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姜田就和毛也道别,她也不送他上车,倒是毛也还有几分绅士风度送她回小区。姜田进去,铁门挡住毛也视线,他也只好转身招了辆出租车赶回店铺。
今天可能有的忙了。
姜田感知到毛也乘车走后,立马掉过头又出了小区,走了几步,望了望四周,最后在一个柱子边停了下来。
“出来吧。”姜田说。
两秒后,姜田眼前就蹦出一个短发小姑娘。她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状,看起来可机灵。
辛已亥嘻嘻一笑:“姐姐真聪明,这么早就发现我啦?”
姜田说:“你跟了我很久了吧?”
“嗯……也不是很久嘛,就从你买鸡排的时候开始的。”辛已亥说这话时还有点小害羞,但一秒过后又换了副激动的嘴脸,“姐姐,你别说,那鸡排还真好吃!”
姜田仔细打量了下辛已亥。娇小的她本身就有股灵气,加上眼角的蛇纹,更是让她显得可爱神秘,这种长相和气质会比真实年龄小很多。但是毛也不也说过自己长了张娃娃脸么,况且她自己也不觉得比长得比辛已亥老,她干嘛一口一个姐姐?
这种姐姐,一点儿也不正常。反而她在喊姐姐的时候,有种得意的味道。
姜田皱了皱眉,开始警惕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按道理,你和毛也才是熟人,你该找他。”
“他?我才不乐意跟他说话呢,当我知道他身份后,我整个人都震惊了!瞧他哪个非主流的样儿,简直丢了他们飞天蛊一派的脸咱们用蛊人的脸。”辛已亥不屑,“还是给你说比较好,你长得漂亮。”
“说吧。”
“我之前不知道你俩意图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天在车库碰见你们是个意外。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也在调查余厚发。”辛已亥说。
“你也知道余厚发?”姜田有兴趣了。
“我来这儿还是有段时间了。当初来这儿是为了找一种稀有的蛇,如果有强烈的信号,我就会立马去那个地儿,但好巧不巧,一有感应我就来到郊区的一条小路,每次都看见有辆面包车经过。次数多了吧,我就纳闷了,蛇影儿点都没看见,但是感应却强得很,这样一来,我肯定怀疑那辆面包车里是不是有我要找的蛇,或是说那蛇曾经上过车。于是我就在路上守这辆车,准备找机会上车瞧一瞧。谁知道,我根本没机会上车。先不说他们根本不停车,而且我无法对这辆车施蛊,甚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我面前行驶过去,都没点法子。”~
“为什么?”姜田狐疑,莫非这车有魔法?
“我要是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就不会来调查余厚发了。既然跟不了这辆车吧,那我就查,慢慢地,总算查到了余厚发。原来每次这辆车都是从余厚发家小区出去的。再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她压低了声,靠近姜田,“那次我在他家对面用望眼镜监视他,我正好对着他房间,岂料他那次没有关好窗帘,我看见他竟然……□□,应该是这个词儿,因为床上那女人是晕着的。这种龌龊之事,我就不偷看了,就去吃了个东西,再回来看的时候床上那女人就不在了,房间也没人,我就换了个地方监视,那个地儿正好能看见他客厅。谁知道呀,几个男人竟然把那姑娘绑着麻花似的,丢进一水果箱里,最后放进面包车。”
姜田越听,脸色越发难看。如果辛已亥说的没有差错,那么余厚发所干的事就不只是贩卖野生动物那么简单了,他不仅□□,还贩卖人口。
“接着呢?”姜田问。
“接着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面包车走啊!”辛已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车像是对我有所防备一样,跟设了法似的,我既跟不了,也阻止不了。”
姜田没吭声,目不转睛地看着辛已亥。这眼神认真,目光却带着冷冽,辛已亥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姐姐,我说的全是真的,你别不信呀。”
姜田微怔,旋即明白,垂下眼眸,柔和目光。这是她多年的毛病,冲鹤就曾说她认真起来比生气还吓人。
“我没有,你继续说。”
“那好吧,那我继续说了。”辛已亥,“后来我发现呀,这余厚发还贩卖野生动物呢。唉,这个余厚发可真是可恶,动物如此可爱,他怎么可以对它们下此狠手呢?”
话说如此,但姜田在辛已亥身上看不出丝毫怜悯。
“对了,姐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晚见面吧?”
“嗯。”
“前几天,我在寻蛇的过程中去到一个小丛林,在丛林里看见一条被血染红的小溪,水边是动物的尸体,总之那场面忒恶心了。然后我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余厚发和几个男人下了车,通过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他不仅做一些□□姑娘的坏事,还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买卖。我又想跟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跟不了。按道理说,来丛林的面包车和装水果的车不是一辆,那为什么我也无法靠近呢?没办法,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面包车离我而去,但我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呀,我又调查了一下午,总算找到了那个停车场。但是走了一圈儿也没有什么发现,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你和黄毛被几个保安追,于是我就施了小小蛊术,让他们原地跑,你俩好逃。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们也在查余厚发,直到星期一我看见你进了余厚发家,于是就暗暗跟踪你,接下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辛已亥见姜田又没反应,又喊了句:“姐……”
话音未落,姜田已经开口:“还有么?”
“没了,我就知道这些了。”辛已亥狡黠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姜田一时没吭声,暗暗地瞟了辛已亥好几眼。她不否认这女孩很有灵气,很年轻,但同时她也相信自己绝不会显得比她老。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一嘴一个姐姐?
而这个姐姐,叫得姜田好是不顺。
在辛已亥面前,尤其是被她笑着喊姐姐的时候,姜田有种不安感,仿佛自己很□□,被她看得很透明。
“你给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姜田问。
辛已亥笑:“我想,那些被扔进箱子里的姑娘们现在肯定处于一个恶劣的环境,作为当下时代好青年,必须得拯救她们呀。只可惜我能力受到限制,只好把这拯救者的身份转移给你俩了。”
姜田直直地望着辛已亥,她也只是纯洁无害地笑着。二人就这样无言地相望了几秒,不知是眼花还是怎的,辛已亥眼尾那条蛇纹竟变了个样,原本只是一只蛇头变成了好几只蛇头。可再一闭眼眨眼,又没有变化。 m.a
“既然大家都在查余厚发,互帮互助何乐而不为?我是为了寻蛇,姐姐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吧。”提到‘寻蛇’,辛已亥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整个人突然散发出一种厉人的气质。
这种气质让姜田感到熟悉,脑海里迅速闪过一抹黑影,在白天的大街上站着,姜田不寒而栗。
“你多大?”姜田突然问。
“姐姐,你很怕我吗?怎么声音都在抖。”
姜田蹙额。
“行了,我不逗你玩儿了。瞧把姐姐吓得,其实我辛已亥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她边说边退后,冲姜田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我还有事就先走啦。姐姐和黄毛一定要好好加油哦,我寻蛇之旅就靠你俩啦!”说完,转身就走了。
直到辛已亥整个人影变成黑点最终消失,姜田才回过神。她不知道刚才是幻听还是真正存在过,她听见辛已亥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说,不管多大,总是要比姐姐小的。
————
姜田恍惚着进了小区,正巧看见余厚发和之前的红衣女子从单元铁门出来。
姜田迅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躲好。不出她所料,那女人就是李红。
李红和余厚发应该是去吃午饭了,既然家中无人,还有疑惑未解,姜田决定再次潜入他家。她又来到余厚发书房,坐在电脑面前,看着抽屉里一堆属于女人的装饰品,视线一下就锁在那菊皮筋上。她的手指,按着顺序地轻轻地从那些物品上拂过。
姜田想,这么多装饰品,是否有一个是属于赵益丽的?可她又不免感到疑惑,若是赵益丽曾在这里留下痕迹,那为什么这件屋子和抽屉里的装饰品对她没有丝毫感应?可如果赵益丽没有来过,那怎么解释早上她在余厚发卧室,盘刀和疤痕会有所反应?
安静的书房里鸦雀无声,姜田想着事,对门外的环境一概不知。甚至没有听见脚步声,门锁咔嚓的声,只见那房门忽然被打开,幸好她反应够快,顺着椅子一滑,躲在书桌下面。
细心的姜田还扶住摇晃的电脑椅,但那清晰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姜田心中一惊,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出,她竟然没有任何预兆的感知,这人就进来了。听那人脚步和呼吸,应该是个年轻健康的男人,他步子轻盈,有目标性地行走,直往姜田的方向。
就在男人转过桌角,到达椅子旁边时,姜田突然从桌下出来,风驰电挚,速度极快。她站立在男人跟前,手中还握着小巧精致的匕首,紧紧地抵在他颈脖处。
男人眼里闪过惊慌的神色,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可当他看清了姜田的面容,反而轻松地舒了口气。
他舒展开了眉,姜田却蹙起额。
“你来这里做什么?”姜田语气不太好。
毛也尴尬又不是礼貌地一笑:“我这不是来看看有什么线索嘛。”
他看见,姜田眉头紧锁,而那匕首离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似乎只有一毫米近。只要她一不高兴,手一抖,那他绝对立马血流成河。想到此,毛也不禁哎哟一声。
“我天呐……”毛也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那个你先把刀拿开好吧,我这人胆子小。”
姜田剐了眼他,才收回匕首。匕首弯弯的,呈月牙状,刀鞘是古铜做成,上面刻着许多纹路,看起来古老而精致,不过刀身倒是锋利,还透着光。
“你这匕首还挺好看呀。”毛也说。
“……”姜田想了想,似乎是第二次发生这种状况了吧。
“刚刚不好意思呀,把你吓着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见姜田没动静,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说什么,但一时组织不好语言,话到了嘴边讲不出,又给咽了下去。
姜田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柔和了几分。
“不用,没什么。”
这句话莫名熟悉,后来毛也才回忆起,那天晚上在车站,她就是这么回复他的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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