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经开过了,而且只剩半瓶,另外半瓶分明早都下了李淑娇的肚子。
她被鄢光奕扫了一眼,眼里的锐气顿时一收。
安静得十分不情愿,烦闷地摆手,“算了算了,把酒拿走吧,看着就烦。”
佣人听罢,又要将酒拿走。
没想到顾笙却有了兴趣,她有点嫌弃地看向杯子里的红酒,懒懒地开口,“葡萄酒太温吞了,不对我的胃口,我想试试伏特加,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本做壁上观的薄蓉顿时吓了一跳。
伏特加可是烈酒啊。
她对于酒一道很不在行,喝点红酒都会有醉意,对这样的烈酒碰都不敢碰。
曾有一次,她试着抿了一小口,当时就被刺激得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她知道顾笙向来不说假话,顿时有点紧张,“姑姑,还是不要了吧。”
“薄蓉,你要不要试试?”
顾笙居然还邀请她。
薄蓉顿时口吃,“我,我就算了……”
“其实试一试也无妨的。”笑笑着,顾笙没再坚持,她故意问向一脸怪异的李淑娇,“不知道酒的主人舍不舍得?”
李淑娇问,“你真要喝?”
“嗯。”
“这酒可不是一般的烈。”
顾笙枕着下巴,向来精明能干的脸上是一双傲然的眸子,“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酒都不怕,拼酒的时候就没输过,现在年纪大了,反倒畏畏缩缩什么酒都不敢碰,我都快瞧不起我自己了。”
所以,她是真要喝。
鄢云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明显又有点不怎么愉快了。
只听李淑娇大笑一声,“好!”
她夺过佣人手里的酒瓶,干脆利落地倒了满满两杯,挑衅地看向顾笙,“他们男人太没用了,还不如我们女人,一瓶酒而已,有什么要紧的,说喝就喝,我们干!”
她不顾鄢云杰的阻拦,对着顾笙猛地干了一大杯。
顾笙眼里划过一丝嘲意,拿起杯子也干了一杯。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居然开始拼起酒来。
薄蓉看得心惊肉跳,她几次想拦,顾笙都没让她成功。
眼看着瓶子就要见底,李淑娇还嚷嚷着要佣人去开新的。
她紧张地站了起来。
顾笙拽着的她手一拉,她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蓉蓉,你也要喝?”
她拼命摇头。
她不想喝,她只想把顾笙手里的杯子夺过来!
顾笙枕着胳膊倏地笑了,因为酒醉而薄红的脸,从未有过的妩媚,她雪白的手腕握着酒杯,莫名地带了一丝豪气。
她重复着李淑娇方才的话,“一瓶酒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瓶酒而已,男人真是没用,还没有我们女人爽快!”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鄢云杰。
鄢云杰的脸早就黑得像锅底,听到这句意有所指的嘲讽,终于忍不住,一双筷子扔到了桌上,筷子弹跳了起来,又滚到了地上。
佣人见状,赶紧过来替他收拾,他抬脚就踢向筷子,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大哥!”
鄢光奕站了起来。
鄢云杰怒目瞪他,“你还让我忍?阿奕,我今天已经忍够了!”
“呵呵!”
顾笙突然冷笑,她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流光飞舞的眼眸仿佛被火舌淬过,亮得灼人,“鄢云杰,你还忍够了?那我们算什么?你一个男人连一个女人的战帖也不敢接?”
“顾笙,你想怎么样?”
气得回头,鄢云杰已经口不择言,他指着自己醉了一大半的妻子,“你要跟着她一起疯吗?她已经是个疯子了,你还要跟着疯子喝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疯了吗?”
“哈哈哈哈!”
顾笙一把扔了酒杯,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她冷眼瞧着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她疯?我倒是觉得她清醒得很,你们鄢家还剩几个清醒的人?你数给我看,还有吗?”
她一竿扫翻一船人。
不止鄢云杰,连鄢光奕也皱起了眉头。
他看出今天顾笙不会善了,不由得动了一丝怒气,“今天不是吵架的日子,如果要数你们的旧怨,请改天再数。”
他不希望好好的一次见面,最后变成了两家恩怨的开始。
那他费尽心思是为了什么?
让两家的仇结得更深?
他看向顾笙,脸上覆了一层薄薄的冰,眼神却依然是克制的,“您到底想怎么样?我自认为已经做得足够了,可您依然不满意,如果你觉得我不配给薄蓉幸福,不必踩我的家人,踩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鄢云杰也快要被气得厥过去,余光扫到妻子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一口怒火堵在胸口,更是烧得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是啊,顾笙,你要是恨我就对着我来,用不着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不是说再不登我鄢家的门吗?是你自己破誓的,是不是我非要让你过来的,耍什么疯?难不成你已经后悔了?”
后悔这个词用在这个地方。
这对顾笙来说是一个侮辱。
她冷笑着,眼泪都要流下来,“鄢云杰,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为时到今日是我还会记挂你?别做梦了!”
听罢,鄢云杰反问,“那你一幅气不顺的样子做给谁看?”
“给她看!”
顾笙手一指,居然指向了醉得半死的李淑娇。
在场的其它人一呆,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李淑娇已经站了起来。
她一喝醉就要发酒疯。
鄢云杰马上叫佣人,“快点,别让她发疯,快点把她带进房里。”
佣人正要动手,顾笙却喝止了她。
她怜悯地看向李淑娇,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悲哀的自己,“李淑娇,你是这里唯一清醒的人,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敢不敢答?”
李淑娇伸手枕着侧脸,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疯疯地笑出了声,她指着自己,“我清醒?他天天骂我是疯子,我清醒?这世界上的人都醉了,也要比我清醒得多。” m.a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清醒的一个,他不爱你才骂你,你还要听他的话,真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吗?”
李淑娇虽然醉,可神智总有几分清醒,她呆呆地看着顾笙,深藏内心的嫉妒早已经腐蚀了她的灵魂,“你到底有什么好?他要念你一辈子?”
“他念的不是我,是他心口的那颗朱砂痣罢了。”
李淑娇听了,整个人都坐直了,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鄢云杰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她原来以为他心里藏了个人,所以才没办法爱上自己。
直到现在才明白,不管这个人是谁,到底存不存在,自己始终不能成为他爱的那一个,她疯了这么多年,竟然是白疯的。
想着,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她捂住脸,这一刻她不是鄢太太,而是一个寂寞可怜的女人罢了。
这一切都乱了套。
薄蓉眼睁睁地看着顾笙几句说哭了李淑娇,眼睛也有点酸。
她冷眼看向鄢云杰,他这时脸色铁青,一双拳头气得咯咯作响。
他确实懦弱。
真不知道当年的顾笙是怎么爱上了他,还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
幸好的是,顾笙没能嫁给他,要不然她也要和李淑娇一样,天天买醉过日子,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自尊都失去了。
这样的男人。
根本就不适合结婚!
薄蓉看顾笙有点恍惚,想要扶住她,没想到顾笙快了一步,已经扑到了痛哭的李淑娇面前,她的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全身冒出滋滋的寒气,双手钳住了对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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