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离月挑了挑眉。
那个姑娘一边吃着丫鬟递到嘴边的葡萄,一边吐着皮,就是不说话。w~
“既然如此,小姐慢坐,恕不奉陪。”说着离月就打开了旁边的窗户,一个翻身,就翻进了房间,速度快得那姑娘瞪直了眼,“喂喂喂……”
那姑娘冲了上来,抵住了离月刚要合上的窗户。
“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说翻窗就翻窗,一点仪态都没有,你还是个姑娘吗?”那姑娘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离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克制道:“那敢问姑娘您又是哪位?与我有任何姻亲关系吗?”
那姑娘嫌弃地撇了一下嘴,“谁和你有关系,本小姐是堂堂户部尚书之女,张芊芊,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到底是哪家的野丫头?”
“张小姐既然都说了和我没有关系,还纠缠我做什么?”
“本小姐问你话,你到底会不会回答?品阶比我爹小吧?”张芊芊得意地抬头。
离月冷笑了一声,整个安阳国品阶比宁向傲高的官员,除了皇亲国戚,怕是没有。
“你笑什么?”张芊芊极其讨厌眼前这个人的态度。
“张小姐,我看你到这里住有一段时间了。”离月眼神示意了下院子里满满挂着的女子衣裳,方才看见她的丫头在晾衣裳。
张芊芊有些不明所以,“是又怎样。”
“会被送到这里的,一是祈福,二是思过。可我看张小姐您这般福气润泽的模样,不像是会求佛祖庇佑之人。你是犯了错,被送到这里反省的。”
“你……”张芊芊气得满脸通红,“你凭什么这样和本小姐说话,你娘就没教过你半点礼数吗?”
离月逐渐冷了脸,“我娘亲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我回去一定让我爹教训你这个野丫头,让他降你爹的官职!”张芊芊忿忿道。
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黄毛丫头,换一个人离月一定一掌拍飞。“张小姐若是告诉了张尚书,你在清神寺非但没有思过,还到处寻衅滋事,恐怕还能在这多住上些日子。”
离月“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躲闪不及的张芊芊差点被拍到鼻子。
“啊啊……你个野丫头,你给我开门!”张芊芊跑到了门边使劲拍门。
“小姐回去吧,小姐……”旁边的丫头根本拦不住她。
离月被吵得头疼,快速地打开门,甩出了一把药粉,又立马合上了门。
“啊……我的脸!”
“小姐,快去外面,我们用清水洗洗……”
终于清净了。
是夜,离月换上了诺白的装束,戴上了白色的头纱。
离月绕着整个清神寺勘察了一遍,燕王住在清神寺的东南角,背靠无路可走的高山,前面正往清神寺前殿,路上多有侍从巡视。左面是女眷住所,右边是寺庙烧香的焚香场,空旷无人。
想要刺杀,只能从右边来。离月飞身上了焚香场靠边的一棵高树,抱剑躺在树枝上假寐养神。
快到四更之时,终于,周围的蝉鸣突然渐渐低沉了下来。离月睁眼,一跃而下。
“来得也太迟了吧。”离月隔着白纱,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说道。
话音刚落,墙外齐齐跃出二三十人。刺客全部都是黑衣黑袍,面罩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阴森冷然。只是所有刺客腰间都挂有一枚灰白色的令牌,离月眯眼,令牌上刻着精细的浮雕,是……一只黑鹰!
陵鸢楼!居然是天下间最大的死侍杀手组织。这个神秘的暗杀组织,只有一条准则,收钱,杀人。陵鸢楼从不参与任何江湖事,什么江湖规矩,陵鸢楼从来不管,认定的目标,只有死这一条路。
离月在江湖间这些年,一直听过陵鸢楼的传闻,只是从未见过这个组织的人。陵鸢楼出价极高,一般人请不起,也根本找不到陵鸢楼的接头人。陵鸢楼还有一条怪令,一个月只接一个单子。如此低的出手率让离月更是没有机会碰到他们。(.
离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竹令,这玩意儿对陵鸢楼有用处吗?如果没用,从武功到人数,怕是都压制不住对方。
“在下诺白,久闻陵鸢楼大名,今日一见,诸位果然不同凡响。”离月按规矩还是报了大名,照例寒暄了一番。
而另一边暗处的李夜白正负手而立,注意着离月这一边的动静。“李连廷快到了吗?”
言溪低声道,“这会儿已经到山下了,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赶到。”
“只是王爷,宁姑娘撑得住吗?那可是陵鸢楼,若是动起手来,我们怎么办?”言溪看到对方人数众多,光是气势上就绝对性压倒宁离月了,言溪不禁有些担心。
对面无人应答。这群人都是死侍,是不会和人做任何交流的。
离月看了一圈沉默的刺客,看来十有八九是要打了,不过离月还是没有放弃:“江湖规矩,不杀持有竹令之人,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今日,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我诺白日后定会报答陵鸢楼今日的恩情。”
“陵鸢楼,不受江湖所制!”终于有人出声了,“上!”
离月反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迎敌而上。
“王爷,我们……”言溪有些着急。
李夜白抬手,拦住了言溪的话。“正前方往右偏三尺,那棵树后。”
言溪寻着方向看去,“有人在暗中监视!”
起初离月还能应付,陵鸢楼高手众多,水平确实远在其他门派之上。但是离月习武多年,更是在江湖的打斗刺杀中浸淫多年,早已练得一手超群的剑术。普通杀手在她的剑下,通常都撑不过三招。
离月的剑不在花哨吸引人的招数,只有一个秘诀,快。任何招数,无论多么精进,都会败在比它更快的招数之下。
离月出剑快到令人无法看清。暗处的言溪看得是心惊胆战,他甚至都无法看清离月的剑,只看见以离月为中心,两丈以内,无人能进。言溪对离月不由有了一些佩服,“没想到宁姑娘的剑术如此高超。”
李夜白没有说话,他看清了宁离月的所有招式。宁离月的确没有耍任何花招,每一招都是往对方的命门而去,依靠着一手快剑逼得敌人无法近身,目前还没有人突破宁离月的设防圈。看起来宁离月似乎占在了上风。
可恰恰致命弱点也是她的快剑,能够将剑控制到如此快速的地步,单凭深厚的内力是不够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体力,速度越快,她就要耗费更多的体力。她的剑术必须建立在速战速决之上,时间越长,她出手的速度只会越来越慢,一旦慢下来,对方就会突破她的剑圈。眼下糟糕的就是,每招都会置人于死地的离月,没有杀死对方一人。
离月逐渐有些气馁,数百招下来,对方无一人倒地,只要她手中的剑指向了谁,都会有人从她身后不同方向的攻来。她不得不回身用剑去挡,根本就杀不到对方任何人。她的优势已经被对方看出来了,他们在拖延时间,等着她自己慢下来。
终于,离月挥剑隔断了面前两人的喉咙,回挡的时间已经不够,离月顺势往前翻滚,躲过了背后的剑。可同时,剑圈也已被破!
失去剑圈的离月,手中的剑也无法再施展出之前的速度,只能左挡右抬,尽力避免被刺中。可百密终有一疏,离月踢倒右边的一人,又补上一剑的同时,左手被左侧的人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裳。
“王爷,我们……”言溪看得心惊肉跳,“真的不出手吗?”
李夜白的脸上一片冷寂,一旦出手就正中幕后之手下怀,在他的护送下刺杀燕王,不就是要逼他出手吗?一旦暴露了他的手下都是一群武林高手,不管今日打不打得过刺客,都会被冠上罪名,之前百般找不到借口的那位……不就有机会除掉他和玄泽军了吗?他可以出事,但是承王府和二十万玄泽军,不能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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