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值得么？李馨茹在心中问自己。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牵连到这群危险的人中，一生都几乎被毁了。
最重要的是，或许，并没有人在意她的未来吧。只要出了院，也许陆寻就再也不会联系她了。
陆寻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苏染染。
她的一切，都是被苏染染拖累而毁了。现在，苏染染连她在意的人，都要直接夺走。
不要，不要，一个念头在李馨茹心中反复喊着。只要苏染染不在了，陆寻就会一心一意对待她了。这群人也一定会放过她了吧。
鬼使神差的，李馨茹如同受了蛊惑般，脱口而出道：“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去找染染！”
“哦？”男人玩味地笑了笑，蹲在李馨茹面前，加重语气道：“李小姐的意思，是承认苏染染还活着了？”
“染染她……”李馨茹回过神来，像是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现在在哪？”男人的语气沉了下去，透露着一股急切。
“我不知道。”李馨茹摇摇头，连忙补充道：“因为她今早跟谁都没打招呼，就出院了。”
男人紧锁着眉，对李馨茹的话半信半疑。
对上男人的目光，李馨茹吓得直接打了个哆嗦。可是，凭着感觉，男人知道李馨茹并没有撒谎。
“那就要麻烦李小姐再帮一个忙了。”男人点了支烟，得寸进尺地要求道。
“什么？”李馨茹心下一紧，断断续续地道：“你们……不是说……放过我……”
“放过你？”男人瞬间变了一个态度。一把抓住李馨茹的下巴，抬起，强迫李馨茹看着自己，男人威胁道：“不肯配合，还想我们放过你？”
“你们！”李馨茹刚一直起身，便被两个男人给一拳打了回去。
“李小姐好好想想，这主动权在谁手里，到底谁说了算。”
死死咬住唇，李馨茹虽然心有不甘，却什么都做不了。
反正自己已经出卖染染了，那就这样一直错下去吧。反正自己这一生也毁了，总得保住性命。
“你们要我怎么做？”半晌，李馨茹像是放弃了一般，轻声问。
“靠你让苏染染露面。”男人将手机还给李馨茹，淡淡地道：“你找个借口，把她约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我，我……”手机在手中越攥越紧，李馨茹像是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
自己，真的要做到这一步么？
“快点！”见李馨茹多少还在犹豫，男人再次踢了李馨茹一脚，脸上浮现出一层薄冰：“如果你敢让苏染染有一点怀疑，就别想活命了。”~
“不对，我们会让你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男人一字一句，不给李馨茹分毫退路。
在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后，苏染染终于到达了另一个省市。
“染染，这边，这边！”好在，这次联系到的房东，正是苏母曾经的友人，对苏染染自然也关照多了。早早地，房东便在车站等候了。
“阿姨，”苏染染循着声音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礼貌地笑了笑。
“你这孩子，怎么成这样了？”像是对自己家女儿般，房东挽着苏染染，关切地问长问短。
“之前意外，出了一场车祸，”苏染染避开事实，低声道。
“要是你母亲还在，看到你现在这样……”看着苏染染蓦然间黯淡的神情，房东长叹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苏炳国的为人，稍微熟悉点的都清楚。房东也没指望苏炳国会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
“屋子我都替你收拾了，先好好休息吧。”到了出租屋，将钥匙递给苏染染，房东叮嘱道。
“谢谢阿姨。”
“染染，你一个人住，真的行吗？”临走前，房东依旧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阿姨。”逐渐习惯了黑暗之后，苏染染似乎也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合上门，躺倒在沙发上，苏染染以几乎放空自己的状态，沉沉的睡了一觉。
也罢，就让自己这样任性地选择一回，任性地躲开吧。
感情也好，危险也好，都先抛之脑后。
朦朦胧胧的，梦中，苏染染像是回到了五六年前。
那段还是学生时代的岁月。
“染染，染染，今天咱们去哪吃呀？”她手里拿着一叠调研报告，正急急地朝学生工作处走去，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喊她。
继而，李馨茹便追了上来，还替她带了一杯奶茶。
“我中午要开例会，”苏染染很是抱歉：“明天吧，北门那新开了一家店。”
“这样啊，”李馨茹倒是不介意，一副“大家都懂”的模样：“例会什么的，最无聊了。我看，要不是顾煦在，你也懒得去吧。”
“你别瞎说！和顾煦才没关系呢。”提起顾煦，苏染染条件反射地朝四周看了一下，赶忙捂住李馨茹的嘴。
“这么紧张干什么啊？越紧张可就是越在意的表现。”李馨茹笑嘻嘻地再次靠上前去，鼓励道：“染染，你能不能别这么怂啊。再不主动点，我看顾煦的那个青梅竹马就快把他拐走了。”
“要不，我帮你两多制造几个‘偶遇’的机会？话说你两最近到底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啊？”
“咱们换个话题行吗？”面对李馨茹的好奇心，苏染染着实招架不住。
“口是心非。”李馨茹也不再打趣苏染染了，直接下了定论。
苏染染红着脸，面上懒得理自己闺蜜，心中却因为一个名字，总是不由自主地弥漫着甜蜜。
只要提起那个人，似乎，就觉得很暖。
那么美好的年纪，简简单单的时光，苏染染潜意识中就觉得不真实。
一定是自己的梦吧。
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样猛地清醒过来，苏染染怔怔地躺了一会。
蓦地，苏染染眼中便滚出一颗泪珠。
什么都回不去了。母亲，顾煦，馨茹。
以后不会有母亲等她回家了。
不会有那份年少时的欢喜了。
也不会有好友在她身旁刨根问底了。
一切物是人非。
她所怀念的，都只是她的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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