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被我摊开来放在案几上的任务卷轴,一丝苦笑,微不可查的扯了出来。
传说中的圣山么……我想。倒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三天后执行。我轻轻抚摸着卷轴上的字迹,微微的发呆。
还剩三天。
……
“早，春野上忍。”
“早啊”
“春野上忍，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资料,这里……”
“啊,你这里这样就好……”
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再熟悉不过的人。却已经没有了以往平静的心情。
春野桃，你有什么好不满的。早就应该清楚的不是么？作为人柱力存在的鸣人会被保护或者在这场大战中参战。而作为一个累赘的你，也只有乖乖接受这样命运的份。
早就做好了觉悟。早就……
但是,心底的这份寂寞，到底，是什么？不自觉捏紧手中的铅笔。周围已经没有了那家伙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查克拉。
不甘心……我,不甘心……
心底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散发着无声的呐喊。我猛然惊醒,面前的工作，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继续下去了。
果然,还是应该出去透透气吧。我站起,伸个懒腰,向阳光明媚的街道走去。
……
“哟！这不是小桃么？”闪亮的,在太阳的照射下诡异的发出叮的一声的牙齿，绿色的，如同青蛙般的特制的衣服。木叶苍蓝野兽迈特凯对我伸着大拇哥,笑容灿烂。
“啊，凯啊。”我向着凯的方向走了过去，“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么？”
“OS！春野上忍！”立正站好，木叶苍蓝野兽之二，小李，用最标准的姿势对我问好，“这还要感谢春野桑给我们的资料，这次的任务，完成的相当顺利。”
啊，So。我微笑的看着小李。自从上次帮助他们出村之后，这孩子每次见到我都必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真是，太可爱了。
“李~我的李长大了，知道要慎重的对别人的帮助道谢了。老师，老师我……”宽面条海带泪，凯泪光闪闪的看着“他的李”。
“老师！这些都多亏了老师对我的教导，所以……！”李迅速做出反应，泪光闪闪跟上ING。
“李~李哟！”
“老师！”
第10086次，凯VS李，家庭伦理道德剧（？）上演。
看着激动的凯和小李，我微笑。眼角的余光瞥到浑身僵硬的后退半步的宁次和天天。再次微笑。
总是在微笑。
总是对着每个人微笑。
不停的微笑。
只剩微笑。
看着欲言又止的鹿丸，我微笑。看着满脸疲惫的纲手大人，我微笑。看着精神满满的鸣人，我微笑。看着相互打闹调侃的木叶众小鬼，我微笑。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我微笑。
一直的微笑，空虚的微笑。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黑暗中，我蜷缩在没有了卡卡西的气息存在的帐篷中，继续微笑。
……
日升月落。还有两天。
“哦！今天的小桃，来的可真是早啊。”一乐拉面店门前，刚刚打开大门的一乐大叔，大声笑着对我打着招呼。
“是啊，欧桑。好久没有吃到大叔做的拉面了，今天一定要吃个够呢。”我笑着回应。
“那自然是最好的！撒，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给你半价！”
“嗨！”
——觉得饿了，开始吃饭。
——吃的饱饱，开始想你。
木叶历代火影的颜岩顶端，我毫无形象的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躺在地上。嘴中喊着的狗尾巴草不停在空气中，划着好看的弧线。寂寞的弧线。
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拼命的训练时候的样子，止不住的发笑。真是单纯呢，那个时候。在大家努力营造的和平的气氛中，简单快乐的成长着。
轻轻的闭合双眼，然后轻轻睁开。已经将资料室的工作交给鹿丸，无所事事的溜达了一整天。此时，傍晚的夕阳努力的散发着自己最后的光芒。
炫丽的光芒。
我眯着眼睛，难得的享受着这份得来不易的宁静。似乎，这就是永远。这就是天荒地老。
——觉得困了，开始睡觉。
——睁开眼睛，开始想你。
距离任务开始，还剩一天。
……
“哎？！小桃姐姐也要出去参加任务么？但是，但是，我听说，那个传说中的圣山，可是很危险的地方。”鸣人这小鬼大惊小怪的喊着，一双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我，“真的没问题么？小桃姐姐……”
看不起我么……我看着鸣人满是诚恳的眼神，一阵黑线。
“嘛~反正会有很厉害的暗部成员跟着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我可没有说谎哦，的确，这次的任务有两名很厉害的暗部成员，跟着我呢。
“嗯……”鸣人抱着双臂，努力思考着，苦恼状。
“好了。”区起中指，我轻轻弹在鸣人的额头，“你接下来不是也有很重要的任务么？我的事，还没到需要你这个小鬼来担心的程度。还是好好的担心自己的任务吧。”我佯装生气的教训着眼前的小鬼。
“嗨~”鸣人抬手抱住额头，无奈的应声。
果然打小的知心姐姐没有白做。鸣人这个神经大条的孩子，竟然知道担心我的任务？
“说起这个来。阿诺撒，阿诺撒。小桃姐姐，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卡卡西老师？我去问过纲手婆婆，她也说没有看到呢。”带着强力求知欲的湛蓝色眼眸，鸣人疑惑的表情。
“嘛。可能是执行什么机密任务，纲手大人不方便透露吧。”我说。我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原来如此！”鸣人右手锤左手手心，做恍然大悟状。
……还真是，太好骗了。
“哟西！鸣人！我们比赛谁先跑到一乐拉面。输了的人，要请客哦！”我指着一乐拉面的方向，对着一旁的鸣人大声宣布。
“哟西！拉面！”话音刚落，鸣人便箭步窜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转眼间便跑出老远的鸣人。已经完全不是小时候，需要我让着才能取胜的鸣人了啊。
我摇头叹息，提步追着鸣人的的方向而去。
……
时间，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你越是想让它走的快点，走的再快点，它越是缓慢再缓慢的从你身边滑过。
你越是想抓住它，想让它稍作停留，它越是如同一阵轻风，快速的消失在你面前。
忍具、卷轴、药物。我再次检查了遍这次出门要带的随身物品，确认无误后，仔细的将它们收了起来。
卡卡西，还是没有回来。
榻榻米上叠的整齐的被褥，小矮桌上摆放的整齐的碗筷，柜子中挂的整齐的衣服……到处都留有那个人的气息。却到处，都没办法感受那个人的存在。
似乎，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这些年的相濡以沫，都只不过是由我幻想而来的镜花水月。
不能碰，不敢碰。
再整理一遍整齐到不能再整齐的被褥，再擦拭一遍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碗筷，再收拾一次整洁的不能再整洁的衣服。
房间中到处都是我和卡卡西曾经的回忆。这个照片，这个勺子，这个粉红色的被单。我一一慎重的收拾停当。
我知道，这也许是我的最后。
将卡卡西多年积攒下来的存折轻轻放到帐篷中显眼的地方，我转身而去，却是未留下只字片语。
一定是全部都知道的吧，那个人的话。
没有怨恨。我只是有一点点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不甘心就这样从那个人的世界中，永远的消失。
只是一点点的不甘心，罢了。
反正这么小的不甘心，是不足以将心中的湖面，溅起涟漪便是了。
早早的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现在正是深夜时分，距离我们小队集合，还剩三十分。
木叶的夜晚，很冷。
我收紧裹在身上的斗篷，宽大的帽子罩在我的头顶，也同样笼罩住我几乎崩溃掉的表情。
蜷缩在斗篷下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叫嚣着。
就在刚才，就在刚才。卡卡西的查克拉，竟然出现了那么明显的波动。我知道的，一直。你，一直在我身边，对吧？卡卡西……
平静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一滴，两滴，三滴。滴滴答答的水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溅起圈圈涟漪。滴滴答答的水滴，滴落在我面前的土地，晕染出一圈圈的水渍。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来啊，既然决定了就不要一直跟在我身旁啊，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在最后的最后有那么明显的，明显到让我也跟着受到影响的情绪波动啊。
卡卡西，你这个八嘎！
“春野桑，让你久等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准时出现的两名暗部忍者硬生生的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不发一言，再次向卡卡西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第一个踏上树枝，向着任务地点大踏步飞奔而去。
Sayonara，木叶。
Sayonara，卡卡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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