”他轻声念出来,颇为诧异地望一眼华宝,“小说?原来你还会看书呢?!”

    华宝没说话,只是呵呵两声,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往下看。

    钟子期怼他之后,心情好了许多,视线又集中到满屏的小字上,没过两秒,瞳孔忽然放大,眼珠不安地抖动起来。

    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藏在一片漆黑的保护色里,纷杂的记忆里已经记不清那天晚上是谁先将谁推倒在床上。”

    “钟子期胸膛前的衣裳被掀开……”

    什,什么鬼?!

    “银河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目光忽而雾晦。”

    “喘息间隙,钟子期稍稍侧开脸……”

    ”用你的手,摸我……”

    钟子期唰地闭上了眼,对自己进行物理隔绝,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大脑开始有点好奇接下来“银河”摸了“自己”哪里,可是手却已经噌地把手机甩回了华宝怀里,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你看的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压的很低。

    华宝邪恶一笑,达到目的,还问了句:“看到哪儿了?感觉咋样?”

    “什么怎么样?!”钟子期的语调都变了。

    “问你感觉怎么样啊,有什么触动没?”华宝不回答,好整以暇望着他,懒洋洋地继续问,“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谁会去想象这些内容啊?!”钟子期战战兢兢地往后缩着身子,想要离这个变态远点。

    华宝啧啧两声:“你可真没劲,还不如文里的钟子期有意思……”他一脸邪恶往他身上蹭,火上浇油,再次发问:“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们圈里几乎全是诱受设定?”

    “滚,什么诱受,听不懂!”

    “诶嘿!你难道不高兴吗,都和银河有cp文了?上次还吃醋瞎点举报来着,”华宝带着恶魔般的微笑,“来吧,宝贝儿!让我们有请2018年普通话水平考试一级乙等的我,声情并茂地,再给您念两段您的高光时刻。”说着,他又点亮了手机屏幕。

    “说话间,银河的手指已经准确地捏住钟子期的ru……”

    “你给我闭嘴!!”钟子期耳根通红,想去捂他的嘴。

    华宝灵活闪躲:“哎呀,您难道对我的声音不满意吗?要么等会儿让男一号亲自给您读?” m.a

    “你敢!”钟子期红着耳朵咬牙道。

    “银河!上啊!加油!!”

    他们的对话被远处的混乱尖叫打断了。

    “颜星洲!冲啊!!不要怂,他腿长,打他下三路!”

    运动会上,不知何时已经进入决赛。

    偌大的空地只剩下两位独脚站立的少年,这其中,银河尤为显眼,颀长而挺拔,一下子带走了钟子期全部的视线,再没空理会华宝了。

    不仅是身高或腿长的原因,而是萦绕在他周身的气场。闲散有余,镇定自若,仅仅是下意识绷直了后背,却已是一副高贵的公子相。腰线弧度流丽优美,明明同样是双手抱住脚踝、屈膝盘腿的动作,他仅靠一条腿支撑身体,也依旧稳如松木,亭亭而立。

    虽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但银河平时实在太低调,在场大部分人都已经忘了,或者压根就没信过,这个人出身正统京剧名门,是个练家子。

    所以说,这种考验下盘是否稳当的游戏,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个游戏。

    “哇,他这平衡力也太强了吧……”

    “下盘真的稳!”

    “他肯定赢啊,就光这么站着耗也能把星洲耗下去!”

    “星洲已经站不动了,我的天,现在就拼耐力了,谁先动谁就输……”

    “银河赢定了。”

    “银河赢不了的吧?”镜头死角处,华宝嘀咕了句。

    钟子期正在心里偷偷给银河加油,闻言颇为不快地瞥他一眼。

    华宝被眼刀扎穿,赶紧解释:“网传已经内定好了赢的人,颜星洲应该会赢第一个游戏。”

    此时,颜星洲已经放弃与银河继续对峙了,他正坐在地上,一脸怨念地望着银河。

    银河特无辜的回视着他。

    “可能是没人通知银河吧。”钟子期屈起腿,托腮撑膝盖上。

    “也没人想到他会参赛吧。本来上场的人也是定好的啊,”华宝看到钟子期投来困惑的目光,“?悖?际腔?静僮鳎?愣汲龅勒饷淳昧耍?共磺宄?庑?俊

    “那他为啥参赛?”

    “对啊,那他为啥参赛?”华宝跟着冒出了问号。

    *

    [11:20AM]

    “那么,就让我们再次恭喜银河,赢得了‘斗鸡游戏’的冠军奖品!当当铛当——一把巧克力糖!”

    主持人也是练习生之一,很珍惜这次露脸的机会,相当卖力,现场气氛很是活跃,他带头为银河鼓掌,又继续道:“所以,这‘一把’该怎么计算呢?没错,那就得看我们银河弟弟的手有多大……诶诶诶,留点儿,留点儿,别全抓完啊,后面还有好几个环节呢!”

    “后面也都是发糖啊?”有人起哄,“没有别的奖品吗?”

    “有啊有啊!还有更多‘神秘大奖’等你来拿——”

    桌上铁盒里的糖果,几乎都被银河这“一把”抓了去。听到主持人的话,他才不情不愿地抖抖手,极其吝啬地掉回盒子几颗。

    “唔,看来我们的银河弟弟是真喜欢吃巧克力……”主持人见状,冲着他远去的背影调侃道,“吃完记得刷牙哦,小心长蛀牙哟!”

    银河捧着满手金灿灿的糖果,撒进裤兜里,手里只留一颗,他剥开锡纸放进嘴里,在满口奶香之中走出镜头画面,朝着角落走去。

    “话说你咋啥都知道?”

    华宝挥了挥藏着手机的那只袖子:“现代科技的力量。”

    “天天盯着节目组八卦?你这样,节目组不会找你麻烦?”钟子期问,“不小心手滑点赞了怎么办?泄露节目机密了怎么办?”

    “知道为啥节目组要在比赛途中把手机还回来吗?”华宝一拍大腿,“就是为了让我们搞事情啊!!前几天有人忍不住发了张自拍给自己拉票,结果就上了热搜,一堆人骂他不好好训练,搞这些歪门邪道,结果,第二天,他们同公司的另一个人,颜星洲,就刚才坐地上那人,连续上升了十几名呢。”

    华宝自说自话:“神奇吧?互联网还就是这么神奇!”

    赛程过半,练习生与观众都开始浮躁,节目组的剪辑素材也越来越匮乏,不得不说,放练习生自行上网的确是个不错的公关手段,省时省力省钱,无论搞出怎样的风波,无论谁的风评被害,总会有自动受益的一方,二者转换成互联网数据,便全成了电视台的热度与流量。

    钟子期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但他提醒华宝:“你别跟着掺和进去就行。”

    朋友的关怀令华宝深为感动,正想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面前晃过一个身影。他目光抬起,看清来人,笑了:“诶?比完了?这么快?没留你说获奖感言?”

    银河紧挨着钟子期坐下,一张金色的糖纸在他指间摩擦发出沙沙响,尚未完全融化的糖块抵在上颚,说:“没那么麻烦,给了东西就结束了。”

    钟子期拍拍他的腿:“把麦关了。”

    “咔哒”一声响,滋滋电流声戛然而止。

    “那是因为人家压根不敢跟你讲话,”华宝叹气,“大家都说呢,我们这个节目的忙内最不像忙内……明明都是十六岁,你咋就一点都没隔壁孩子可爱呢?”

    “谁说他不可爱了?”钟子期忍不住反驳。

    华宝深吸一口气,对这个问题,和银河同组了两次的他相当有发言权:“训练的时候冷着张脸,问什么都说随便!唱啥都是一遍过,还偏就挑不出毛病,不管队友失误多少次都只会配合,从不抱怨,像个机器人,”华宝想起这些天受的委屈,忍不住哭诉,“你不知道当他队友压力有多大!我和陆小辰天天被束慈训,天天!都快自闭了好吗!呜呜呜好怀念你当队长的日子……”

    这话说的,哪里是吐槽,分明是夸赞。钟子期听着,油然而生老父亲般的欣慰,他抬手揉了揉银河的头顶:“哟,干得不错嘛,我家银河。”

    银河剥糖纸的动作一滞,没掌握好力气,撕破了糖纸一角。

    华宝积怨已久,槽多且有口,还在继续:“……这些都还好,关键是什么?关键是他过于高冷!我也不强求他能撒个娇了,我不配……但他也太高冷了!就说最近送的那个夜灯,他不会装也不吭声,最后还是人家束慈发现了,趁他去吃饭的时候给装好的!这又说到吃饭,吃饭的时候也是,没你在,我都不敢跟他说话。还有,我比他大三四岁呢,从来没听他叫过我哥……”

    末了,拔高音量:“你看,你看看!我都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子期问:“束慈装好之后,他说谢谢没有?”

    “唔,说了。”尾巴收回一寸。

    “吃饭的时候是谁小嘴叭叭叭,别人都插不上话?”

    “反正不是我!瞪我干嘛……好像……呃,好吧是我。”炸起的毛捋平了。

    “还叫你哥,你有当哥哥的样子么一天天的?”

    “有啊!”看一眼钟子期,声音弱下来,“……那,那你说没有就没有叭……”华宝撇着嘴,想哭。

    “就这你还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钟子期开启护短模式,吼了回去。

    华宝哼唧一声,委屈地缩回脖子,小声骂“见色忘义”。钟子期听见了,送他一个爆栗。

    不管两人闹成什么样,银河始终不为所动,仿佛压根听不见华宝对他的控诉,他慢悠悠地剥出一颗新的巧克力球,等钟子期转过头来,递到他的嘴边。

    “尝尝,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牌子。”

    猝不及防,钟子期的唇齿间突然弥漫着淡淡的奶香。

    “什么牌子的?我也要吃!”华宝在旁边嚷嚷。

    其实不是名贵的牌子,只不过银河也没有接触过多少糖果品牌罢了。在银河倒仓之前,为了保护嗓子,他不能吃过于甜腻的东西,但根据以往寥寥几次偷吃甜食的经历,巧克力的味道在一众甜滋味中脱颖而出,牢牢占据着他的记忆一隅。刚才的游戏,他也是专门冲这个奖品去的。

    华宝捡起糖纸看了一眼,兴趣少了一大半:“哦,这牌子啊,算了,奶味太重,吃了长胖……”

    银河把糖纸抢了回来,抚平,沿着缺的那个角仔细折起来,放进裤兜里。华宝扁扁嘴巴,不再多说什么,收回手,玩手机去了。

    和同龄人相比,银河的确显得格外不合群,这样的不合群不是认生,那并非形成于一朝一夕。当生长的环境经过了长年累月的反复过滤后,最终得以留在他身边的,就只剩下最纯粹、简单的那一部分。离开那个为他量身打造的环境,他会无法适应,也会因为不适应而产生本能的排斥。

    谁也不会知道他在“十年磨一剑”的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甚至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未曾想过自己的生活究竟与别人有何不同。毕竟,哪怕是在吃零食这样小事上,他也没有得到过与同龄人相等的待遇。

    钟子期盯着他瞧了一阵。

    巧克力在口腔里融化,他细细品味:“是很好吃。”

    “那就好,”银河拍拍裤兜,“我拿了很多,应该能撑到录制结束。”

    钟子期偏头望着他,眼含笑意。

    “不够的话一会儿我再去参加别的项目,”银河撇嘴,“这节目组太小气了,就只有一盒糖,还不全送。”

    钟子期冲他抬抬下巴:“手指沾到了。”

    可能是体育馆的暖气开的太足,巧克力不知何时在他的食指指尖上化开,染出一小片褐色。

    银河四下张望:“有纸吗?或者湿巾。”

    华宝的手已经伸向了口袋,作为精致男孩,餐巾纸都是随身携带的。“我有餐巾……”

    “要什么纸?浪费。”钟子期打断他,话音刚落,忽然倾身低头含住了银河的手指,舌尖带过指尖,把多余的巧克力浆勾进喉咙里。

    湿热的触感猛地敲打着银河的神经末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刺痒的电流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大脑登时嗡地一声巨响,断线了。银河傻在原地,连呼吸的动作都忘记做,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停在中央,很快将他的脖子憋成了淡粉色。

    他的模样呆极了,像是在努力消化着指尖的遭遇,思绪里漂浮着一块块棉花般的柔软云朵,原本是不成形的,如今却依稀有了轮廓。

    他呆住的时间越久,指尖越痒,电流的刺激也越猛烈,这些云朵的轮廓便愈发清晰,和拼图一样,每一块碎片都生出便于拼合的齿痕,渐渐开始找寻各自正确的位置。

    华宝默默地把餐巾纸丢地上。他扫视周围,确定没有摄像机对着这边后,屁/股偷偷挪了个位置,用自己的身板替他们隔开外界的视线,继续低头玩手机。

    钟子期意犹未尽,叼着银河的大半个指肚又多吮两下,这才肯松口。他一本正经,表示认同华宝的评价:“嗯,好像奶味是挺重的。”

    华宝头也不回,一脸冷漠接话道:“是吗。谁的奶味。肯定不是巧克力。啊,好好奇哦。”

    银河的脸腾地烧起来了,如果没有那层粉底遮着,应该能用熟透的番茄来形容。然而也不知道化妆师给他脸上扑了什么玩意儿,把原本的脸色遮得严严实实,啥都看不见,钟子期就只能从银河耳朵和脖子的颜色变化判断出,这小孩不淡定了。

    银河企图假装无事发生,掏口袋时手不小心抖了一下,金色的小球撒得地板上到处都是。华宝趁机从地上顺走几颗。

    银河三下五除二又剥了一颗,递到钟子期眼前。

    “你也吃啊,是你比赛赢的,都给我啊?”钟子期说着,也没客气,直接用牙叼走,抬头时银河已经把再次沾了巧克力的手指恭恭敬敬递到了他的眼前。

    钟子期看着银河,银河看着自己的指尖,两秒后,钟子期低头像刚才那样又舔干净了。

    银河不声不响收回手,接着又剥开一颗,又递了过来。

    “真的都给我啊?那我自己剥了自己吃呗?”钟子期这次想要用手接。

    “不用,我喂你就行。”银河躲开了他的手,指尖轻轻碰一下他的上唇,示意他张嘴。

    “你赢的奖品,一会儿全被我吃完了。”

    “没事,我不爱吃。”

    “刚才不还说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嘛?”钟子期笑着问,“为什么又不喜欢了?”

    “没空。”他随口瞎扯了个理由,手指上又沾上了巧克力,又递过来。

    “难道还得我喂你?”钟子期面色如常帮他舔掉。

    钟子期像只狡猾的狐狸,一面在试探,一面又偷偷观察着,银河的表情在他眼里仿佛慢动作回放,每一帧都没有放过。他看见银河抿着唇,想压住上扬的嘴角,但忘记藏起来眼睛里的笑意。

    银河把地上的糖往钟子期面前一拢,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来吧,我准备好了。”

    就是这一句话,犹如石子投入海面荡起层层波澜,尽管那并非是专门为钟子期心中疑惑而设定的答案,但却巧妙的对上了,宛若天意。

    他说他准备好了。准备好什么了?

    钟子期这才后知后觉,如果说,银河早就已经接受了他的种种越界行为,那这么久以来他的自持克制又有什么意义?

    电光火石之间,钟子期将那些日夜困扰着他的银河的一举一动重新翻出,甚至追溯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快要消失在记忆里的一枚额头上的吻。那团深藏于心底的乱麻,便这样连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钟子期盯着自己手里的那颗糖,极小声喃喃:“小兔崽子是想跟我玩暧昧啊……”

    他心想,同人文诚不欺我啊!

    什么步步为营,什么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什么端着架子等对方来追你,都是屁话。银河这样的人,他不想主动,那绝对比谁都能忍,要是不去掐一把,他永远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喊疼。

    诱受是吧?OK。

    钟子期麻利地剥开一颗新的巧克力,递到银河胸前,停住了手。银河俯身去接,朝着钟子期捏糖的手指张嘴咬了上去。钟子期镇定地沉下手腕,食指轻轻一推,将糖轻巧送进银河口中,拇指在他的唇上飞快地抹了下,留一小道褐色印记。一系列动作下来,灵活得像在水里撒欢的小鱼。

    “咦?”银河半点便宜没占到,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钟子期的手指上。

    “有纸不用?浪费。”钟子期淡淡地说,拿起华宝丢在地上的一包餐巾纸,擦掉了手上多余的巧克力。

    之前被他撩起来的暧昧又一瞬间被他掐灭了,他好像真打算跟他认真探讨巧克力的味道,絮絮叨叨不停:“味道如何?甜吗?和你以前吃的一样?他家之前还说换配方了,广告里说甜蜜加倍什么的,你觉得呢?吃出不一样来了?”

    “……我哪知道!”银河给问烦了,搞不懂气氛走向,心气不顺,有点暴躁,“你吃了那么多呢,你自己问自己去!”

    钟子期也不恼,指了指他嘴唇上的褐色印记,好心提醒:“这里沾上了点。”

    可他并不给银河留任何反应的时间,猛地倾身过去,粉色的舌尖在银河的唇瓣勾扫一下。

    也就两秒而已,可能连两秒都不到。只一眨眼工夫钟子期就又重新退回去坐好了,他泰然望着银河错愕的脸,笑意愈浓。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只是银河的幻觉。

    银河原地当机,今天钟子期的突发行动着实有点过于密集,他得好好消化消化。沉默不断蔓延,银河就只是呆愣愣地坐着,背靠墙壁,腰板挺直,如同一尊没有思想的俊美的雕塑。

    钟子期见他半天没反应,再次凑过来。“没事,别怕,摄像机跟不到咱们这里。”他伏在他的耳边,语气又轻又软,如情人低喃。

    “要么现在你再尝尝,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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