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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 > 第55章 第 55 章
    盛京繁华富裕,自是不缺珠光宝气满堂金玉,前几年宫里的淑妃娘娘陪陛下出游时,头上轻纱素绦,素雅飘逸,一时间引得众女追捧,成为潮流。

    首饰铺子里先前大片大片的金饰被撤下,素雅精致的珠花发带被各府贵人青睐。今日宫宴之上,为了出彩,众位贵女太太们头上的丝绦可谓精彩纷呈、五花八门。但大家都是这个打扮,难免泯然众人。

    林宛安的装扮,只让人觉得雍容矜贵,简约却不失庄重,像一株悠然盛开的牡丹。

    天下花草再多再漂亮,可能花开时节动京城的也只有花中之王牡丹了。

    两人一出场便在人群中引起骚动,男人的关注点在傅景渊身上,而女人们的关注点都放在林宛安的装扮上,太福殿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这一群人里,最兴奋的莫过于秦延暮了。他早前便和二皇子不太对盘,但那时候二皇子身上倒没什么值得他探讨的东西。这次的事情一闹,秦延暮可算是找到事情做了。从傅景渊求娶林宛安那天起,他就从善如流的站在了楚王爷和林大姑娘这一边,他坚持觉得二皇子和林如萱根本比不上傅景渊和林宛安。

    刚开始的时候,和他持有相同观点的人太少了,他随便去一家茶楼,都能听到不少谈论傅文睿和林如萱的,说他们多么伉俪情深,郎才女貌,不顾世俗眼光。里面零星反驳的言论很快被另一边的大军淹没,被这个场景一激,秦延暮越发觉得应该让这些无知之人知道什么是郎才女貌。

    后来,他站的阵营人数突飞猛进的增长,秦延暮飞速的感觉不到自己的独特性了,于是他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想知道哪怕一点点楚王爷和王妃的感□□迹,可是一直都失败了。

    所以,看到相携而入的两人时,秦延暮眼睛都亮了。

    林宛安不关心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跟着傅景渊到了荣国公府那一桌,无视掉和她搭话的林如萱,和祖母说了两句后,两人才缓缓走到前面的座位坐下。

    甫一坐下,就感受到来自对面的不甚友好的目光,她对上傅文睿那双阴郁的双眼,心里笑了笑,将视线落在别处。

    傅文睿和林如萱还真是像呢,刚才看她的目光都是那样带着怒火。实话说,她也没做什么吧,怎么这两个人好像把她当仇人一样。

    她本来就是随便看一下,结果竟然看到让她意料之外的人,于是稍微倾着身子低声问傅景渊:“王爷,云阳伯府的人怎么会?”

    牵涉进了走私兵器的大案中,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坐在皇宫的中秋夜宴上呢?

    傅景渊淡淡道:“案子刚刚查,什么罪名都没定,他们坐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王爷不是已经给陛下递过折子了吗,难道说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傅景渊道:“此事牵涉重大,刑部那边透露出来皇室宗亲似乎也有参与,各方资料繁杂,进度慢些也是正常的。”

    林宛安闻言去看傅景渊,他脸上表情很淡,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让人难以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林宛安却突然很想问他,他心里是不是很难受。他在前线拼尽全力对抗外敌,可本来应该站在他背后的人却悄悄将黑手伸出来,手中举着屠刀,妄想落在西境将士的身上。

    私铸兵器走私本就是杀头的大罪,这次查获的还是匈奴人的兵器,弯刀弓矢出现在大周都城的闹市,难以想象这看似平稳繁盛的一座城池背后埋藏着多少危机四伏。

    京城尚且如此,傅景渊在西境面临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些兵器真的可能会到匈奴人手里吗?”

    傅景渊解释道:“匈奴人草原游牧,铸铁技术虽然成熟但比不得大周稳定,一碰上战时,难免有甲械兵刃供应不上的时候。从前,匈奴和大周签订的货物交易合约中有生铁这一项。”

    他的视线在灯火辉煌,人声嘈杂的太福殿内缓缓落在云阳伯的坐席上,接着道:“但最近十年,匈奴屡犯边境,两边贸易停止,匈奴人生铁短缺自然要买,打铸成兵器之后价钱更高,赚钱的机会放在眼前,上面的人要钱,下面自然有人会不惜冒险火中取栗。”

    她转而想到陛下对傅景渊的态度,担心的问道:“若是真有皇家之人牵涉,陛下会如何处置?”

    会因为想要除掉傅景渊而坐视不理吗?

    他难道真的想让傅景渊战死沙场吗?

    傅景渊看到她清澈的杏眸中蒙上化不开的担忧,温声道:“你觉得陛下待我如何?”

    林宛安急道:“王爷的处境还不够明显吗?”

    傅景渊叹了一口气,就知道她在想这些,他和陛下之间不过是因为一颗敏感的君王之心,他很想告诉她不需要担心,上一辈子皇帝也没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这一世。

    “西境稳固,匈奴人永远窝居关外,大周才能长盛不衰,这些陛下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束手束脚,这次定然不会手软,你不要多想。”傅景渊的手放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声音突然轻松起来,“你要是再想这么多,我真该去贡院打点,明年送你去考试了。”

    林宛安听了他这话,觉得有理,心情却没放松,他哪里觉得陛下对付他束手束脚了?至少在她看来已经很明显了。不过......

    “要是王爷去打点了,我真能去考试吗?”

    傅景渊认真帮她分析:“你是女儿身,虽说是很关心朝政,也十分聪慧好学,但你前面的考试都没考过,既不是秀才也不是举人。太学的杨大人可是倔得很,我要是真去了,杨大人非得拿着拐杖把我打出来。”

    林宛安嗔怪的瞅他一眼,他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哪里是关心朝政,分明是担心他的处境。他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留她一个人干着急。

    两个人坐在一处谈论了一番朝廷大事,此心昭昭心系家国。可在外人看来就不是如此了,一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人只觉得牙疼,他们从前都觉得楚王爷冷心冷情心狠手辣必然是个难相处的人,当然傅景渊也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们所有的想法。

    诚然,你和一个血海来尸山去的铁血男人谈柔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但是似乎也有一些例外,瞧瞧人家对王妃多好,虽然看不出满目柔情,但两人往一块一坐,那股子看着就让人牙酸的氛围,真真不是作伪啊。

    一众郎君扼腕,林宛安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傅景渊这样地狱级别的人也能变成绕指柔,这么厉害早前怎么就那么低调呢。

    这种场合皇帝皇后一定会摆足了架子最后到场,林宛安觉得在殿内坐了小半个时辰,陛下才带着皇后和太后到场,同行的还有二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以及三皇子的生母珍妃娘娘。

    大殿内一阵此起彼伏的问安声过后,侍女们才鱼贯而入上了菜肴。

    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宴会的气氛很是松快,连陛下都多饮了几杯,大殿内觥筹交错,舞乐动听,一派和乐。

    林宛安看着桌上的菜肴,唯独对那道冰絮葡萄最感兴趣,这个时候当季的葡萄几乎都落了,她听说这葡萄可是进贡的,一眼看上去莹润多汁,还是用冰块凉过的,很合她的胃口。

    她的手刚拿到葡萄,眼看着就要放进嘴里了,傅景渊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握住她的手腕:“太冰了,不能吃。”

    某个快要走到傅景渊面前想要敬酒的将军停住了步伐,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呢。

    林宛安真的搞不明白傅景渊这个老年人养生饮食,他上战场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吃什么,搞不好情况恶劣还会茹毛饮血吧,怎么到她这里连一颗葡萄都吃不得了。

    被压迫了很多天的林宛安决定反抗:“我真的想吃。”

    傅景渊:“这个对身体不好,你要听话。”

    林宛安还想反抗:“吃点冰的没什么的,要不王爷也吃一点?”

    她说着,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另一只手去拿葡萄,结果傅景渊反应更快,直接把整个琉璃盏直接端走放在了桌案的另一侧。

    林宛安眼睛瞪大,有点气急败坏说:“王爷太过分了。”

    傅景渊仿佛看不到她的怨气,缓着声音道:“近来天气转凉,你要多吃些滋补之物。”

    那个将领已经十分确定自己不该来了,不过王爷这副哄女儿的神情真的是认真的吗?行伍之人大多以傅景渊为榜样,他的行军策略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傅景渊成婚的消息传出来,不仅西境全线震惊了,各地驻军都很好奇,大家都以为能让傅景渊心甘情愿成亲的女人一定是内有乾坤,很有本事能拿捏住傅景渊的。可他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这个小王妃年纪确实小,哪里都好,但看起来有些娇气,似乎喜欢和王爷闹脾气?王爷还没有不高兴?

    他觉得自己虚弱的三观亟待重塑,默默端着酒杯退回去了。

    他们两个人动静很小,但因为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们,所以这一波一闹,林宛安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她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傅景渊一定是看准了她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什么不够端雅的事,所以才故意把那个琉璃盏放到桌案左侧。要想拿她就必须要伸长胳膊去够,现下这个场面她一定不会做这个动作的。

    皇帝也把视线投过来,端着酒杯对傅景渊遥遥一敬:“这杯朕要敬九弟,北齐等五国,不停作乱,扰我边境,朕夙夜担忧,幸而有九弟替朕分忧,铲平外敌。有九弟这般忠心为国为民,实乃我大周之幸。”

    丝竹声早已停歇,整个太福殿只剩下皇帝的声音,众人都在屏息看着皇帝和楚王爷两尊大神的过招。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众人都知道陛下和楚王爷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势同水火,陛下现在还能这么笑着和自己的九弟讲话,不过是因为傅景渊手里的兵权。

    傅景渊神色淡淡的,站起身端着酒杯朝皇帝拱手一拜,声音低沉,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陛下心系百姓,臣奉君命自然要殚精竭虑。”

    林宛安跟着傅景渊将杯中酒饮尽,只听得皇帝接着说:“朕与母后一直记挂着九弟婚姻大事,如今看到九弟和弟妹琴瑟和鸣,朕心甚慰。”

    林宛安心想你每天想着怎么算计傅景渊,哪里看出来的。表面上却一派端庄,跟着傅景渊一同行礼,“劳陛下挂心。”

    皇帝开了口,接着皇后也说了几句,林宛安端庄笑着,什么话都接下。

    后半场太后精神不济立场之后,场上更加热闹,林宛安注意到林如萱直接从荣国公府的坐席上跑到傅文睿身边去了,坐下的时候还特意挑衅一样看着她。

    林宛安坐的笔直,眼神却蔫蔫的,这种场合实在是没意思,她也不搞夫人外交,来找傅景渊搭话的一茬又一茬,她坐的腰板都痛了。

    傅景渊终于应付完一拨人,转头就看到她这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扬了扬嘴角,抛出一个诱人的消息:“等会儿带你去街市逛逛。”

    林宛安没反应过来,一愣:“什么?”

    “我瞧着平康坊的夜市很热闹,你不想去瞧瞧吗?”

    有了盼头,竟然觉得没什么乐趣的宫宴也过得很快,结束的时候,林宛安整个人表现出和宫宴上完全不一样的兴奋劲儿,看着傅景渊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

    出宫时,在宫门口遇上了老太太,林宛安觉得是祖母特意在等她,宫宴之上根本没有机会说上话。

    “祖母怎的不上车去,外面风大,祖母莫吹风受了凉。”

    老太太看了看她身边的傅景渊,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我想着和王妃说几句话,才有这个念头,王妃就过来了。”

    荣国公府的一众人给她和傅景渊行过礼,就往后退了几步,林宛安没在这些人里看到林如萱,八成还跟傅文睿在一处。她回握住老太太的手,道:“祖母下次差人给我送个信儿,我立马回府去陪祖母。”

    老太太被她说的话惊到,抬头去看傅景渊,却没在男人脸上看到任何不满的神色。相反,傅景渊笑得清隽,说:“她整日待在府里无聊,是我这几日忙了些,没有陪她回去看看祖母,祖母莫怪。”

    老太太不知道是被傅景渊的一句“祖母”惊到,还是因为他过分善解人意,竟好一会才接着说:“你和王爷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宛宛做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王爷多担待些。”

    她看着月光下强硬了一辈子的祖母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心里像是流过一股暖流一样。四下里人不多,傅景渊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道:“她很好,祖母不用担心。”

    老太太不放心一样叮嘱她几句才上了马车,荣国公府的马车摇摇晃晃消失在黑夜之中,她抬头去看傅景渊,男人精致的下颌在月光下要发光一样,她抿唇笑起来。

    傅景渊问她:“笑什么?” m.a

    “没什么,我觉得开心。”

    “去夜市这么开心?”

    “嗯。”

    其实,去夜市她开心,但她看到傅景渊更开心。她觉得老天爷大概是觉得她前面很多年过得辛苦了些,没什么人疼她,所以才会让她遇到傅景渊,遇到这么好又这么娇惯她的傅景渊。

    无论是他在祖母面前以晚辈自居,还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让她欢喜。

    这个人的存在,就能让人提起他便觉得心下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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