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多数时候，苏染染都是在昏睡中。顾煦站在病房门口，愁眉不展。
“顾先生，如果再不想办法，恐怕，”医生检查了一番后，走出病房，对顾煦道：“我们也无力回天了。”
顾煦不答，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苏染染身上。
真的，走投无路了么？这么多天，他不知道联系了多少人，跑了多少家研究所。可是换来的，都是歉意的摇头。
良久，顾煦叮嘱属下守在病房门口，转身出了医院。
“阿煦哥哥，我们又见面了。”陆曼晴单是听敲门声，就猜到了是谁。
毕竟，她一直在等。顾煦能沉得住气，坚持这么久，已经出乎陆曼晴预料了。
有一阵不见，陆曼晴注意到，顾煦瘦了很多。
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一瞬间，陆曼晴的心中，还是心疼顾煦的。毕竟是自幼便喜欢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想像以往那样，关心顾煦的。 m.a
可是，顾煦冰冷的眼神，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苏染染快要撑不住了吧？”换了情绪，陆曼晴同样以冰冷的态度相待：“我当初就说过，你从这个门出去，一定还会回来。”
“你会后悔的。”
“把你所有的条件，一次性全部提出来。”顾煦开门见山地道，并没有心情与陆曼晴绕弯子。
“我的条件？”陆曼晴轻笑一声，朝顾煦眨了眨眼：“阿煦哥哥，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我要你以后都离开苏染染，只陪着我。”
“陆曼晴！”其实，顾煦来之前就已经猜到，陆曼晴要这么说。只是，当她真的提出来时，顾煦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答应她。
“怎么了？阿煦哥哥不乐意吗？”陆曼晴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钱财，首饰，我什么都不缺。”定定地看着顾煦，陆曼晴语气缓和了些许：“阿煦哥哥，我缺的，只有你啊。”
“如果你陪在我身边，我就真的一切都圆满了。什么都不奢求了。”~
顾煦别开目光，不去看陆曼晴，紧锁的眉头出卖了他的烦躁，对面前人的愤怒。
“阿煦哥哥，”陆曼晴软着嗓音，去恳求顾煦：“是我，不行么？”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陆曼晴？”
没有任何回应。
“如果你真的想保住苏染染的命，”见顾煦依旧不为所动，陆曼晴眸光闪了闪，加重语气：“我就把条件摆在这了。”
“而且那个解药，并不是吃一次就可以了。”陆曼晴停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又说出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慢性病毒嘛，自然要慢慢解。”
“想要彻底康复，肯定有一个过程。”
这就意味着，陆曼晴可以一直把顾煦绑在自己身边。只要定时把药给顾煦就行了。
一直一直。
“你觉得用这样的方式，真的有意思么？”许久，陆曼晴听见顾煦问她。
这样毫无感情的陪伴，明明对彼此，都只是一种折磨罢了。
“我不管！”转身，看着顾煦，陆曼晴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只要你陪在我身边，用什么手段我都无所谓。”
她做尽了恶事，不也是这个目的。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阿煦哥哥，如果你不同意，”耸了耸肩，陆曼晴无所谓地道：“那你就去警局告我的罪好了。”
“反正，也没人能搜出我的药在哪。”
“不过，可能我还没有被量刑，苏染染就已经……”
“闭嘴！”顾煦打断了陆曼晴之后的话。
“顾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我们真的，真的找不到相应的医疗办法啊。”医生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着。甚至已经暗示顾煦，要么就带着苏染染出院吧。留在医院，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苏染染只会一天比一天痛苦，被不知名的病毒吞噬着生命。
有什么，比染染的命要重要呢？顾煦在心中想。
是衡量，更像是劝说自己抉择。
可是，自己能告诉染染真相么？
不行。告诉了，以染染的性子，一定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自责不已。
顾煦担心，苏染染会因为不想让他为难，而做出什么傻事。
“我答应你。”心中百转千回，不知想了多少。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顾煦听见自己说。
“那今晚，阿煦哥哥就留在这吧。”陆曼晴见目的达到，不由得勾了勾唇：“总得拿出点诚意。”
“明早，我就会给一部分药。加在吊水中打进去，苏染染暂时会有好转。”
“不过，这长期的嘛，”陆曼晴话中有话：“肯定离不开后续治疗。苏染染能不能彻底好起来，就看阿煦哥哥的诚意了。”
平常，不论在公司忙到多晚，顾煦都会去医院过夜。
因为他知道，染染一觉醒来，如果看不见他，心中就会不安。
可是，面前，陆曼晴已经把门关上了，俨然一副要他履行这场交易的模样。
“顾总？”一直守在门口的属下，见顾煦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回来，正有几分着急。便接到了顾煦的电话。
“今晚我不去医院了。”顾煦又说了两个人名，吩咐属下道：“你们几个一起，守在病房门口。”
“如果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不准懈怠。”
“好，好的。”属下连声答应道：“您放心吧。”
跟了顾煦这么久，属下分明能感觉到，顾煦声音中的情绪不太对劲。
明明是有条不紊的安排，可是，却多了一丝异样。
怎么听，都更像是，顾总不会回来了。
“满意了么？”放下手机，顾煦看着陆曼晴，语气依旧十分冰冷。
“二楼是客房，阿煦哥哥自便。”陆曼晴并不打算，一下子就将顾煦逼迫的太狠。
顾煦能答应在这过夜，对陆曼晴而言，已经是曾经提都不敢提的事了。
不过，我早晚，都要让顾煦来我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陆曼晴在心中暗暗发誓。
她就不信，朝夕相处，改变不了顾煦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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