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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和宿敌奉旨搅基 > 第35章 ——
    月南华拍着郝春肩头正在殷切地教育他,该如何拿出身为夫君的架势,好好地摆个款儿。

    “咳咳,”程怀?以手握拳抵在唇边,适时地打断月南华。“嫂嫂莫要教他学坏,仔细回头若是叫阿四晓得了……”

    程怀?故意不把话说完,一双桃花眼内隐含笑意。

    “程、五、郎!”月南华恨不能从白玉腰带上拽下那支烟杆,戳着程怀?心窝子,问他,拿十四郎来要挟算几个意思?

    十四郎比月南华小着十五岁,老夫少夫,月南华早些年几乎是拿十四郎当儿子宠,护在怀里怕闷着、呵在掌心里还嫌外头有风。如今十四郎功成名就,在应天.朝堂受封为建业侯,于江湖隐门宗首神龙山十四郎又是掌门,早就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两人关系不知何时就颠倒了。

    月南华打死不肯承认,他如今还当真有些怵十四郎。

    上回来长安路上偶遇郝春,他不过信口调笑了几句,十四郎回头跟他拧了足有半个月。这还不算完!到了长安后,这小半年他的腰就没好过,没日没夜地,都得被弄到哭着求饶。

    “啧,侯爷,咱有话出去说!”月南华果断地拐了个弯,搂住郝春肩头笑吟吟地含糊带过。“边喝酒边说,听说长安双凤坊有间羊肆,羊眼珠子美味。”

    郝春迟疑了一瞬。“这聘礼……”

    “聘礼?这不有程五郎在嘛!他是当朝大司空,又是你家侯夫人的恩师,他肯收下,难道你家那个谁,还能吱个不是?”

    月南华不能与程怀?置气,就把气都撒在陈景明身上,一口一声你家那个谁,指的明明就是陈景明,偏他不与陈景明直接对话。

    陈景明垂着眼皮,斟酌着道:“老师,这聘礼,并不是学生不肯收。而是眼下学生刚回长安,原先赁的宅子又叫平乐侯爷给退了租,收了聘礼,如今无地儿搁置。”

    月南华只与郝春说话,陈景明便也只与程怀?诉苦。

    程怀?微微地笑了一声。“这叫怎么回事?你们夫夫俩闹别扭,却扯上了我与月氏国国主?”

    “学生不敢。”

    “大司空言重、言太重了!”

    陈景明与郝春同时开口,一个恭谨有礼,另一个龇牙咧嘴地怪叫。

    这两人,的确性子差着天与地。

    程怀?微微蹙眉,片刻后,轻声笑道:“吵架这档子事,最忌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吧,你若是当真顾忌聘礼没地儿搁,暂且放入月国主那座别院内。”

    “嘿!怎地就放我那儿去了?”月南华琥珀色的猫儿眼轻动,不依不饶道:“若是有人敢给我下聘,龙十四非得把那人削平做切糕不可!”

    程怀?蹙起两道远山眉,也忧愁地叹了口气。“那,要是搁在我的大司空府,陛下怕也是要恼。陛下一恼……”

    陛下一恼,他郝春的脑袋就没了。

    郝春立刻呲牙笑道:“干啥搁大司空府啊?这不那啥,他如今也没地儿住,就住在我平乐侯府。”

    呃,坏了!他把自个儿绕进去了。

    郝春还来不及反悔,程怀?果然已经接口道:“对啊,他就住你平乐侯府,你直接把聘礼扛回去不就行了?”

    郝春张口结舌,一双丹凤眼瞪得滴溜圆。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程大司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这……他这敲锣打鼓一路从太常寺搬来的箱笼聘礼,好容易抬到大理寺,结果还得当众扛回平乐侯府?

    摔!

    “大司空,这事儿我琢磨着吧……”郝春迟迟艾艾,眨巴着丹凤眼一脸讨好的笑。

    “你琢磨,还是做梦?”程怀?似笑非笑地挑动长眉,又瞥向一旁死死抿着嘴的陈景明。“喏,要么你自己同寒君商量先?”

    从陈景明身上嗖嗖地散发出寒气。

    郝春立刻捂着鼻子嘿嘿尬笑,到底晓得被裴元亲了,于陈景明而言是个侮辱。再者,他也不好得罪程大司空不是?“行行行,我这就给扛回去。”

    陈景明一声不吭,垂着眼立在边上跟座玉雕似的。

    郝春临走前愤愤地盯了陈景明一眼,回头出了大理寺花厅,一挥手,招呼自家那些仆从们。“得嘞,都跟小爷回去,把这些个箱子再扛回平乐侯府。”

    “侯爷,慢着些儿!”月南华斜斜地叼着杆白铜烟斗跟出来,笑着望向郝春。“那对儿师父徒弟有好些个秘密要说,不许旁人听见,本国主只好……找小侯爷你做陪我,去长安城西市坊间耍耍。”

    郝春呲牙。“国主你不是受邀来逛大理寺的么?”

    月南华眯起狭长的琥珀色猫儿眼,笑了一声。“本国主,改变主意了。”

    行吧,各个儿都是不靠谱的主儿。

    郝春耸了耸肩,无可无不可地顺嘴邀请了一句。“那,就劳烦国主稍候,待这些东西送回去,小爷我就陪你去吃酒。”

    “行!”月南华叼着旱烟袋,一口答应。

    那边,程怀?三言两句打发了郝春,让他去陪那个碍眼的月南华,顺便把大理寺外的箱笼都带回去。寂静的廊下便只剩下程怀?与陈景明二人。

    “卢阳范家的老八,死不肯开口。”陈景明垂下眼皮,静静地道:“是学生无能,辜负了老师信任。”

    程怀?轻笑一声。“陛下无子嗣,如今宗室内各家都蠢蠢欲动,不管是否同支,也不管有没有那个本事,如今都可劲儿地蹿。卢阳范家那位原是个没封地的公主,安分了几十年,临老了,倒糊涂了。”

    “老师的意思是?”

    “我曾经有过一位恩师。”程怀?忽然荡开话题,微扬起脸,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烈日灼灼洒在他头顶发鬓,鬓角隐隐然有青绿玉色泽。“当年陛下尚且鱼服,渌帝不仁,恩师忍辱苟且于朝堂,最终诛了那起子宵小。”

    陈景明愕然抬头。

    程怀?说的太过隐晦,朝堂历历往事,于陈景明这种寒门子亦无从得知。但能令程怀?口称恩师,大约只有一位。

    “老师所言者,可是乾元二十三主持秋闱的时任光禄寺寺卿的梅纶梅大人?”

    程怀?眼神微动,眸光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终他将这样的眸光投向了陈景明。“不错!恩师有一则,与寒君一般无二。”

    陈景明忙敛眸低声。“学生惶恐!”

    “他与你一般,也是出身于寒门。彼时朝野内外俱无寒门子容身之所,幸而当时恩师遇见了个人,得以用那人门生的身份,入仕朝堂,成为应天九卿之一。”程怀?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道:“这点,是否恰与寒君你相同?”

    陈景明琢磨着这段话意思,想到有关梅纶的林林总总的传闻,不确定地问道:“老师的意思是?”

    程怀?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寒君啊,为人少年时,须多少有些侠气。你诸样都好,就有一则,我总嫌你太过谨慎了些。”

    陈景明忙躬身行礼,微带了些惶恐。“老师教训的是!”

    为人谨慎,大约还是为了自保。

    程怀?心内略盘桓了一瞬,打算再费点唾沫指导他一两句,便又缓和了语气,带了点笑意道:“平乐侯爷天生是个野性子,陛下惯爱叫他猴子,宠的很!”

    陈景明不晓得为何话题又扯到了郝春,撩起眼皮,点漆眸内满是茫然。

    于是程怀?就当真笑了,殷红薄唇微弯,右眼睑下那粒鲜红泪痣漾了漾。“你二人均是心思重的人,所不同者,你外表孤傲,他活的恣肆。你二人匀一匀,倒也蛮好。”

    “学生惶恐之至!”陈景明深深躬身,再不敢抬头。

    被当朝大司空点评为心思重,任谁都担不起,陈景明也不敢担这名。尤其他一无所有,所仰仗者,不过有程大司空作恩师保他仕途。

    程怀?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微微笑了声,倾身附耳,极轻地对他道:“陛下青春尚盛,这择嗣一事,不过是个饵。”

    陈景明悚然而惊。

    程怀?偏侧眸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内波光在日头下潋滟,不知究竟藏了多少未尽的话语。 m.a

    陈景明突然间口干舌燥,再不敢直视这位曾以“绣衣人魔”之名震慑朝野的大司空。他躬身静立,直到热汗湿透重衣,才涩声道:“谢老师明示!学生尽已知悉,接下来……”

    “接下来,你当尽力彻查卢阳范家一事。然后,若有必要,你再去江南跑一趟。”

    “是!”

    程怀?忽然收住口,转身,殷红薄唇似笑非笑。陈景明顺着他目光看下,就见大理寺少卿裴元施施然地从廊下走来,衣裳整肃,显然已经刻意收拾过了。

    同样是一袭绯色官袍,裴元官袍底子上绣的是獬豸,陈景明绣的是白鹤。獬豸掌刑狱,乃凶兽,裴元却生得姣美如好女。

    “下官,大理寺少卿裴元,见过程大司空!”裴元施施然冲程怀?行礼。

    程怀?微点了个头,淡淡地道:“你来了,正好。本官正要去牢里提审,卢阳范氏范勋的案子,拖了足有三个月,也差不多该了结了。”

    裴元笑了笑,含露杏子眼明亮,左唇边一粒小梨涡微露。“范勋叫陈御史接连用了一夜刑,又早萌生死志,眼下已咽了气了。”

    陈景明悚然而惊,当即抬起眼皮冷声道:“下官来时,他分明还活着!”

    “刚死。”裴元又笑了笑,嘴角梨涡越发刺眼。“陈大人若是不信,你我可陪着大司空一道去验尸,这尸身,还热着。”

    程怀?忍不住蹙眉,一双桃花眼内喜怒难辨。他沉吟了片刻,道:“死因是什么?”

    裴元又施施然拱了拱手。“便是方才下官所说的,用刑太狠,犯人手脚俱断,加之先前犯人就已自行绝食数日,不幸没能熬的住。”

    听起来,倒像是被陈景明活活折磨而死。

    陈景明倏地面色苍白。他抬眼看向程怀?,欲言又止,最终又把目光垂下,静静道:“下官的确用过刑。”

    程怀?似笑非笑,微歪着脑袋,道:“来之前,我是亲口与陛下许过了结的。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也罢,且先去验尸吧!”

    “是,”裴元再次施施然躬身。“大司空请!”

    待候着程怀?转身抬脚率先往外走时,裴元抬直身子,与陈景明对视了一眼。姣美如好女,梨涡浅笑,眼神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轻蔑。

    陈景明攥紧袖底,手背青筋一根根跳起。

    **

    那边郝春正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朱雀大街,永安帝赐下的聘礼足有八十抬,于平乐侯府规制已经越格了,赫然是把郝春婚事当皇室子来操办的规制。

    朱雀大街上十里红妆,又是御赐的规格,沿途闲汉都忍不住多张望几眼。

    月南华不咸不淡地叼着烟斗,打趣郝春道:“照这么个走法,怕是走到平乐侯府安置完聘礼,双凤羊肆都打烊了。”

    郝春腋下夹着那匣子明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意思,我能怎么着?”

    “你我先去吃羊眼珠子,这些个累赘物,打发人送回去就是了。”

    “你以为小爷我不想?”

    郝春提起聘礼这茬儿就来气!浓眉高挑,一双丹凤眼瞪得骨碌碌。“可这是陛下钦赐的东西啊!小爷我敢不盯着嘛?嗯?”

    月南华瞅他那模样,忍不住又逗他道:“合着你是不敢?本国主还以为,你是疼那位,有关他的东西,你都舍不得,都得亲力亲为、亲自不错眼地看着。”

    郝春顿了顿才弄明白月南华说的“那位”,是指陈景明。他立刻怪叫道:“什么叫疼着他?就他那样!”

    就陈景明那家伙,每见他一次,都得打架。

    郝春想起来就忍不住摸鼻梁骨。“你瞧瞧,小爷我这鼻梁骨都叫他揍歪了。不成,待会儿回了府我得照照,这脸是不是也青了?这、这小爷我可就没法见人了!”

    在大理寺耽搁这么久,天色已近黄昏,月南华顺着他的话头,打量了眼郝春。夏日黄昏浓郁光线下郝春说话间神采飞扬,眉是聚翠浓眉,眼波流转间宛若秋水映流霞,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尖尖,俏皮可爱。确是个?丽少年!

    月南华勾起唇角,叼着白铜烟斗笑了声。“指不定你家那位就是这个心思呢?毕竟侯爷惯爱偷吃,他把你揍破相了,侯爷再要去外头,可就不吃香了。”

    “放屁!”郝春当场爆了粗口。“小爷我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吗?嗯?”

    “嗯,平乐侯爷品味是这个——”月南华竖起大拇指,算是夸奖了郝春一句,但他下刻就吧嗒吧嗒叼着旱烟袋笑了声。“要不怎么能挑中陈御史呢?”

    郝春差点被他当场噎死。

    “这陈御史啊,模样长得好,读书也特别争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能入了程家五郎青眼。”月南华笑眯眯地叼着旱烟袋,乜了郝春一眼。“要知道,那位程家五郎可是个极挑剔的人!当年……”

    “得!打住!”郝春怪叫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小爷我可没兴趣听!”

    月南华琥珀色猫儿眼轻转,眼抛媚丝。“晓得你只爱听陈御史,可惜啊,这位陈御史大概在长安也留不了多久了。”

    郝春一愣,下意识追问道:“为什么?他犯了什么事儿?”

    假如没犯事儿,为啥不留在长安?在长安做个七品京官也远远好过外头十六道上的从三品节度使。何况陈景明已经熬到了个从四品的京官,他为啥要走啊?

    “犯事,谈不上。”月南华悠悠地喷出口白烟,狭长美目微眯。“但也快了!”

    郝春睁着眼,险些一口气没吊上来,直接憋死过去。他腋下夹紧了那匣子明珠,怒气冲冲道:“你丫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月南华却偏不说完,只眯着眼瞅他。隔着袅袅升起的烟,月南华眉目朦胧了一瞬,话语里的意思也模糊。“……你关心他?”

    郝春噎了噎,下意识又夹紧了明珠匣子,脖子梗着,嘴硬道:“你管我关不关心他!”

    “你要真关心,就不该去招惹旁人啊!”月南华含笑摇头,闲闲地抬脚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你要知道,这世上就没哪个男人不爱吃醋。”

    郝春恨恨地跟上,嘴里嘟囔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人精,说的话都叫人听不懂。小爷我又招惹谁了?我这不就是去吃了几顿酒?小爷我又不在外头留宿。我这不、这不那啥,不是连夜回来睡的嘛!”

    月南华哈哈大笑。“这些话,你且留着说给陈御史听。不过得赶早!那位程家五郎一去大理寺,他怕是就得被撵出长安。”

    “不可能!”郝春断然否认,头摇的跟拨浪鼓相似。“大司空是那家伙的老师,没理由撵他走。”(.

    “可他办砸了差事!”月南华笑眯眯地喷出一口悠长白烟,狭长美目微盼,瞅不出话语里有几分真。“程家五郎当年名动长安,也不过才十五,比你二位如今年纪都小着一大截。再者,这人惯来心狠,昔日渌帝诸位皇子都与他交好,那好的时候啊,恨不能裤子都借给他穿。可结果呢?潼关秦岭一役,程家五郎亲自率领着关外北狄白氏,杀的那群蠢货片甲不留!潼关一役,伏尸千里啊!那时候,程家五郎可也没心软过!据说,与他最是要好的二皇子以及乾元二十三年与他同科的那些人,包括陇西李家的世主李仙尘,都是叫他亲手杀的。”

    嘶!

    郝春倒吸了口长气。

    月南华又笑眯眯地拿烟杆敲了敲郝春脑袋,半真半假地道:“侯爷啊,本国主教你一桩,你且记牢了。”

    郝春睁着一双明亮的丹凤眼望他。

    “这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月南华笑吟吟地拖长了语调,轻声道:“只有,更高的利益。”

    郝春默然一瞬,突然扬起脸笑了声,眉目间锋芒毕露。“那,你与建业侯呢?你二人间,也是如此嘛?”

    月南华怔住,随即放声大笑。他惯常爱穿着一袭火红的长袍,眉目妖魅,如今笑起来就更有当年魔教教主的架势。

    亦正亦邪,永远让人猜不透。

    郝春也不能猜透月南华话里到底几分真假,但他总不愿意信程怀?会不帮着陈景明。倒是月南华提醒了他,裴元那个小家伙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的确该远离着些。裴氏单传的嫡子,若是叫他给拐到了邪路,怕是裴氏浩浩荡荡数百号人都得追着揍他。

    啧,想到那个画面就?得慌。

    郝春呲了呲牙,也跟着月南华一道笑。

    两人带着从太常寺领来的箱笼聘礼,浩浩荡荡地到了平乐侯府,原本说要再去西市吃羊肉,结果入了花厅,就见建业侯十四郎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候着。一见着月南华,十四郎就皱紧眉头,望向郝春的目光颇为不善。

    “哪处都寻不见你,你怎地就来了平乐侯府?”

    月南华耸了耸肩,不怎么在意地道:“被你栓了小半年,难得出来走走。”

    十四郎一噎,随即皱眉压低火气。“钦天监卜的吉日最早也得明年春上,平乐侯与陈御史成婚一事,还早。你若待在长安嫌闷得慌,不如我陪你四处走走?”

    月南华眼神一亮,随后摇头,叼着旱烟袋不咸不淡地道:“本国主年纪大了,与你出去,野地里……这腰受不住。”

    十四郎面皮微红,以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轻声道:“有话回家说。”

    这回轮到月南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回!本国主听说双凤羊肆的羊眼珠子新鲜,正要与平乐侯爷去尝鲜。”

    “你要尝,我陪你去。”

    “对不住了龙十四!不巧的很,先前在大理寺,本国主就已经约了平乐侯。”月南华转头望向郝春,笑眯眯地道:“侯爷,对吧?”

    十四郎望向郝春的眼神顿时厉如剜心刀。

    郝春只觉得全身每处大穴都被十四郎的目光锁死,哪哪儿都呲溜呲溜冒风。他硬着头皮尬笑了几声,打了个哈哈。“哈哈,那什么,建业侯爷要不要同去?”

    十四郎沉下脸。“我夫夫二人吃酒,与平乐侯爷何干?”

    郝春摸了摸鼻尖,眼角余光偷偷地去瞅月南华。月南华眼神似有若无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蜜糖似的黏在十四郎身上。

    得!他就是个给人垫背的。

    郝春自认倒霉,月氏国这对儿夫夫谁他都得罪不起,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那什么,我刚想起来,昨夜我吃酒吃多了,羊肉吃不得,怕回头闹肚子。”

    十四郎眼神一松,转向月南华,起身压低嗓门劝哄道:“他既然不能去,我陪你去吃。”

    月南华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忽然凑到十四郎耳边说了句什么。十四郎脸皮愈发红,抿了抿唇,一双凌厉的细长眼里蓦然多了笑意。

    月南华也微微勾唇。

    郝春杵在花厅内望着这对儿夫夫四目交缠,甜的他嗓子眼都发?。“咳咳,那什么,可要我派个小童带路?”

    “不用。”十四郎头也不回,搂紧了月南华细腰就往外走。“打扰了,告辞!”

    “行行,小爷我送你们。”

    郝春屁颠颠跟在两人后头,刚走出花厅,两人就衣袂生风,居然双双使出了绝世轻功。倏忽间,这对儿夫夫就踏着青灰色屋脊走的无影无踪。

    郝春怔怔地仰头望着天,天边红霞漫天,一群雀儿齐刷刷飞过。

    “呸!”郝春待确定这两人走的远了,这才低头朝地上啐了一口,满心不是滋味地嘟囔道:“不就是赶着回去办事儿嘛!什么吃羊眼珠子,分明是要吃鞭。”

    郝春再抬脚入花厅,见到花厅内堆满了没能送出去的聘礼,就更不是滋味了。

    人人都有鞭吃,何日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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