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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女神异闻录X > 042.二度否决
    影时间,陶阳、别府千寻和近卫?希三人回到了【门】前,却没有看见本应该在这里等着他们的甄矜祈。

    “咦?矜祈到哪儿去了啊?”别府千寻左顾右盼地寻找,然而即使是附近也没有看见甄矜祈的身影。

    “她不是能像幽灵一样、在现实世界里跟着我们到任何地方去的吗?”近卫?希对于这个设定印象深刻,“那么不应该不见人的才对,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了爆炸的轰隆声!

    陶阳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边应该是紫苑学园的大门口,于是招呼其他人:“走,去看看!”

    当他们赶到现场,就看到甄矜祈正保护着另一个穿着紫苑学园校服的少年,让那少年免受两人眼前的巨型阴影的攻击。

    “呜哇哇哇……救命!我还不想死!”少年在阴影的攻击面前抱头鼠窜。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前提是你不要到处乱跑啊!”甄矜祈神色焦急地喊道。

    她以一己之力对抗敌人,还要保护一个毫无战斗能力的普通人,仅仅只是防守、就已经是目前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见状,陶阳赶紧冲上前去,其他两人也紧随其后。

    “矜祈!”陶阳高喊一声,“这是……新人适应者?!”

    甄矜祈扭头一看,发现援军终于赶来,顿时喜不自禁。

    她忙答道:“是的!本来我是在【门】前等着你们的,却突然感应到了附近有新的适应者出现……”

    即使不用再多下去,陶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跟他一星期前突然进入影时间一样,会有新的适应者出现也并不怪。估计又是因为本体否认了阴影、所以才导致阴影暴走的吧。

    本来他们今天的计划是尽攻略领域,可如今发生了突发事件,那就不得不先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而当陶阳等人与甄矜祈汇合之后,就到了真正反攻的时候。

    陶阳抬起手掌,可以看见他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黑金戒指,随着他的心念一动,戒指转化为了另一种形态!

    那正是陶阳的专属武器——分指拳套·【开拓者】!

    不光是陶阳,别府千寻的领针、近卫?希的手环、甄矜祈的发卡——都变化作他们各自的武器!

    而这也是金子辰生制作的特殊武器的功能之一:在现实世界是常见的饰品、到了影时间就会因为认知的变化、从而转化为武器的形态,可随时随地应用于战斗之中。

    而那少年的阴影所化的怪物实力不弱,不过它同时遇上了三个人格面具操控者,以及一名可以操控复数人格面具的【不羁】之力的持有人。

    可以预见的是——不超十分钟的功夫,它亦难逃战败的终末。

    甚至它能撑上十分钟的缘由,还是因为陶阳等人有注意手下留情,免得一不心用力过度地把少年的阴影完全消灭,那就麻烦大了。

    然而也正因如此,才给了阴影反扑的机会——

    “糟糕……!”近卫?希一刀落空,眼看着阴影从她的身边掠过,转而攻向了后边的甄矜祈。

    甄矜祈正忙着安抚那个因为阴影暴走而惊慌失措的胆少年,并未对即将面临的袭击做好抵御准备。

    “甄同学、心!”近卫?希连忙示警。

    陶阳也紧张地循声望去,只见那阴影该是对自己本体的仇恨值更高,于是挥舞着的爪牙、更偏向于攻击那个少年!

    旁边的甄矜祈脸色急变、一时间顾不上其他动作,只是本能地将少年扑倒、并有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少年前面。

    阴影的巨爪猛挥而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皮肉的撕裂声传来、以及被巨力带飞的甄矜祈的身影!

    那副场景印在陶阳的双瞳中,经过最初不过一秒的呆滞,他随即怒不可遏:“混蛋——!”

    太之初一在紫色的火光中消失,取而代之的自金光中显现的另一个人格面具——

    “克罗索……【克哈】!”

    宛如圣光闪耀般的祝福系魔法、像是天降箭雨般地重重砸落在阴影所化的怪物身上,阴影也在惨嚎声中灰飞烟灭,最终变回了原本的人类模样。

    不过这时候陶阳等人没工夫去在意少年和他的阴影,而是解除武装后,纷纷担心地跑到俯倒在地的甄矜祈边上。

    “矜祈,你……”最先赶到的陶阳半蹲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痛苦呻吟中的甄矜祈、以及她身上堪称致命的恐怖伤口。

    然而最异常的地方在于……

    伤口并没有流血!

    近卫?希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别府千寻第一时间召唤出了静御前,先是指挥着人格面具用【迪亚】为甄矜祈治疗。随后她神色激动地扯过近卫?希的衣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她冲着学生会长吼道:“都怪你没有好好拦住那个阴影、才会害得矜祈受伤!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我才不是……我只是……”近卫?希刚想反驳,到嘴的话却又吞回了肚子里,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相当愧疚,认同的确有很大的过错在于自己。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陶阳制止道,“刚刚的事情只是意外,千寻你明明知道的,就不要迁怒于?希了!”

    顿了顿,看着那两人稍稍冷静了下来,他这才将注意力再度放在甄矜祈身上,去查看【迪亚】的治疗效果。

    沐浴在绿光下也难有起色的伤势,让人看得心都要悬起来;可忽地在一瞬间,破开的伤口竟是眨眼间愈合!

    陶阳看得眉头一皱——那不像是经过治疗后治愈的效果、更像是某种超乎常理的能力干涉下的高效自愈。

    随后甄矜祈捂着刚刚受伤的地方坐立起身,满脸懵懂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还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事了。

    接着她猛然回神,连忙朝少年的位置看去:“那个人他……”

    陶阳等人也跟着望去,就见那个少年和他的阴影面对面地站着。

    『呐……承认吧,你其实并不满足现在的生活吧?』被打服的阴影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本体。

    它的神情隐隐带着一丝请求,那是期待得到认可的渴望,道:『你更向往的,是成为一名出色的音乐家……』

    明显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的少年仍面带惊惶与惧怕,然而在听到阴影的话后,他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地驳斥道:“既然你你就是我,那就不要把事情得那么简单!”

    “成为音乐家?得轻松!你知道一把吉他要多少钱吗?你知道一节专业课有多贵吗?!”

    “妈妈身患重病、每年都要花很多的钱吃很贵的药;爸爸下班后还要熬夜做便利店的兼职,也只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而我虽然能从学校获得奖学金和补贴金,但就读的依然是开销昂贵的私立学校……对这些我都只能咬牙忍受着,在兼顾学业的同时还要去做兼职补贴家用!”

    “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实现音乐家的梦想?梦想它能当饭吃吗?那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之后真正应该走的路,是不辜负现如今身处的学习环境、每天脚踏实地地学习;在选修的职业科多掌握些有用的技能,然后高中毕业就出去工作赚钱……我家连大学的学费都付不起啊!”

    “没错……我没有错!这个选择才是正确的,是正确的!”少年着看向了自己的阴影,“至于你,满嘴着梦想、梦想什么的,那算什么?你以为你是热血漫画里的主人公吗?做人要现实一点啊!”

    “你这种只会抱着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忽视现实的家伙,不可能是我!你就只是个怪物!”他一副要崩溃了的表情,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你给我走开,不要再和我话了!”

    少年的阴影听了浑身一震,然后面如死灰。

    然后他深深地低下头,最后化为泡影、原地消失了。

    陶阳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心里疑惑:这算是……阴影回到本人的体内了吗?

    同时,他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咦?居然第二次否认了自我?”别府千寻见状震惊不已,而当她再度看向少年的时候,发现原本已经成为了适应者的少年,又再次变成了石雕像。

    甄矜祈叹了叹气,道:“他选择‘杀死自我’,也就是扼杀了自己的真心与个性,也相当于放弃了进入影时间的‘门票’,成为只会流于表面的普通人。”

    近卫?希的神色复杂,尤其是想到之前的她很可能也会变成那样的时候,于是又问:“那……他以后还会成为适应者吗?”

    甄矜祈摇了摇头:“并不会……不过他毕竟作为适应者进入过一次影时间,哪怕是像他这样完全拒绝接受真实自我的人,人格面具也一样会觉醒。”

    “咦?他也有人格面具?”陶阳神色意外地问。

    “有,只不过和太之初一、静御前、哈恰苏特那种富有【个性】的人格面具不同,他们这类人的人格面具都是统一的模样,名为【众生之相】。”甄矜祈着看向了少年的雕像。

    只见那雕像的表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虚影,依稀可见是个表情木然的人偶一般的模样。

    陶阳等人顿时明白,那就是甄矜祈所的【众生之相】的样子。

    然后又听甄矜祈道:“这意味着他今后都不再为自己而活,也不再带着真情与本心生活,永远戴着大众期望的‘面具’欺骗自己,度过所谓‘现实’却又带着‘虚假’意味的人生。”

    “那也……太惨了吧?”别府千寻脸色难看地咂咂舌。

    陶阳叹了叹气:“至少比没命或被【更新】了的下场要好吧。”

    这次的经历,算是让他们明白了:并非成为了适应者,就一定能觉醒为人格面具操纵者。

    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陶阳等人便开始关心起甄矜祈的情况。

    “怎么样?矜祈,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陶阳问道。

    甄矜祈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状态显而易见地虚弱,答道:“还……行,就是觉得身体好像没什么力气……”

    “你刚刚受伤时的那样子,的确不像是常人会有的体质。”近卫?希注意也到了当时伤势恢复的异常,“虽然伤势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但显然也产生了消耗,所以你才会感到虚弱。”

    “啊哈哈哈……好像是这样没错呢。”甄矜祈干笑道,“果然,我根本就不是人类了啊……”

    “和是不是人类没有关系。”别府千寻赶紧接道。

    之后她注意到不远处有阴影聚集且渐渐往这边靠,便:“啧,烦人的东西又来了,那边就交给我们吧。”

    她对着近卫?希用眼神示意,然后竖起拇指往阴影的方向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然后又:“陶阳你就留在这里,毕竟作为攻略领域的王牌,需要你保留体力。而且矜祈在这里休息,需要你看护一下。”

    陶阳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了,走了。”别府千寻自顾自地着就迈开了步子,也不管后边的近卫?希是否真的跟上。

    近卫?希没什么,默默地跟在别府千寻身后。

    看着两人冲进阴影群,陶阳转而看到甄矜祈,看到对方满脸不安的样子,遂安慰道:“没事的,就交给她们吧。”

    甄矜祈咬了咬牙,好一会儿才道:“主要我担心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有吗?”陶阳抬头望天,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没有吧,也就过了十分钟左右。”

    甄矜祈还不放心,又:“可是我这样子,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陶阳哭笑不得:“你担心太过了……”

    “不!我会拖后腿的!你们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吧!?”甄矜祈忽然大声地打断了陶阳的话。

    陶阳这才注意到,甄矜祈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似乎陷入了焦虑情绪,而开始变得钻牛角尖。

    接着又听甄矜祈道:“其实……自从觉醒了人格面具后,我的脑海里总是会时不时地浮现出一些记忆片段。”

    “虽然那些记忆陌生到让我觉得像是在看着另一人的经历,但我知道,记忆中的主角,她是多么的怯懦、无作为、逃避现实……而那个人……就是我。”

    “一想到过去那个【怠惰】的家伙就是我,我就感到很难受……很痛苦……”甄矜祈着低下了头,看上去十分失落。

    陶阳默默地听完,没想到这两天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甄矜祈,在开朗的笑容下其实隐藏着这样的烦恼。

    那样的烦恼从来不跟人诉,只是自己默默忍受。只要以一个事件为契机,就能点燃情绪的导火索。

    “我想救下那个人啊,不仅是他,还包括以前遇到的其他适应者。”甄矜祈又,“以前我过的吧?因为自己没有战斗能力、只能看着新觉醒的适应者被自己阴影吞噬之类的……”

    “其实不是的呀,我根本没有拼命地去救助他们!仅仅只是完成‘引路人’份内的工作,就认为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她苦笑一声,“结果,我依旧是那个【怠惰】的我。口口声声着‘我和以前不同了’,可那不过是为了逃避责任的借口罢了。”

    “不论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本质……都是没有区别的。或许正是因为我心底里明白这一点,才能顺利觉醒人格面具之力吧。”到这里,甄矜祈不再话了。

    她低下了头、掩盖着脸,似乎不知道经过如此自白后,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如今的伙伴。

    许久过后,就听到陶阳:“就算真是那样……又如何呢?”

    甄矜祈身体一颤。

    “人生在世,就一定要做到完美无缺吗?人的品质并不只有正直、勇敢、勤劳、善良,狡猾、胆、懒惰、邪恶也存在于每一个人身上。正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所以才被称为‘人类’。”

    “你一直在自己不是人类,并为此而苦恼。可正是这种为了自己的怯懦、逃避、无能所烦恼的你,才像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一样啊。”

    甄矜祈抬起头看向陶阳。

    陶阳则是笑了笑,又:“人都是不完整的,想要逃避其实并不可耻,重要的是无愧于心、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嘛,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陶阳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与甄矜祈错开了视线。

    “嗯……不完整的人……”甄矜祈又低头思考良久,露出了些许释怀的神情,“我……是人类啊……”

    “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徒增苦恼。”陶阳拍拍甄矜祈的肩膀,“与其忧心那么多,不如想想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吧。”

    甄矜祈摸了摸眼角的泪花,重重地一点头:“最想做的事……让八田阳菜改心!”

    “很好。”陶阳着,看着远处的别府千寻和近卫?希朝这边走来。

    甄矜祈顿时露出窘迫的红脸,她原本自己一个人苦恼事情,想得越多就越钻牛角尖。现在跟人一诉、也得到了开导,心情也随之畅了很多,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想要再更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心事。

    于是她:“刚刚我的那些……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啊!我可不想被那么多人知道我烦恼那些事情,还哭了出来……”

    陶阳觉得有些好笑,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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