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越嘴硬，以后越会后悔。”男人猛地摔门而去，带起一地的尘土。
“咳，咳，”苏染染剧烈地咳了两声，蹲在地上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原先就没有好彻底的伤口处，又添了新伤，此刻钻心地痛着。苏染染伏在门边，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
一连三天，除了小女孩好心给她的两个馒头，苏染染什么都没吃。
几乎虚脱了般，苏染染躺在地上，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也好，活着太累了。很快，就要解脱了吧。
蓦地，“吱啦——”一声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染染感觉到有人走到她的身旁。
“顾煦……顾煦……”
声音很轻，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在喊这个名字。
潜意识中，也是这个名字，支撑着她到现在。
“顾煦？”将苏染染买来的男人，并不知道这是谁。他只是来看看，苏染染肯不肯乖乖就范罢了。
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苏染染就知道，只是她的错觉。在这样一个地方，怕是根本没有人能找到她。顾煦，又怎么会来呢？
男人端了两碗菜，就这样坐在苏染染面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许是视觉被剥夺，嗅觉更加敏锐的原因，也可能是饿了许久的原因，只是两盘简单的蔬菜，苏染染都能闻到浓烈的香味。
“想吃吗？”男人观察着苏染染的神情，故意问道。
苏染染死死地咬着唇，不发一言。
“要说我周围，也有花钱买来的女人。我还从没见过脾气像你这么犟的。”男人揪住苏染染的衣领，将她一把拉起，眯着眼道：“宁愿不要命，都不肯听话。”
“我已经结过婚了，”竭尽全力，苏染染重重地咬着每一个字，态度坚决地道。
而且，她这一生，也只会结这一次婚。
站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顾煦。
“哼，”男人冷笑，虽然不知道苏染染曾经的身份，也感受到了苏染染对那个男人的深情。
“你那么在意的人，居然任由你被卖掉，沦落成这样。估计，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吧。”男人不屑一顾地下了定论。
收起碗筷，男人见苏染染决意不肯答应自己，愤愤地丢下一句：“那你饿死算了”，便再度离开了。
躺在地上，苏染染朦朦胧胧的，想起曾经最美好的一段岁月。
“我们不是回家吗？”那是一场晚宴过后，苏染染坐在副驾驶位，好奇地问身旁的顾煦。
“我看你晚上基本都没吃，”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开到了苏染染平常最喜欢的餐馆，顾煦关切地道：“带份夜宵再回去。”
“顾总一整晚，不都在忙着应酬吗？”苏染染撇撇嘴：“居然这都注意到了？”
“这是吃醋呢？”顾煦轻笑一声，一下便看出了苏染染的小情绪。
他分明，一整晚视线都没怎么离开过自己太太。
只是方才饭桌上，有个穿着打扮极为妖娆妩媚的女人，一直借口想要坐到顾煦身边，找顾煦喝酒。尽管知道自己老公对这种情况都是不理不睬，苏染染依旧不由自主地瞪了那个女人许久，也没心思吃什么。
就这样，还是西装革履的顾总裁，也只有陪她，才会去那些普通的餐馆吧。
都说人去世前，回想起的，都是一生最在意的人和事。思绪慢慢回到现实，苏染染闭上眼，眼角有几分湿润。
这些事，都过去太久太久了。
顾煦，还记不记得她？
“染染……”此刻，一家茶馆，李馨茹独自一人坐在那，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苏染染依旧杳无音讯。尽管那群人没有再来找过自己，可是李馨茹的心，却是一天比一天不安。
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梦见染染。有时是她们打打闹闹，一起逛街的画面，有时是染染满身是血，跳下山崖的时候。
握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李馨茹坐立不安。
这家茶馆，以前她和苏染染经常过来。现在每天在家，心中备受煎熬的时候，她就会逃出来。好像茶馆安静的音乐，来往的客人，能略微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般。
她好恨自己的懦弱。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坦白了，也会去坐牢吧。或者，那些人一定会报复她吧？
“馨茹？”就在这时，李馨茹听见一个带着试探语气的呼喊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染染在哪里！”条件反射地，李馨茹猛地抱住自己，大喊出声。
茶馆所有人都惊诧地朝李馨茹看着，但也只当这个女人受了什么刺激，并未放在心上。
而那个先前喊李馨茹的男人，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李馨茹面前。
“馨茹，真的是你？染染出了什么事么？”
李馨茹全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这才看出是张明睿。
“染染怎么了？”张明睿抓住李馨茹的手腕，一个劲地质问道。
先前，因为发生了那么多事，张明睿看出了苏染染对顾煦的一往情深，只好暂时去国外待了一阵子。
一方面是研究所的提议，让他去进修。一方面，他更是想逃避自己对染染的感情，尽量不打扰染染的生活。
之后，因为一些特殊的药物试验研究，张明睿几乎没出过研究所，手机也应要求上交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他也是刚刚回国，约了友人在茶馆面谈议事。没想到，恰好这么巧的遇到了李馨茹。
本意，张明睿只是想问问苏染染近况，却没想到，李馨茹忽然这么大的反应。
“染染，染染她，染染她……”李馨茹吞吞吐吐地，嘴里含混不清，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张明睿心急如焚。他离开的这么久，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顾煦又伤害染染了？”张明睿追问道，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了。
“馨茹，你快说啊！”
“不是，是我，都是我！”李馨茹崩溃地埋头痛哭道：“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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