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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卿似初春蜜 > 第40章 原来是“他”
    春狩已经进行到了第四日,所有人心中都惶恐不安。因为玉净郡主遇刺一事,整个营地都加强了防备,随处可见禁卫军和御林军来来回回的巡逻。而苏丞相、大理寺卿郑大人、刑部尚书周大人都在紧锣密鼓的搜查真凶,排查线索,原本应热闹喧天的春狩此时却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中。

    突然有人来宣秦帝旨意,召所有大臣在篝火晚会场所集合,说要公开处置犯人。“这才一日有余,苏丞相竟已捉拿真凶?”不少大臣都在纷纷议论,同时也又一次对年少有为的苏大人表示钦佩!

    众人来到晚会场所时,只见苏丞相身着一件浅灰色劲松繁茂棉绸长衫,外罩浅灰密脚纺纱。长身玉立,风逸俊朗。一手放在身前,一手垂在身侧,眉目低垂,温文尔雅。

    众人依次向苏景泽行礼,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次办案是苏丞相、大理寺、刑部三堂合力,又是秦帝亲自审讯,并没有他们什么事,他们只要坐好当观众就足够了。

    灵儿是和苏景泽一起来的,只不过她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着,并未多言。毕竟当初秦帝也没有让她帮忙破案,而她参与破案也不过是因为与她切身利益有关罢了。不过汇报案情的时候,如若苏景泽不问起,她还是不说话的好。毕竟秦帝表面上对于她亲切友好,可暗地里怕是亲自杀了她的心都有。她如果贸然开口,难免又被秦帝认为另有其意。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苏景泽才开口说话,“启禀圣上,玉净郡主遇刺一案,微臣已审查的差不多了,只要再等一会儿,那幕后真凶自会浮上水面。”

    秦帝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高兴,方才明明是苏景泽禀告,说是案件已经清晰明朗,请秦帝将文武百官召集起来,共同审判,如今却又说要等真凶自己浮出水面。“苏卿倒是很自信,可那幕后真凶又岂会自己浮出水面?”

    苏景泽弯腰作揖,“陛下,如今郑、周两位大人正在搜查决定性的证据,这证据定能直接指出真凶是谁,且无法辩驳。还望陛下能够稍候一会儿。”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苏丞相将人集中到这里来是为了方便搜查证据啊!这样一想,难免有些不喜,无论如何被人这般玩弄,还要被人怀疑,被人搜查,总归高兴不起来。而惠贵妃和恭诚侯府等人不免有些心虚,毕竟实际犯罪的人是他们,自然害怕苏景泽是去他们的营帐搜查,当然更害怕的是会搜出些什么。

    没过多久,郑松突然拿着一件棕灰色绸缎的衣服走来,低声向苏景泽说了些什么,然后苏景泽使了个眼色,周学义便连忙带着禁卫军将座位上的一位官员拿下,压到场中。

    众人这才看到,原是太仆寺少卿,杜鉴书。

    杜鉴书突然被人拿下,也是有些怔愣,“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苏景泽却只是低眉作揖,“启禀陛下,猎场行刺之人已经捉拿在案。”并未看杜鉴书一眼。

    杜鉴书闻言连忙叫屈,“陛下,下官冤枉啊!下官从未与玉净郡主有过任何仇怨,更遑论买兽杀人啊!”

    “若幕后真凶不是你,那你又为何要杀人灭口!留下书信诬陷给杨风,还败坏玉净郡主的声誉?”大理寺卿郑松严词厉色问道。

    听闻此名讳,杜鉴书的眼神不由得飘忽了一下,“杨风乃是下官属下,关系也只是泛泛之交,我为何要杀他灭口啊?昨日突闻他的噩耗,下官也是十分悲痛!不过下官对于他和玉净郡主之间的仇怨一概不知啊!”

    “哦?既然你与杨风不过是泛泛之交,又怎会知晓他与玉净郡主之间有仇怨?”苏景泽一下子就抓到了杜鉴书话语中的漏洞。

    杜鉴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此时郑松却连忙将此前手里拿着的那件衣服,呈现给秦帝看,“陛下请看右手袖肘这里。”众人仔细一看,发现上面一片黢黑。

    秦帝皱了皱眉,“这是何物啊?”

    郑松连忙解释道,“陛下广识,应知晓□□遇银针会变黑,这袖子上撒的是银粉,可此时却变得漆黑一片,可见这袖肘上沾满了□□之毒!而杨风就是中□□而死。”

    “就这点证据如何证明杨风就是我杀的!也有可能我只是不小心与凶手擦肩而过,因此沾到了身上!”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袖肘上为何会有□□之毒,现在也只能叫屈喊冤了。

    “因在狩猎场各地均查探不到野兽活动的痕迹,所以微臣怀疑太仆寺官员之中有内奸,帮忙运送野兽。昨日微臣排查太仆寺官员的时候,却发现从六品太仆寺丞杨风被毒死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现场看上去像是自己感觉逃不过审查,饮毒而亡,而遗嘱就放在死者身边,上面陈书了自己的罪行和犯罪原因。”苏景泽开始从头向众人解释案情。

    “这样说起来,杨风就是自杀嘛!又管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杀他?”杜鉴书连忙叫屈。

    苏景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本来我们也以为案情到此为止,却突然注意到桌面上有一道水痕,应该是杨风没有喝尽的毒茶被他自己打翻了,洒出来的。可再仔细观察,竟发现水痕中途有一丝干涸,像是被什么衣物擦拭而过,于是下官等人便怀疑是凶手行凶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茶水。”因为担心秦帝对灵儿再起戒心,苏景泽汇报案情的时候,便自动将灵儿隐瞒了过去。

    解释到这里,众人已明白了大半,定是因为如此,所以杜鉴书的袖肘沾上了□□,所以银粉撒上去才会变黑。

    杜鉴书眼看自己要被冤死了,连忙大叫,“陛下圣明,下官冤枉啊!下官真的没有杀人灭口,更没有购买凶兽刺杀玉净郡主啊!至于衣袖上的□□,下官也不知道是哪里沾上的,下官根本没去过杨风的房间啊!”

    “你说你没去过杨风的房间,那前天晚上三更半夜你离开营帐,去了哪里?你营帐的看门小厮已经招认,当晚你离开营帐时,穿的就是棕灰色绸缎外衣,而我们向这件衣服上撒银粉,它的袖肘果然变黑了,这你怎么解释?”郑松逼问道。

    而杜鉴书的看门小厮此时也被禁卫军押解上堂,跪地求饶,“前天夜里,已经三更过了,杜大人却突然出了营帐,奴才好奇便多看了几眼,大人就是穿这套衣服离开的!但是大人去了哪里,奴才实在不知啊,更不知道大人做了些什么!皇上饶命啊!”

    前日晚上杜鉴书确实出了营帐,却不是去杀人的,可是偏偏现在他却不能说出自己去了何处,否则估计他更是死路一条!可是杨风却又真的不是他所杀,只见杜鉴书一介四十有余的男子汗,又是官场沉浮了二十几年的老油条,都快急哭了,“陛下,冤枉,冤枉啊,陛下!杨风真的不是下官杀的!”

    可他只知叫冤,却说不出去了哪里,实在无法使人信服。突然一位禁卫军士兵拿着一份招供书呈给苏景泽,苏景泽迅速的浏览了一遍,就派人呈给秦帝。“陛下,这是杜鉴书贴身小厮的招供。上面讲述,杜鉴书与杨风表面上看上去关系浅淡,但实际上两人是同乡,因此背地里关系十分亲近,可以说整个太仆寺,与杨风关系最好的人,就是杜鉴书了。上面还详细讲述了春狩前夕,杨风找杜鉴书喝酒,痛诉自己刚刚逝子的悲痛。而杨风之子去世之日确实是定国公府去清香阁采购糕点之日,也确实是定国公府将所有桂花栗粉糕采购一空。可不同的是,定国公府之人并未见过杨风,杨风去清香阁的时候,定国公府的人早已离开,也从不知晓杨风此人此事。”苏景泽从自己的袖中拿出杨风的遗嘱一并呈递给秦帝。

    “这与杨风信中所写,与定国公府下人纠缠,以致错过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并不相符。而且杜鉴书小厮招认,喝酒当日杨风也未曾提及定国公府,更遑论怨恨定国公府。”苏景泽说着向周学义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将人带上来。

    一个看上去小厮模样的人被带上来,“堂下何人?”秦帝问道。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达官贵人,小厮止不住的颤抖,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音,“回,,,回禀陛下,小的是清风阁的杂役。当日杨大人来买桂花糕的时候,桂花糕早就卖完了!定国公府的人是上午来的,杨大人下午才去,中间隔了不只两个时辰,两人怎么会见得到面!”

    “你确定,定国公府的人是上午去的,而杨大人是下午去的?”苏景泽进一步问道。

    小厮跪着转换了个方向,却不敢抬头,“回丞相大人,小的确定!清风阁每次都是当日凌晨做糕点,早起开始售卖,做的是一天的份量,卖完截止,卖不完就送给街边的乞丐小儿。二月三十那日,不,前一天二十九日玉净郡主和小世子来试过糕点,定下了桂花栗粉糕,包下了第二日所有的桂花栗粉糕,还提前给了五十两定银,说第二日上午会派人来拿。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巳时左右,定国公府派人来将所有的桂花糕都拿走了。”说到这里,小厮顿了顿,“至于杨大人,他是下午申时左右才来,桂花糕早就被定国公府的人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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