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回道：“没事，我们都没事，死亡核心已经被杀掉了。”
“轴心，是否已经醒了？”周道问。
“嗯，菲菲已经完全觉醒。”沈星回答。
周道传来的信息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虽然我从没有经历过轴心觉醒这种事，但我们现在监控到几乎各个州的异常就在刚才突然呈现出爆发的状态。”
“什么意思？”沈星皱眉问。
“因为?从沉睡中翻了个身，被惊醒了。”林菲菲在一旁解释。
“因为?醒来，所有异常就发生了暴动？”沈星诧异。
叶听接过话：“?是所有异常的源头，?醒了，并且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们，所以那些异常才会有变动。”
沈星扭头看向虚空魔：“那虚空魔和?之间，有没有关系？”
“完全不同。”林菲菲摇头。
叶听指了指虚空魔的木雕：“我感觉这虚空魔，应该是另一种很强大的存在，但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外界。不过?，却早就存在于这里，可以追溯到第一次有异常出现的历史。”
同一时刻。
所有州内，正在爆发的各类异常事件，那些统统与异常事件有关联的异常，不管是哪支异常链条，也不管是什么特殊特性的异常，纷纷开始发出奇异和迅速的转变。
这种转变是大规模且从根本上的改变，就因为?从不知道已经沉睡了多少年的静止状态醒来，然后翻了个身，凝视向沈星三人的方向。
原本属于死亡链条的、经常潜伏在荒野坟地里吸食死气的异常，这一刻转变为一头发了狂的食尸兽，将原本它从来不会破坏的尸体咬得稀碎。
原本喜欢潜入人类和动物的梦里、吸食大量负面情绪的异常，瞬间从无形状态变成了有形状态，出现在目标的大脑里并且陡然间撑开，呈现出一种黑色的类似珊瑚般的古怪外形。
原本擅长制造灵异事件，控制别人思想引起大量幻觉的异常，转变为了一张具有女人婀娜外形的皮囊，特性也转变为攀附在男性身上，直至将该人吸成人干。
各种各样不同的异常，都在出现完全不同的转变，就好像所有异常链条在这一刻都被洗牌，连本身无法控制的天生的特性，也都全部转换。
以往特调总部对异常建立的异常库，全部被打乱，所有资料信息变成了废纸。
甚至就连这些异常本身，虽然看似爆发，但实际上是因为它们全部处于懵逼状态，一些隐藏或者是暂时无法控制自己的特性因此在弥漫，导致了异常事件突然大范围爆发。
这一切的一切，就因为?从沉睡中醒来，无意识的一个翻身，然后凝视向沈星三人。
“?还在凝视我们吗？”沈星问。
林菲菲点点头：“还在。”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事实上，在林菲菲提醒沈星这里已经被?注意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人就再也没有移动，唯恐做出什么举动惹来?更大的反应。
这个世界的记忆中，沈星找不到关于这个?的任何信息，但凭借对二货留存下来的记忆掌握，他知道在那颗遥远的蓝色星球上，对于“?”似乎还有一种更为恰当的解释，那就是——神明。
准确的说，是被叫做“旧神”。
像这种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神明，加上其庞大的已经无法用“特性”二字来衡量的力量，可以掌控这个世界所有异常的生死，沈星认为这很符合旧神的特征。
在沈星问出“该做什么”的话后，叶听回答：“什么也不要做。”
林菲菲则说道：“什么也做不了。”
沉默了半响，等到周围的尘埃已经落尽，三人依旧站立在原地，在?的目光凝视下，仿佛动物园中正在被人观赏的猴子。
只有沈星的手表不停有信息响起，周道在告诉他，这个世界的异常正在违反常理、打破了以前形成的诸多异常规则并且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发生着各种转变。
各州所有特调组都在不停往总部发送他们对异常的最新记录和分析。
而就在此时，沈星忽然轻声开口，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似乎又是在告诉叶听和林菲菲。
“或许，我可以做些什么。”
“沈星，你注意千万不能惹怒?！”叶听赶紧提醒。
“当然不会惹怒?。”沈星摇头，“因为?，不一定认识虚空魔。”
“什么？”林菲菲歪着脑袋，一时没有明白。
沈星此时动了，他转身走到那掉在地上的虚空魔的木雕前，蹲下身一把抓住了木雕。
庞大的拉扯之力从体内产生，被木雕吸引了进去，这股拉扯的力量无法阻止，但似乎沈星体内的能力并没有被完全吸走，而且这需要一个过程。
在拉扯之中，原本损失了很多超体能量、精神抗体和模因值的沈星，这一刻忽然发觉这些属性只是变成了数字，自己想怎么使用，只是一个念头的事，似乎根本不用再担心还会再消耗什么。
他依旧拿着木雕，抬头看去。
此时沈星的身体被虚空魔的虚幻外形笼罩，他的动作，就是虚空魔的动作，他的目光，也是虚空魔的目光。
这目光变得锐利、深邃、古井无波，穿过了这个世间的所有事物，直接看到了一片星空，看到了那在星空下弯着腰、背对着这里的庞大身躯。
不过这身躯的动作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似乎刚刚移动过，但又好像根本什么也没动。
沈星能看见?的背影，却也能同时看到?的目光的确是在盯着自己，至少在盯着这个方向。
而刚才林菲菲只是凭借着感觉，知道?在注视己方，但她无法像现在的沈星这样直接看见这一幕。
对视。
两人的目光产生了接触，沈星的另一个记忆中，他知道，是不能和这种神明般的事物对视的。
不能直视。
但现在借助着虚空魔的目光，这种对视却毫无障碍。
他甚至不知道?此刻看见的是自己，还是虚空魔。
如果有时间计算的话，在双方对视差不多一分钟后，这个世界所有异常的突变开始停止，或者说被迫停止，然后慢慢地按照停止后的状态开始趋于稳定，重新洗牌后，形成了一条条全新的异常链。
“我能感觉到异常链变了，四条异常链，现在成了十三条。”
在双方对视差不多两分钟后，林菲菲对?的目光的感应，很快消失，她再也察觉不到对方在注意这边。
也就是说，此刻对他们的关注，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沈星一个人身上，或者说是虚空魔的身上。
在双方的对视持续到三分钟时，沈星的脑海里忽然传出轰鸣，接着一个清晰的声音、似乎来自虚空魔本尊的想法跳了出来。
“有些意思！”
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出现时，那星空深处庞大神明的目光瞬间收回，凝视消失，仿佛巨大磨盘碾压的声音响起，就像某扇门被缓缓关闭。
在沈星的眼中，依旧能看见那始终对着自己的背影，似乎这位旧神从来就没有醒来过，也从来没有翻身，?还处于沉睡的状态。
当然，?此刻收回凝视，与其发现了虚空魔有关。
“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一项能力一直没有用过？”那清晰的、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沈星脑海里响起。
“你是虚空魔？”沈星同样以念头询问。
他能感觉到此刻手里木雕的拉扯感已经完全消失，但自己的能力却并没有被吸入木雕，而是还在自己的掌控中，且反而感觉掌握的更加通透。
“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啊。”那声音道。
沈星一顿，点了点头：“我记得那能力。”
“现在不正是使用的绝佳时机吗？”那声音提醒。
沈星露出微笑：“不瞒你，刚刚我就是这么想的。”
话落，他施展出了【窥探真视的秘密】，而作用的对象，正是眼前那庞大无比、如同山脉般重新陷入沉睡的旧神身影。
换做在以前，沈星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把【窥探真视】用在这里，他当时的打算是，这项能力很特别，用肯定会用，不过要选择用在刀刃上。
哪里想到这一次的使用，真正算是用在了刀刃上，用【窥探真视】窥探这仿佛神明般的存在。
窥探启动后，眼前的浩瀚星空消失，只留下刚才沈星看见的那宏大雄伟的背影，那刚刚又才沉睡的“?”。
不过在使用了【窥探真视】之后，沈星发现这庞大的背影正在诡异的缩小，越来越小，慢慢地只有了一座高山那么大，并且仍在缩小。
实际上沈星也清楚，真正的“?”其实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刚才的模样，现在通过【窥探真视】的能力，加上自己是以虚空魔的视角发挥出来的，沉睡中的“?”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窥探。
不多时，一个神秘矮小的身体呈现在沈星的眼前，在看清楚这从没有过的模样后，沈星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古怪，用心记下，随即开口道。
“虽然现在只看了这么一眼，但我想我再也忘不了?的模样了，即使一百年后，我还是可以准确的雕刻一个?的木雕出来。”
“哈哈哈哈……”脑海里那声音放声大笑，似乎他的意思也与沈星相同，“?的木雕出来后记得叫我一声，吸收的事情，你如果不行，交给我来做。嗯，虽然我没有在你们这个世界，但是用这种方法了解它们同样不错，很有意思。你们这里的旧神，竟然是衍生并主导大量异常的一个特殊存在。”
“我肯定不行，到时候还是交给你吧。”沈星微笑。
【窥探真视的秘密】很快失去了作用，沈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拿着虚空魔的木雕站在原地，正在愣神。
叶听在一旁诧异的盯着自己，林菲菲悬浮在自己正前方，同样神色有些疑惑。
叶听凑到沈星耳旁，轻声道：“你刚刚好像在说什么‘你不行’，你什么不行？”
沈星表情变得古怪，发现叶听的眼神正在往自己的裤裆上移，而且还在自言自语：“才多长时间没见，就已经不行了吗？”
“叶听！”沈星瞥了她一眼，又看看菲菲。
林菲菲做出一副少不经事的模样，转过身去。
沈星扬了扬手里的木雕，转移了话题：“刚刚与虚空魔达成了共识，我要雕刻一个刚才那家伙，然后交给虚空魔，让他来收容，所以我说我不行。”
“哦。”叶听放下心来。
“如果收容成功了，那些异常怎么办？”没有转头的林菲菲问道。
“或许要交给你来重组了。”沈星认真回答，“我希望经过你对所有异常的重组，能够让它们和其他生物保持微妙的平衡状态。”
林菲菲低头思考着，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可能做不来，你要帮助我。”
……
这只是一种平衡。
实际上沈星也知道，不可能让异常和人类和平相处。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多元素并存的世界，允许任何可以理解和无法理解的事物存在，允许充斥着荒诞、离奇和各种不真实，也不存在什么违背现实与常理的绝对规则。
如果非要划分的话，或许可以分为接触过的，以及从没接触过的……两种事物。
而目前为止，沈星所接触的，都只是限于?的范围内的事物。
……
“你的异常能力还在吗？”叶听挽着沈星的胳膊问。
“还在。”沈星点头。
“为什么虚空魔没有收走你的能力？”叶听纳闷。
“可能，他还要借助我探寻更多的东西吧。”沈星道：“而我，也想借助他了解一下那边的、自己从没接触过的神秘事物。”
“?呢？”叶听问。
“已经再次沉睡了。”这一次沈星还没有回答，林菲菲接过话道。
所有事情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解决了，没有了来自?的凝视，没有了任何一只还能威胁这三人的异常，也暂时没有了特调总部代表着人类与异常的对抗。
沈星和叶听的心里涌起一阵从没有过的平静。
“今晚咱们休息一下吧，不要做木雕了。”叶听把沈星的胳膊挽得很紧，同时似乎在把话题往某个方向引领。
“为什么？虚空魔还在等着我把‘?’的木雕亲手交给他呢。”沈星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道。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叶听摇着他的胳膊。
“你确定只是休息？”
“反正今天晚上不会比你做木雕更累。”
“那我还是愿意做木雕。”
“沈星！”
(?_?)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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