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鄢光奕已经到了鄢老头的房门口,他让周禾倾在在外面等着。
周禾倾有点担心。
鄢光奕轻笑,“放心吧,我已经不是鄢家人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片刻后,鄢光奕从里面出来,正等得焦心的周禾倾立刻迎了上来。
他紧张得咽口水,“老爷子说了些什么?”
鄢光奕利落地往外走,“你猜?”
室内隔音太好,周禾倾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都有点好奇,以前鄢光奕被打的时候,鄢大哥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走到了露天阳台,这里可以把鄢家许多景色尽收眼底,鄢光奕的手指按在栏杆上,渐渐地用了力,想了老头刚才的叫嚣,不禁冷笑。
周禾倾正站着,突然听他道:“老头子说如果我现在离婚,他马上把家产给我,你信吗?”
如果不知道鄢光奕有那么多的私产,周禾倾觉得这个条件还是有诱惑力的。
可是现在,连他也觉得不可能,“老爷子哪有那么好心,他一向……”
正想说小气,瞬间想到这是鄢家呢,周禾倾乖觉地把嘴巴闭上了。
鄢光奕想到方才的激动对峙,眸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他不会成为鄢老头手里的工具。鄢老头总是用权利来平衡手里的资源,可是他告诉他,鄢老头在乎的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在乎!
想到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接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电话。
傍晚,鄢光奕和薄蓉坐在酒店二楼靠窗的位子用餐,菜式精美,味道绝佳,一点也不输桃姨的手艺,薄蓉觉得她找的这个位子挺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鄢光奕的神色一直怅然。
薄蓉问他什么,他一句都不说。
她只低头吃菜,明明是难得的重聚,可男人一直心不在焉,不禁让她忐忑,“你是不是怪我公布了婚讯?其实我也是想刺激一下鄢季平,他天天醉酒不成个样子,我知道如果你在,你也会想点办法的。”
鄢光奕淡淡一笑,“这个借口不怎么高明。”
薄蓉无奈了,她漾着水般的大眼睛,理直气壮的嗔怪,“难道我不能公开们结婚的消息吗?你一声不吭地离开,知不知道我?”
“我知道。”
她还没说呢,他就知道了?
薄蓉都服气了,她倒真要问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鄢光奕微笑着喝了一口白兰地,眉间始终郁郁难解,直到薄蓉牵住他的手,他才怔了怔,重新打量着她娇美的妻子,“薄儿。”
“嗯?”
“老头死了。”
薄蓉皱眉,“谁?”
她马上反应过来,“鄢,鄢……”
鄢光奕点头,起身把她抱到了怀里,只有他用力的双手,才表现出他深沉心境下的无措。他虽然对鄢老头毫无感情,但真的听他死了,一瞬间还是有着深深的无措,一直以为,悬在他脖子上的绳子不见了,他会无比轻松,可是现在……
他知道,鄢老头是被他气的。
他离开半个小时,管家就打来电话,鄢老头因为突发脑溢血,没了……
他还以为,他的话给不了鄢老头任何伤害呢,可见也是起点作用的。
薄蓉拍拍他的背,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鄢老头活着是个麻烦,死了却让人痛心。恐怕鄢光奕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不然他也会一晚上都这幅样子了,总像缺点什么似的。
“阿奕,人老了,总会走这么一步,也许他这样突然是件好事。”
对鄢氏来说,是件好事。
他再也不能对鄢氏指手划脚了,也给了鄢季平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
至于鄢季平能不能把握,那就难说了。
薄蓉听说鄢老头一直身体不佳,常年呆在房里,这样阴暗,脾气不怪都是不可能的,虽然事情突然,但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她还想再劝,鄢光奕突然笑了,“他是被我气死的。”
“啊?”
“我下午和他吵了一架。”
“那你觉得你做对了吗?”
鄢光奕摇头,他没错。
错的只是这个时机,如果鄢老头随便死在哪个时候,都和他没关系。
现在被他骂死了,可能是上天故意要让他怀有愧疚,过一辈子吧。
“他的葬礼,我想去。”
“好,我陪你。”
半夜,阵阵冷风在外面肆虐,顾公馆里漆黑一片,份外的安静。
天空中,仿佛有什么飘到了地上,一大片薄蓉的晶莹,瞬间将地染白。
凌晨将至,京市已经被染成了白色的世界,薄蓉拉了下被子,倏地睁开眼睛,一个人穿着真丝睡衣,已经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
她摸到床头开头,晕黄色的灯笼罩着,给所有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
鄢光奕回头,看到薄蓉呆呆看着。
他大步走来,握住了妻子的手,挨着床边坐下,“天还没亮,怎么不睡了?”
薄蓉被他的手冰得一颤,她却不想松开,只是用力,用力地反握住。
“你站了多久?”
“没多久。”
男人俯首,吻上她的鼻尖,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将她揽入怀里,“没看时间,可能是三点,也可以是四点,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又失眠?”
“不……”
他眼里闪过精光,揉着她松软的云发,“我早已经不失眠了,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在我身边。”
“噗。”
薄蓉忍不住笑了。
堂堂的鄢光奕,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他不是向来信奉强者为王,不轻易为弱点落泪吗?商场上要是这么犹豫,恐怕也不能把鄢氏做得这么大了,她有一种预感,鄢光奕放弃离开之后,鄢氏再也不能恢复以前的疯狂了,或许会倒退也说不一定。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鄢光奕却在深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多久,鄢老头的葬礼到了,薄蓉答应了陪他去,早早换上了黑白相交的衣裙,头发扎起来,整个人透出浓厚的端庄来,她一直都是那样美,鄢光奕恍惚间看到了初见她的时候,她悲伤却不掩克制的神情,牢牢吸引住他。
鄢老头人缘很差,没几个人喜欢他的,可他的葬礼却办得异常隆重。
虽然鄢光奕摞挑子不干了,可鄢家是百年之虫,死而不僵,谁会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更何况,他们还想借这个机会看看鄢氏未来的主持人,对鄢季平大感兴趣呢。 m.a
彼时,薄蓉和鄢光奕刚刚下车,门口迎接的佣人看到他俩,脸色刷地白了。
他僵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欢迎,还是要反对。
鄢光奕却没看他,揽着薄蓉往里走了,在场的宾客很多,各自着着说话,小声而压抑,鄢光奕经过之处,到处是一片哗声。
有个商场新贵小声,“我怎么听说鄢老的死因成迷?”
“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凑上来的是和鄢家有生意往来的中年人,他压低了声音,四处一看,“好像和鄢光奕脱不了关系,现在他们关系闹得这么僵,他还敢来啊?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难道是做给我们看的?”
“不至于吧。”
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出尔反尔的。
更何况登报那天硬气着呢,这些天也没有挽回什么的。
新贵问,“奇怪,鄢光奕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听说啊。”
他们正说着,鄢光奕已经挽着薄蓉到了遗像前,鄢季平本来被人缠住,就心烦气意,此时看到鄢光奕居然还敢来,立刻冲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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