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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我的首辅大人 > 第108章 结束章
    双城将脸埋在貂毛斗篷里,僵着手指去扯叶祯的衣袖,他冻的话也说不清,结结巴巴说了一大堆。

    叶祯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道:“随我进来吧,冻成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双城没敢吭声,悄悄瞥了一眼绯色,这才随着叶祯进了府门。叶祯见双城在外头冻得狠了,连忙吩咐下人端来火盆,又拿了几床厚实的棉被将人包住,让人送姜汤过来。

    绯色立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对着叶祯拱了拱手,抬腿就出了房门。

    双城垂眸,道:“哥,我昨晚是不是又做什么混账事了?”

    叶祯摇了摇头,从丫鬟手里接过姜汤,一勺一勺吹凉了往双城嘴里送。他道:“你混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早便习惯了。”

    闻言,双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抬眼见叶祯脸色苍白,身上扑面而来一股子药味。他方才在外头受冻,鼻子都冻僵了,眼下才渐渐能闻到味儿。

    这满屋子的苦药味,浓的令人几欲作呕。双城立马道:“哥,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为什么屋子这么浓的苦药味?”

    叶祯喂药的手微微一顿,略皱眉道:“是么?我到是没闻着什么苦药味。”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我自然是被你气病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双城心里愧疚感更甚,他想起自己曾经明里暗里算计叶祯,还百般撩拨勾引,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他连看叶祯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心里纵是有一千句,一万句的话要说,可到了嘴边什么也吐不出来。

    委屈么?难过么?愧疚么?都有。他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有错。情义昭彰,仁义礼孝一个也没占。

    时至今日,叶祯到是不计前嫌,一如既往的将他当弟弟。换而言之,他现在也只有叶祯了。

    双城不争气的流下几滴猫泪,用衣袖狠狠一擦,闷闷道:“哥,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就是个白眼狼,哥对我这么好,我还处处跟哥较劲。我……我真的……”

    他说不下去了,往叶祯怀里一扑,两手环着叶祯的脖颈,嚎啕大哭,“哥!我那天晚上跟你有肌肤之亲,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以后都不要再赶我走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很怕,我……”

    叶祯伸手轻轻拍了拍双城头,叹道:“别怕了,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罢。”

    ……

    同年十二月,瑜亲王率兵谋反,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逐一收服了临边城池,一路压境直逼京城。

    圣上震怒,急召大臣商议,唯独将内阁首辅幽禁于大理寺。文武百官战战兢兢,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可又不敢触怒圣上。

    人人都知圣上为何这般震怒,也知是内阁首辅一人力求,让瑜亲王顺利回了靖安,这才让李殷有机可乘,起兵造反。

    双城得知这个消息时,正跪在金銮殿门口。他跪求圣上下旨,准他随镇国将军前去抗敌。

    他从早上一直跪在黄昏,圣上才终于松了口,却是因为太子以及诸位皇子的联合求情。

    如今朝廷无人可用,镇国将军年岁又高,多年来血战沙场,早就落得一身伤痛。眼下正值严冬,且不说认命何人为主帅,就是左右先锋人选都尚未定论。

    双城由着侍卫一路穿过太液池,远远就瞧见五皇子立在观?台上。他遂上前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替家兄求情,下官不日便要随军出征,还望殿下能照料家兄一二。”

    李泽佑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他转过身来,眉头紧锁,道:“叶双城,你以为上阵杀敌是好玩的么?你真的一点也不怕死?”

    双城苦笑,“我自然是怕死的。可我若是不去,难不成要眼真真的看着我哥在大理寺受苦么?”

    李泽佑拂袖,“父皇当初要强行将皇叔留在京师,是你哥叶大人力保,说是绝不会让皇叔起兵造反。时至今日,皇叔起兵造反,难道不是因为叶大人的过失么?”

    闻言,双城心里一个咯噔,他摇了摇头,缓缓道:“我哥为了朝廷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这么多年,他哪一件事没有做好?圣上当日若是强行将王爷扣下,焉知不会被后人诟病,说是残害手足?”

    顿了顿,他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我哥对朝廷衷心耿耿,数十年如一日的替圣上分忧解难。可是现在呢,圣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哥打入大理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我哥进去了,还能有命出来么?”

    双城闭了闭眼睛,如鲠在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须臾,他对着李泽佑拱了拱手,淡淡道:“下官此次若是死在战场上,还望殿下能恳求圣上,将我哥放出来。”

    语罢,他转身就走,再也没回过头。

    翌年二月。

    镇国将军率领麾下二十五万大军挥师南下,战火连绵三月,多少百姓痛失家园,一路往南火光冲天。

    “报——将军!敌军已经攻破三座城池!”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士兵闯入大帐,“报!敌军已经攻破了五座城池!正逼近大营!”

    镇国将军气得狠狠一拂袖,将桌上的地图册子推翻在地。他起身提着长剑就要冲出大帐,哪知才走几步,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将军!”

    镇国将军厉声道:“左前锋呢?!左前锋现在何处?”

    “回将军!左前锋昨夜率领一支军队,偷袭叛军粮草去了!”

    这人话音未落,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他跌趴在地,急冲冲道:“将军!左前锋等人被叛军围堵在了黄沙岭!求将军立即派兵支援!”

    镇国将军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眼下敌强我弱,粮草不济,若是再同叛军纠缠,必得输得一败涂地。上头的传令火速下达,要求撤兵回朝,保卫皇城。

    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叶双城被人围堵在了黄沙岭!

    须臾,镇国将军下令三军,撤退十里。

    “将军!那左前锋怎么办?”

    镇国将军闭了闭眼睛,沉痛道:“左前锋通敌叛国,连同乱臣贼子李殷犯上作乱,已被本将军诛杀!来人!”

    “是!”

    “撤兵!”

    黄沙岭。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双城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手里攥着长剑,挥剑砍杀。身后的尸骨成山,将整片黄沙染红。

    他率领的士兵原是五千,奉命率人突击叛军粮草。谁料被人察觉,一路被人追杀,围堵在这漫无边际的黄沙岭。

    “左前锋!我们快坚持不住了!援军怎么还没到?”

    双城一剑砍飞一个士兵,喘了口气,沉声道:“再坚持一下,援军一定会到的!”

    又是一阵潮水般的叛军涌来,迅速将场上的人围堵在正中央,逐一砍杀。

    “左前锋!我军人数己经不足百人!坚持不住了!左前锋!”

    双城心如死灰,他抬眼望了周围乌压压的叛军,人生头一回明白什么叫做无力回天。他刚要回话,一股温热的鲜血喷了一脸。

    “左前锋……”

    双城伸出一只手,厉声喊道:“右前锋!”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尸骨越堆越高,脚下踩着的黄沙近乎被血染红。双城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十多剑一齐袭来,他抬起长剑拼死抵抗。

    终究是无济于事的,双城重重的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吐了大碗的血。冷风吹散了长发,混着鲜血黏在了脸上。嘀嗒嘀嗒,鲜血顺着唇角滴在黄沙上。

    只剩下他一个了。援军还是没有到。

    大约连叶祯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罢。那夜,抵死缠绵,芙蓉帐暖,还浮在眼前。可如今却沦落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双城艰难万状的起身,勉强用剑支着才不至于倒下。他保家卫国,为国战死,无上荣光。圣上大约不会再为难叶祯了罢。

    乌压压的一众叛军,突然散开了一条道。常淙骑马飞奔过来,待看清场中央的人后。瞳孔猛的一缩飞身下马,狂奔到双城身前。

    常淙眼眶一红,险些淌下泪来。他张着两手,都不知道该碰双城哪里。他咬牙切齿,道:“双城,我说过不准你再流血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双城咳出了大碗的血,他伸手一掌打向常淙的胸膛,自己也身形不稳,跌在地上。

    常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哦,我忘记了。你已经把什么事都想起来了。真好,以后咱们连朋友也不是了。”

    他说着,上前硬是将双城背在了身上,他狠狠道:“叶双城,你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欠了我这么多!休想一死了之!”

    大帐中,灯火通明,一盆盆血水从里头端了出来。双城躺在榻上,衣裳已经被人换过。脸色极其惨白,就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一个大夫跪在榻前替双城搭脉。须臾,他摇了摇头,退到一旁,立马又有个大夫顶了上去。帐里还立着十多位大夫。

    常淙脸色极差,他拳头攥的紧紧的,一遍遍的替双城擦拭脸上的虚汗。他见大夫摇头叹气,忍不住抬腿一脚将人踹飞。

    帐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李殷一身玄衣,从外面进来。他脸色阴沉,看了一圈将目光投向常淙。

    “常淙!谁准你私下去救他的!他既然敢背叛本王,本王何必再保他性命!”

    常淙额头青筋暴起,他偏过头脸,一字一顿道:“王爷,双城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就是因为你自私自利,才会害得天下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李殷眉头一沉,冷声道:“常淙,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你莫要以为我同你爹有几分交情,你便能如此放肆!”

    常淙猛一起身,怒道:“是!我爹早就死了!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还曾经被人强逼着吃下往生蛊!我这条贱命,到哪里都没有人要!”

    李殷沉声道:“常淙!母蛊虫不是已经被叶祯移入自己体内,你如今这般说,可是埋怨本王心狠?”

    常淙怒极反笑,他道:“王爷,叶祯是如何将我体内的蛊虫换到自己体内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割腕换血,难道我不是人吗?我不会痛吗?”

    李殷喘了口气,道:“滚出去!别再待在这里!滚!”

    常淙狠狠一甩衣袖,手指着地上跪着的一群大夫,怒声道:“治不好床上这位公子,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他说罢,大步往外头冲。

    李殷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见无人敢动,不悦道:“还不快去救人?都愣着做什么?本王命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他!”

    “是,是,是,王爷。”

    待双城再醒了时,已经是十日后。他抬眼望了一圈周围,眉头一锁,就要起身下地。谁料气血不足,直往地上摔。

    常淙在边上睡着,此刻一听动静,赶忙将人抱住,他喜道:“双城!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双城抿紧唇,冷漠的将常淙推开,一字一顿道:“常淙,咱们的事儿没完,等我伤好了,头一个杀了你!”

    常淙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端来米粥要喂。双城偏头躲过,常淙便道:“双城,我劝你多少吃一些,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俘虏,你若是死了,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叶祯了。”

    双城羞愤,他道:“卑鄙!快放我走!”

    常淙叹道:“双城,你明知道自己是斗不过王爷的。为何还要上门送死?”

    双城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顿了顿,突然从常淙腰间抽出长剑,抵在常淙的脖子上,冷声道:“最后一遍,放我走!”

    常淙脸色黯然,他放下手里的碗,淡淡道:“双城,此次我若是放你回去,你才真的是不能活了。”

    双城自然不肯信,无论如何也必须得走。

    后来,他骑上了马,望了一眼站在大石头上的常淙,忍不住抿紧了唇角。

    常淙摆了摆手,随意道:“滚吧,赶紧滚吧,滚的越远越好。你这一走,我真省心了,不用衣不解带的伺候人了。”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沉声道:“双城,我听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有人污蔑你通敌叛国。你哥若是保不住你了,就回来找我。我可以保你。”

    双城摇了摇头,没说话。

    常淙又道:“双城,我也不喜欢打战,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有办法让王爷停下战火。我只是想求你,以后别再记恨王爷了。王爷这一辈子,过得也很苦。”

    双城默不作声,须臾,他扬起马鞭,骑马离去。身形渐渐消失在了黄沙中。

    同年三月。

    叶双城被人污蔑通敌叛国,打入死牢听候问斩。圣上一连下了十几道诏令,命内阁首辅叶祯亲自参与审问。

    大理寺大堂,双城穿着一身囚衣,被人拖上殿来。膝弯一阵剧痛,硬是被人一棍打跪在地。他深深喘了口气,垂着头一言不发。

    即使他不抬头也知,叶祯此时此刻就坐在上面看着。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官服,面如冠玉,温润如玉。

    周围参与同审的官员道:“乱臣贼子叶双城,你通敌叛国,害得五千士兵战死黄沙岭,你可知罪?!”

    双城没吭声,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来。这些人分明是想让他认了这个罪责,如若他认了,就连叶祯也逃脱不了干系。可若他不认,便会屈打成招。

    镇国将军同他有何仇恨,竟然也冤枉他通敌叛国。他那日险些埋骨黄沙岭,旁人又如何知晓。

    说到底呵,他一心卫的国,保的家,护的黎明百姓,根本也不在意他是死是活。什么仁义礼孝,情义昭彰,通通都是权贵之臣丑恶的嘴脸。

    许久,双城才抬起头来,他笑吟吟的,一字一顿道:“我何时通敌叛国了?你们有证据么?”

    陪审的一位官员怒斥:“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叶双城,你还不从实招来!”

    突然,太子从旁道:“叶双城,你素来性格张扬,该是不会起叛国之心。可是有人撺掇于你?你尽管明说,本宫在此,必能护你。”

    双城心底一阵寒凉,就因为叶祯不肯归顺东宫,所以太子也要对叶祯赶尽杀绝?

    在众人的惊愕中,双城突然起身冲向了主位,他大声痛骂,声嘶力竭,口口声声说是叶祯大义灭亲,不顾手足亲情。

    叶祯抬手让人将双城押住,凝眸望他:“你说,是本官无情,不顾手足兄弟?”

    双城狠狠道:“是!我恨不得杀了你!”

    场上官员面面相觑,却听叶祯道:“关回地牢,来日再审!”

    立马有两个衙差,一左一右将双城拖了下去。双城挣扎不已,一声声嘶吼,叫骂。衙差索性堵了他的嘴巴,这才安静下来。

    官员散场后,太子凑了过去,笑道:“叶大人当真是大义灭亲,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的去手。只可惜叶双城如今不过才弱冠之年,竟要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去死。”

    闻言,叶祯淡淡道:“到底是不是通敌叛国,自有圣上同大臣们决断,就不劳太子费心了。”

    “你!哼!”

    太子气急,一甩衣袖离开了。

    他走出殿门,突然调头带着一众侍卫去了趟地牢。

    地牢里阴沉沉的,腐臭味和湿气扑面而来。太子用手掩了掩,压低声音吩咐几句,这才下了台阶,命人将叶双城提来。

    双城刚刚躺下,立马被人粗暴的拽了出去。他眼看着自己被人绑在刑架上,而对面的人却是太子。

    他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却听太子缓缓道:“叶双城,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本宫过来,就是想问一问。你可是替叶祯担了罪责,通敌叛国的可是叶祯?”

    双城摇头,眯着眼睛笑道:“是啊,叶祯通敌叛国了,你也通敌叛国了,所有人都通敌叛国了。怎么样,太子殿下可还满意?”

    太子抿紧唇,略一抬手,立马有两个衙差抬着刑具过来了。他饶有趣味的指着刑具,解释道:“这个你大约不认得吧?这是夹棍,若是用在人的腿上,能生生将人的腿骨夹断。到时你可就成废人了。”

    双城咬牙,他心知太子来者不善,可又万万不能松口。他只要松口承认,不仅救不了自己,连叶祯也得死。

    他们叶家是书香门第,名声极好。叶祯素来爱惜羽毛,怎能将这污水泼到他身上?

    双城不许有人玷污叶祯,哪怕一丝半点都不许!

    如此,太子殿下摆了摆手,两个衙差走上前来,将沉重的刑具束缚在双城两腿上,一左一右使劲一拉。

    “啊!”

    双城只觉得腿骨瞬间被人碾碎一般剧痛,鲜血透过衣裳,汩汩的往下流。他痛不可遏,拼命咬紧牙关硬是不肯多说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少,双城昏昏沉沉的,头虚弱无力的垂在一旁,只有出气,不见喘气了。

    须臾,衙差慌忙道:“殿下!叶双城他……他死了!”

    太子殿下嫌恶的起身,冷冷吩咐道:“传话出去,就说叶双城畏罪自杀了。”

    他看都不再看双城一眼,转身离去。只是太子不知,在他走后,双城咳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虚弱道:“你们下手太狠了,我的腿没断吧?我哥呢?”

    衙差连忙替双城松绑,道:“二爷,大人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京城郊外有个庄子,大人命属下将二爷送去养伤。”

    双城点了点头,头一歪昏了过去。

    内阁首辅之弟死于大理寺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讨论叶双城的死讯。消息传到宫里时,五皇子身形一歪,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他拽着前来通传消息的侍卫,怒声道:“怎么可能这样死了?父皇不是还没将他定罪?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侍卫道:“殿下,属下听闻叶双城死前,太子殿下曾经带人进去过。好像是……好像是……”

    五皇子厉声道:“好像是什么?快说!”

    这侍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好像是太子让人给叶双城上了夹棍,叶双城被活活疼死了!”

    五皇子身形一歪,险些摔在地上,他扶住柱子,垂着头眼眶通红。他想:他若是早一点想到办法,或者早一点去看叶双城,他也许就不会惨死在大理寺了。

    须臾,他道:“尸首呢?尸首哪里去了?”w~

    侍卫道:“太子殿下吩咐将尸首一把火烧了,连骨灰都没了。哎,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殿下!”

    同年五月,瑜亲王突然退兵,圣上险些喜极而泣,连忙割地赔款,签订条约,十年之间友好相处,绝不开战。

    五月的滨州繁花似锦,街道上人潮拥挤好不热闹。在最热闹的街中央,一位蓝衣公子正靠窗而坐,他面容极其俊秀,生得一副好模样。此刻望了两眼街道,又回转目光,同对立而坐的白衣公子道:“叶祯,你看这里真的好热闹。以前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在这里玩。可我又没钱,想吃个糖人都不行。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一定要赔给我!”

    叶祯淡淡笑着,轻呷了茶水,道:“行,都赔给你。要不然咱们家二爷该不高兴了。”

    他才将茶杯放下,突觉腿上一重,垂眸瞥了一眼,缓缓道:“腿放下来。”

    双城立马不乐意了,他警告道:“叶祯!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腿疼!这都是你让人打的,你要对我负责!”

    叶祯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淡淡道:“你现在连哥也不叫了,是吧?”

    双城昂着脸道:“我又不是你亲弟弟,为什么还要叫你哥?我叫你哥,你难不成会买糖给我吃?我非不……”

    他话音戛然而止,一支糖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叶祯道:“嗯?”

    双城肃然道:“哥!”

    他伸手接过糖人,整支含嘴里,含糊不清道:“哥,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叶祯笑道:“先前上来的时候,路过卖糖人的摊子,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双城嚷道:“你取笑我!晚上不跟你一起睡了!”

    他自顾自生了会儿闷气,突然正色道:“哥,五皇子……不,皇上现在还好吗?”

    叶祯道:“挺好的,太子病了许久,听闻昨夜在寝宫暴毙了。”

    双城道:“哦,这样。那……那……”

    叶祯:“嗯?”

    双城摇头,“没什么。”

    他突然凑近叶祯,两手捧腮呈开花状,笑眯眯道:“叶祯,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歇息吧?”

    叶祯愣了片刻,哑然失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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