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地界处，人类首领正挥舞着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着面前漆黑的魅影剑起剑落，没有一丝犹豫。
红长老的翅膀已经开始萎缩，大片羽毛脱落，演绎着漫天飞舞的景色。
两人松开双手，离对方三尺远。
“打个商量，你撤兵，我带着凤凰一族走人。”
红长老对自身伤势毫不在意，扯了扯被划开的衣领，有些无奈的说道。
“谁信你的鬼话？”
楚卫握着剑柄迅速冲了过去，刀影如随，最后在红长老面前停住一一一只手接住了剑刃，锋利的刀尖划开手掌，血液顺着手里的纹路流了下来。
楚卫愣了一下，按照红长老的能力完全可以躲开，但他没有。
难道真的是诚心诚意来说谈的吗？
楚卫定了定心思，冷冷开口：“刚刚所言，句句属实？”
红长老点点头：“我自知者明，想能给我族换一个安宁的环境，现在也是这样。”
楚卫盯着他的眼睛，片刻撤回了手里的剑：“这么说来，婉儿倒成了牺牲品。”
他小声喃喃，突然话锋一转：“你们何时离去？去哪里？”
目前这情形，这群凤凰一族去哪里都是穷凶极恶的入侵者。
红长老松了一口气，还没搭话，一支箭顺着他的脸颊擦了过去。
箭被订到旁边的木板上，木板顿时裂开。
“真是够了，现在还在搞什么谈判。”
红长老的上空传来一个声音，两人向上看去，一群凤凰一族的族人张开着金色的翅膀，侵袭过来。
楚卫冷冷的看着红长老，又握紧了手里的剑，一句话都没说迅速击向红长老，红长老连忙闪避，有些冤枉。
“等等，这不是我要带来的人。”
红长老极力辩解，楚卫也没有停下手中挥舞的剑，红长老无奈的重新回到天空之上。
“红长老说的没错，他并没有让我们来，不过我们是自己来的。”领头的壮汉甩来刀鞘，说道。
“停下，你们来做什么？”红长老在远处怒不可遏。
壮汉微笑：“我刚刚说了，我们是自己来的。”
他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刀转了一圈，直冲红长老而去：“我们可不效忠于您。”
红长老俯身而下，瞬间夺走一位人类的剑，翻身迎击。
刀剑相碰，隔着远处都看见摩擦产生的丝丝火星。
“季语晖，刚刚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场面会成这样。”杜野有些着急，他找不到上前的通道一一楚卫的士兵把他俩紧紧围在了一起。
季语晖没有说话，手里的星盘已经不转动了，杜野绕开一个士兵，蹲在季语晖面前，看见她的眼神失神，不久竟流出眼泪。
“怎么了？”杜野被吓了一跳。
季语晖指了指远方还亮着灯火的别苑，声音微微颤抖。
“晏弦思和婉南絮……死了。”
在星盘里突然跳出来的情景，红色的喜服下晕染着红色稠密的血液，迎着灯火，变得漆黑。
整个画面，渲染着凄惨的美。
杜野愣了愣，还没说话，旁边的士兵拦住了他。
“请跟我来。”士兵有些矮小，瘦弱，手里的剑却十分尖利。
杜野和季语晖被架着走，闪过拐弯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跳了出来。
“乞丐哥哥，乞丐姐姐！”声音清脆悦耳，十分有灵性。
她一出现，消失已久的系统声音欢快的响起。
「211组第三层，杜野，季语晖。」
「稀有香草药：虞美人。」
……
？？？
婉南竹见她俩呆着不动，有些沮丧。
季语晖弯下腰：“你……几岁啊？”
婉南竹露出疑惑的表情：“……五岁？六岁？”
她说了半天也没有数清自己到底几岁，干脆不数了：“我刚刚看见你们了，你们有见我爸爸吗？我找不到他了。”
季语晖深吸一口气，指着远处：“你爸，在那里发疯呢，先别过去的好。”(.
婉南竹不是很理解“发疯”是什么意思，装作了然的样子，点点头：“那哥哥姐姐陪我玩一会吧。”
身后的士兵少了很多，只留了不到五个人，季语晖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你……呆在这太危险了，怎么来的？”杜野记得，城东到城西要走一天，刚晚上就能遇到这事，应该是尾随了一天。
“我躲在我爸的朋友那里，他们带我来的！”婉南竹说的应该是那些士兵。
“但是我也想找我姐姐。”
突然，婉南竹语气慢了下来。
“没有我在旁边，我姐姐不会笑，也不会哭。”
季语晖有些好奇：“为什么？”
“我听我爸爸讲过，我姐姐受过一些伤，等姐姐伤好了，也就有了我。”
“你和你姐姐本就是一体。你在她身边，替她笑，替她哭。”婉南竹有模有样的学着楚卫当初给她说的话。
季语晖愣了愣，有些不忍心跟一个小孩子说，她姐姐已经死了。
“我姐姐她啊，我没见过她笑过，但是，她还是很温柔的。”婉南竹瘪了瘪嘴，“所以我挺舍不得她的，想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欺负她。”
看来，这孩子不知道自己父亲今天要干什么。
前方的战状激烈，凤凰围在天空，本来还有星星的夜晚，被黑色和金色的羽毛遮盖，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清脆凌厉。
婉南竹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和场景，回过身，甜甜一笑：“哥哥姐姐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她的身影慢慢变淡，周围景色渐渐远去，杜野和季语晖还没回过神，在空白世界来临之际，四周没了声音。
「稀有香药草：虞美人收集完毕。」
「用时一天一夜。第三层排名第一。」
「虞美人介绍：婉南絮基于鬼谷子下山大罐的肉白骨的能力，重生而来，由于能力不足，将婉南絮的情感分离，形成虞美人婉南竹相伴。」
……
搞什么？现在就把他们送回来，那凤凰和人类之争，还没结束吧？
杜野心里莫名不爽。
“醒醒。”
安静过去，女检察官拍了拍杜野的胳膊，将他强行唤醒。
杜野坐了起来，看着女检查官肩膀上的小黑鸟，脸黑了下来。
“怎么了？”女检察官不是很理解这莫名其妙的敌意。
杜野扯了扯小黑鸟的翅膀：“我跟他说说话。”
女检查官把小黑鸟拖到他手心里，小黑鸟不听的挣扎。
“挣扎也没用，我有话问你。”杜野拎着小黑鸟走到窗户那边。
小黑鸟的眼里涌出恐惧。
“只有你活下来了对吧？”杜野冷不防的说了一句，让小黑鸟一愣。
小黑鸟吸了一口气：“啊，是这样的没错，我也看到你去的那个场景了。”
“说实话，有点怀念。”
“后来发生了什么？”杜野继续问道。
“后来...凤凰反抗军暴露以后，想趁着我和楚卫战争中两败俱伤，后渔翁得利。但是...我留了一手，他们不知道。”
“楚卫以为那是我叫的援军，不听我解释，我把最后底牌亮出来后......”
“在场的所以人包括凤凰反抗军，无一幸存。”
“我也......成了这个样子。”它自嘲的扇了扇翅膀，无奈的说。
“这件事，和之后凤凰一族的规矩有没有关系。”杜野问道。
“......”小红叹了口气，继续道，“很多人对于男性当凤凰首领持反对恶意扰乱的态度，我无奈之下，选择退位。”
“新上任的女凤凰主，上任第一条，就开始清除男性凤凰，并把男性凤凰视为灾祸降临，只要见到，必诛之。”
原来如此......
杜野心里了然。
“说到底，我其实最亏欠的，还是晏弦思和婉南絮了。”
“他们......太无辜了。”
小红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见也见不到了。”
杜野沉默的看着他。
海底依旧安宁，有一丝丝夕阳落入海底，促成温暖的光。
这一次，他带着新生的责任和欲拯救的那人，走上了海神之路。
你再归来，我守护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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