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事，你们当成一出闹剧看就行了。”顾煦淡淡地叮嘱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收拾顾琛留下的烂摊子。
特助走进警局时，没想到舒羽恰好也在。
“你？”看见舒羽的瞬间，特助神情变了变，很显然有几分不满。
在股东大会上，第一个向顾煦泼脏水的，就是舒羽。
她的确怀过孕，可是特助敢肯定，那个孩子，不是顾煦的。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脸面来“碰瓷”顾煦？
舒羽转头的瞬间，恰好与特助四目相对。顿时，一阵莫名的沉默横在了两人之间。
“我就知道，顾煦还留了一手。”舒羽率先打破沉默，显然猜中了特助前来的意图。
“那舒小姐呢？”特助语气不善：“难不成，还带着伪证，来局里为顾琛说话了？”
“不是。”舒羽摇了摇头，对特助道：“我是帮顾煦的。”
“帮顾总？”特助一愣。
“你们搜集的那些证据，也许都没有我的杀伤力大。”舒羽打开手机，里面存了一段录音。
“这是什么？”
“有次，我和顾琛在宾馆，”说到这，舒羽的脸多少有些红。然而，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半夜，他以为我睡着了，就接了个电话。”
“我趁他站在窗边，背对着我时，按了手机录音键。”
说着，舒羽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录音传来的声音并不大，众人都屏息静静地听着。
“什么？又找我要钱？”顾琛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似乎带着不满。
“就算你做医学研究，也不可能让我全部买单吧。”
“那个老东西，我们别提了。她不是你要挟我一辈子的理由。”
“更何况当初，你本来也准备拿人体做实验的。我不过把那个老东西送给你做实验罢了，怎么就成了特意帮我？”
“要告诉顾煦？好啊，你要是说出去，你自己研究的那些，也会被全部挖出来。”
“到底谁损失更大，谁更见不得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以为你提供研究经费，但你不能像个无底洞一样。” m.a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所有人的脸色都越来越严肃了。
“后来，他挂了电话。回到床上躺着时，还很气愤的样子。”
“人体，实验，”特助细细斟酌这几个词，想到才给顾煦的那串号码，顿时神情大变。
“难道，顾琛说的，说的，老……”出于尊重，特助没有把这个词说下去。可是他接下来的猜测，让所有人更为震惊：“是顾老夫人？”
“你的意思是，”警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接过了特助的话头：“顾老夫人不是因病而死，而是，被顾琛害死的？”
“顾总一直有这样的怀疑，却找不到证据。我也是最近才发现，顾琛一直与当年顾老夫人的主治医生保持着联系。”
“医学研究，告诉顾煦，”舒羽细细斟酌着每个词，心中升起一丝凉意。
本来，她只是想揭发顾琛私下见不得人的交易。却没想到，一下牵扯出这么多事端。
“把调查目标，定在那个医生身上吧。”警长想了想，道。反正，那个人，每天都还按时上班。找人潜入医院去问问，应该不难。
从警局走出时，特助看舒羽的目光，已经与先前完全不同了。
“舒小姐，”走到十字路口，特助蓦地叫住了舒羽。
“那个，我先替顾总，谢谢你。我回去就告诉顾总，他一定也会很感激你的。”
“还有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顾琛，为了什么帮助他们。然而，歉意和谢意，总归是有的。
毕竟，只有做顾琛的枕边人，才能得到这些消息。这样的牺牲，绝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偷偷录音，也是有极大风险的。
可以说，这次，舒羽为他们出了很多力。
“没关系。”舒羽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空，笑容中多了几分释怀：“反正我这个样子的人，也不讲究什么洁身自好。能靠近顾琛，帮到你们，就满足了。”
“更何况，我也有私心。”转头朝特助摆了摆手，舒羽打车离开了。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排排树木，舒羽思绪万千。
私心的话，也许就是，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吧。
曾经千方百计接近顾煦，想方设法诬陷苏染染。
虽然，她也是逼不得已。然而起因，到底是她先自私的。
可是后来，她真的被顾煦对苏染染的一往情深给打动了。看得出，顾煦的心，被苏染染占据的不留丝毫缝隙。
再加上，苏染染的那份温柔善良。
那是苏染染回来后，眼睛刚刚恢复的一天。她恰好去托管所看望自己的弟弟。这样福利性质的托管所，待遇从来不会多好。可是，舒羽也只是一个小员工，又要照顾生病的父母，又要维持基本生活，只能将弟弟送到这。
刚刚走到托管所门口，舒羽注意到，有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正在院子里带孩子们玩。
自己的弟弟就站在女子身边，女子拿了包零食，正在喂小男孩吃。
“慢点，别噎着。”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女子的温柔。眉眼弯弯，连带着目光中，都是笑意。
“姐姐，你真好。”舒羽听见自己的弟弟对女子说：“我看见你，就觉得和我亲姐姐好像啊。”
门卫告诉舒羽，那就是顾煦的夫人。只要有空，就会经常过来，心地很是善良。
“不像别的企业家，做公益慈善，都是作秀。顾先生和顾太太，是真的人好。”
想到自己被陆曼晴威胁，向苏染染泼的一系列脏水，舒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抱歉，顾太太。舒羽听见自己在心中说。
又过了一会，舒羽注意到，顾煦的车开了过来。
“老公！”苏染染回眸的瞬间，连舒羽一个女人，都觉得惊艳。
“什么时候回去？”顾煦从车上走下来，那般柔和宠溺的模样，与在公司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工作之外的顾煦，原来是这样的啊。
看着顾煦自然地搂着苏染染的腰，带着她离开，舒羽才敢从门卫室走出来。
就算不想承认，舒羽也知道，苏染染和顾煦，仅仅是站在一起，就那么般配。
陆曼晴这个人有多狠，舒羽已经见识到了。她对苏染染，也绝对不会手软。
因为有把柄在陆曼晴手中，舒羽总是找不到机会，也不敢说出真相。
所以这次接近顾琛，获取的消息，就当是她对顾煦和苏染染的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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