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笛子很感兴趣?”李夜白走了进来,“可上次你听本王吹笛子的时候,评价似乎不是很好,说什么来着,折花暗柳?”
离月不由得一僵,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堂堂承王怎得如此小的气量,一两句话也记得那么清楚。“承王可能记错了吧?殿下的笛声可谓是曼妙人心,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在李夜白逐渐冷下的俊颜下,离月不由住了口,真难伺候,评也不行,赞也不是。
离月的话就这样硬生生止住,李夜白似乎看出了离月的心思,“你若真心实意,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可若是敷衍假意的话,就不必了。你的心思要是多顾着你自己一些,也不至于让我如此费心了。”
离月越听越糊涂,眯起了眼,“等等,什么意思?”
李夜白拿起玉笛敲了离月的脑袋一下,没设防的离月挨了一下打,腾地捂着脑袋站了起来,“你做什么?”
“你的霜蓝晶呢?”~
“掉了。”
“掉了?”
“就是掉了,横竖我也不会用,掉了就掉了。”
李夜白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宁离月,“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
离月思索了一会,眉头不由得紧了起来,“该不会……”
李夜白淡淡地看着离月,一言不发。
“还能……补救吗?”离月有些心虚地看着李夜白。 m.a
李夜白冷笑了一声,“你当官凌墨是傻子吗?从你的霜蓝晶丢的时候开始你就被盯上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知道的还会少吗?刚才若不是我派人在街上有意挑衅官元蓉,让她当街动手闹事,官凌墨会走吗?”
离月却是陷入了沉思,当初李夜白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谈合作,如今官凌墨一开始就打算要拉拢诺白,现在更是想诚心实意和自己对话,官凌墨是尚幽国的五皇子,母族更是富甲天下,和官凌墨合作……会不会更加有利呢?
李夜白将离月的神情尽收眼底,真是好狡猾的丫头,入了本王的阵营还想勾搭敌外势力,日后为了一点利益岂不是就能背营投敌?还好来得及时,否则这丫头就要倒戈了。
“咳咳咳……”
离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怎么了?毒发了吗?”离月站起了身,拉过李夜白的手。
手搭在了李夜白皓洁如玉的手腕上。
李夜白任离月拉着手,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眼波里却是不同寻常的流转。
没有什么异样,毒暂时被控制住了。
“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保守起见,离月还是询问了一下。
李夜白看着近在咫尺的离月,“不一样的感觉?比如呢?”
“比如心慌,心悸,思绪混乱,焦躁不安……一些你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心慌……心悸……
李夜白有些出神,半响也没有出声。
“承王殿下?”离月轻轻唤了一声,“怎么了?”
李夜白这才回过神,“没有。”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就好。你还有事吗?”
李夜白诧异,转折真快,这是在赶人吗?
“牧韫这两日还在天都,我得去找他要北柴胡。”
“他不是不肯给你吗?”
离月拧了拧眉,“这……总得再去试试。”
“您……非要跟着来吗?”李夜白执意跟来,离月也无法出言拒绝。
“嗯,毕竟是为我取的药,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什么时候连自称都改了?今日李夜白出来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带,真是奇怪……
“我们去哪?”路上,李夜白突然开口问到。
“城郊。这几日牧韫都在那儿替人诊治。”
两人并肩无言。
待两人走到城郊后,离月不由得有些窒息。
遍地的流民,衣衫褴褛,许多人甚至遍体鳞伤。
“娘亲,我饿……”
“好孩儿,忍一忍就过去了……”
“爷爷……爷爷,你别睡……”
“我好疼……”
这里有几百个在饥饿和疾病边缘徘徊的流民,离月和李夜白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天子脚下,这么多的流民,为何没有任何人上报?”李夜白的脸上是一片冰冷。
“也许是官员们认为承王殿下并不会关心。”牧韫背着药箱,面无表情地走过。
离月询问了一番过后,才得知这些人都是从南方的一个郡县过来的,今年大涝颗粒无收,上头还强征税收,这些人只能背井离乡,上天都讨要说法。可天都这边似乎早有人收到消息,守城对这些流民殴打驱赶,不让他们进城。
“温子期就是这样做天都府府尹的吗?传言他大公无私一心为民……看来也不尽然。”离月摇了摇头。
李夜白没有说话,温子期是他扶持上位的。
“二位若是来看流民的,现在应该可以回去了。若是来看我的,我现在没空。”牧韫只是在忙碌着,头也不抬。
说来也怪,牧韫身为天下医药圣地无茗坊的坊主,医术高明,像这样的人一般会自恃才能架子摆得极高。可牧韫却总是背着一个药箱四处云游,不论贫穷富贵,他总是分文不取的替人看病。
李夜白看了离月一眼,显然他是不会主动求人的。
离月只能开口:“牧坊主,恕我直言,你就是耗尽心力也救不完所有人。”
牧韫没有理会。
“你救完这些人,总还会有新的流民。仅凭医术,你救不了所有人。”
“靠那些官员仕子,就能救他们吗?”牧韫回道。
“承王殿下会想办法解救他们的,不止是这些流民,还有那个郡县里所有的流民。”
“他会吗?”牧韫转过了头。
“他会的。不过有个条件……”
“北柴胡?”牧韫冷笑,“你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医者,尽我所能救治眼前的痛苦之人不过是医者本分。解救天下苍生?我没兴趣。”
牧韫突然又说了一句,“知道你为什么会赢吗?”没来由的一问,李夜白不明白牧韫的问题。
“因为你不配成为一名医者,你所学的医术,只是为了你的私欲。”说罢牧韫背着药箱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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