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合籍,姬?澜又想到了那个梦,那幻境生出的梦,就像将一根情丝埋入了每一处骨髓血液中,明知是假依然日渐沉沦。
他在心底问自己,若是与她成婚合籍,他愿意吗?
答案是不知,但心中的欢喜也确确实实做不得假。
凤清瑜不知自己为何会时不时生出想撩拨他的念头,话一出口覆水难收,这次的玩笑开得当真有些过分了些。
他自嘲一笑,明知姬?澜讨厌他,如此作妖,莫不是想找骂?
见他眉头紧锁不知是不是不想搭理他,噗嗤哂笑出声,语气颇为轻佻,“姬公子是不是想骂我,妖女?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哎呀呀,这词儿我都听腻了,你样貌这般俊美无双,骂人也该一骑绝尘堪能与之相配。” m.a
姬?澜哪里还不明白,她分明是在戏弄他,身为一个女子怎可拿终身大事做调侃。想到他的郑重和心动又羞又怒,“不知羞耻。”
他冷漠至极吐出四字,或许该回师门找一味了尘丹,忘却桃妖洞中的那个梦,便再也不会魂牵梦萦如此念念不忘。
姬?澜很高腿也长,他在前面走得极快,凤清瑜一路小跑都跟不上,知这次是真真惹恼了他。
心底又难免存疑,上次在李府也颇为放肆调戏了他一回,迎来的是带着杀气的剑招,两件同样的事,今日可能还更过分了些,为何结果不同?
走着走着姬?澜忽然停下脚步,凤清瑜气喘吁吁差点一头撞上去,不远处火光冲天,远远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嘶吼还隐约可见。
花眠楼着火了。
凤清瑜神色凝重,这火可比李府的火大得多,火光冲天烧红了半边天,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他戳了戳姬?澜的背,“要救火吗?”东临异事频发,倒真没见过姬?澜出手,他身为天师,不用为民除害吗?
姬?澜没有说话,只是行走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出了湖心亭这片区域,可看见整个花眠楼都烧了起来,火势绵延烧到了连着长廊的偏院,只远远站着都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浪。
弥天大火冲天而起压根无法靠近,以姬?澜现在的状态,就算想救火也是有心无力。
突然,一个被熊熊烈焰包裹的人从火光中走了出来,周遭充斥着恐惧尖叫,四处是抱头逃窜的男男女女。
火焰中的人一直在挣扎,换做一般人早已被烧死,但它没有,一步步不偏不倚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如此诡异,凤清瑜偷偷往姬?澜的方向挪了几步,两人就差挨在一起了,他吞了吞口水,“这是个什么东西?”
“姬惊鸿。”
“啊?”
凤清瑜目瞪口呆,姬?澜才说过他会横死,即刻便应验了,就算灵力流失,他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破邪。”
几张符急速飞出化作一张金色大网,火焰瞬间熄灭露出一具焦黑的人体来,只听见有什么龟裂的声音,焦黑的躯壳在眼前裂开,一阵噼里啪啦,露出焦壳里赤/裸苍白的肌肤。
不会还活着吧?
凤清瑜大惊失色,这样都没死还如蛇蜕皮般重生了,这究竟是何方妖怪?
稍顿,姬惊鸿从焦壳中坐了起来,滔天烈火未伤着他一分一毫,模样也与常人无异。
他目光扫过四周,朝凤清瑜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桃花姑娘,麻烦给我拿件长衫。”
看样子他还留有神志,甚至看不出与之前的姬惊鸿有什么区别。
凤清瑜身无长物,花眠楼又着了火,一时半会他上哪儿去给他找件长衫?
他有些为难,却见姬惊鸿大咧咧直接站了起来,就那么赤条条露在众人面前,他忙移开视线,只听见????的声音,姬惊鸿揶揄道:“还是我的好弟弟贴心呢,谢谢九弟。”
姬是国姓,但凤清瑜真没想到姬?澜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也对,只要天命之子愿意,这天下唾手可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走。”
姬惊鸿浴火蜕壳已脱离正常人范畴,正当凤清瑜好奇姬?澜会怎么做时,他冷冰吐出一个字,迈着大长腿便要离开。
有异事发生,姬?澜从未过多干涉,凤清瑜有时候真怀疑他是否真是仙门天师。
当然,和姬惊鸿在一起还是和姬?澜离开,有脑子的都会选择后者。
他忙不迭跟了上去,“且慢。”
身后有人踏踏走来,姬惊鸿凉薄的声线有种漫不经心的散漫,“桃花姑娘,本王乃当今圣上第七子,封地东临,封号瑞,还未娶妻,姑娘可愿做我的王妃?”
几乎一样的言词可话中似乎又另有深意,凤清瑜微顿,下意识抬头望向姬?澜,身形颀长背影极美的男人似乎没听到般依然还在前行,“抱歉,我已有心仪之人……”
话还未完被强硬打断,身后的男声阴鸷狠戾,“你当真要拒绝我?”
凤清瑜微叹,“抱歉,只能辜负您的美意。”
“呵,你不要后悔。”
姬惊鸿意味深长话音刚落,“妖女在那里,快,快抓住她。”
黑压压一大群普通百姓拖着自制的武器急匆匆赶来,凤清瑜还未反应过来,一物砸在额角传来阵阵刺痛,接着,数不清的石子朝他砸了过来。
漫天火光中,挨挨挤挤站了一大片的人望向他的目光惧怕又憎恨,手中的石子不留余力狠狠砸来,温热的血液顺着额角流过脸颊,凤清瑜眉紧凝,东临怪事频发,能轻易被鼓动的民众不会听他解释,若要逃,没人相助也跑不远,眼下该怎么办?
他正欲蹲下双手抱头硬生生扛过这一波石子攻击,有人疾步而来白衣翻飞挡在了身前,“果然有天师和妖物勾结,打死他们。”
上百民众一窝蜂涌上前,四面八方都围着人,各种各样的木棒朝他打了过来,凤清瑜不知为何只一会儿的功夫事情就已变得不可收拾。
姬?澜唇抿得死紧,一张俊颜似是千年寒冰雕刻而成,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虞,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左右躲避,纵然身法轻巧又奇妙,凤清瑜也难免被乱七八糟四处扫过的木棒波及,好几次狠狠挥过来的木棒就要落在身上,却在最关键时刻被拉着躲开。
周遭嘈杂哄乱,喊打喊杀的百姓越发凶狠,凤清瑜牢牢盯着死死拉住他不肯放手的男人,为了护住他,落在他身上的乱棍更多,为什么呢?他不是讨厌他吗?冷眼旁观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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