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扫了扫身上的泥土,刚想离开,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人的交谈声,而且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道西阁住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都在王府里住了这么久了。”
另一个声音又道,“住进这王府又怎样呢?王爷看不上,不也同我们一样吗?”
“也是,唉,不过好歹王爷也算是公平,谁也不宠幸。王爷有着天人之姿,若能伺候上一回,也就此生无憾了。可怜我们这些女子终日守着高墙寂寂此生。”
“虽是寂寞,但吃穿不缺啊,只要不出格,王府里谁也管不着我们做什么,倒也乐得自在。走走走,去看看我种的紫玉兰,近来开得愈发旺盛了……”
离月悄悄绕过交谈的人,往西阁的方向去,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离月尽量忽略这声音,心道,实在抱歉,这次是我对不起你这空余美色的深闺小妾了,下次一定送你些美容驻颜之品,看看能不能扭转你们王爷的心,善哉善哉。
刚刚她们谈论的那个女子,应该是文清,想来也是时候了。
离月从西阁出来后,心情有些沉重,青娘……
离月走到一半,忽觉周围有人,抬头一看,李夜白披着雪色大袍,长身玉立地站在楼台上看着自己。
离月站在楼下,同样遥遥相望,两人谁也没有出声。阳光树影,斑斑驳驳。
离月觉得李夜白看起来有些陌生。离月本想飞身上楼,突然想起身上有伤,若是提气提到一半摔下来,就很不好看了。
离月只能老老实实地走了楼梯,还未开口,只听李夜白道,“你的伤还没好?”
“没事,小伤。你怎么样了?”
李夜白突然走近,伸手往离月的头发而去,离月刚想退开,“别动。”李夜白道。
“玉兰花娇贵,与诺公子却不甚相配。”李夜白从离月头上拾下了一朵玉兰花。
“本王的后院现在可是吵吵闹闹一片,嚷着要本王揪出元凶。”李夜白淡淡地笑看着离月,“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离月哂笑,“这种小事承王应该可以处理,暂且不提。青娘……如何了?”
李夜白看了离月一眼,收起了笑容,“人在大牢里,皇上已经下了死令,杀无赦。”
“什么时候?”离月面不改色,心下却是有些焦急。
“今夜。”
“你们可有法子?”离月又问。
李夜白摇了摇头,“事关朝廷要员,非同小可。宁丞相今早就进了宫,想要说情,反倒激怒了皇上,严斥了宁丞相一顿,更是严令任何人求情。那些你暗中掌握的官员见此恐怕更加不敢有所动作,更别提靠他们救人。”
离月闻言有些气血涌动,脑子里一阵晕眩,只见眼前的李夜白止不住地往地上倒去。
李夜白见面前的人眼见就要往地上栽去,长臂一伸,扶住了宁离月。
满怀的药香涌入鼻间,李夜白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能杀人吗?”离月撑着李夜白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什么?”离月没听清,用力甩了甩脑袋,心下只是怒气攻心,宁向傲真是要置陶然乡于死地,不留余地地用尽手段。
“本王说,你拿身体去博弈,不该是一个杀手的行事风格。”
离月有些懵,听不懂李夜白的话,肯定是这药劲太大了,明七尘哪里找来的庸医,下药这么狠。
“你在郊外是故意被掳去的。”李夜白松开了扶着离月的手。~
离月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体内气息实在不足,“也没想能瞒过你。”
“诺白!你终于出现了!”顾?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一眨眼间就飞身上了亭子。
离月无暇理会顾?,“事出紧急,承王府的大恩我必会报答。”说罢离月转身,强行运了轻功离去,只留下几片玉兰花和微微的药香在空气里。
“喂!”顾?连离月的衣袖都没碰到,就不见了离月的人影,顾?气得直跳脚。
李夜白负手,只是看着离月离去,眼底是未明的沉霭,未出一语。转头见顾?抓着栏杆又敲又打愤愤不平,“你轻点,这木材都是不远千里从南玄运来的。”
顾?无力地白了李夜白一眼,“我的好王爷,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吗?”
李夜白轻挑了一下眉,表示“难道不是吗”?
顾?点点头,索性坐了下来,摊了摊衣袍,“你知道你的病情有多严重吗?你会忘记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你若是忘了这一切,这么多人多年来的心血是不是要就此功亏一篑?”
李夜白不置可否,“所以你担心的是本王会因此坏事?”
顾?不说话了,眨了眨眼,一幅“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模样。
李夜白轻叹,“记忆和身子,本王目前只能选择一个。诺白也不能改变。况且他目前的样子,根本帮不到本王。你以为,他匆匆离开是为了什么?” m.a
顾?停顿了片刻,随后大吃一惊,“他想劫狱!”
李夜白点头。
顾?激动地站了起来,“怎么比我还冲动?他受了伤还想一个人单枪匹马劫狱,天牢守卫重重,根本就是去送死。”
李夜白摇头,“送死倒不至于,他惜命得很。更何况……”
“他应该还有底牌。”
顾?不解,陶然乡已然覆灭,诺白一个人,哪还有什么势力。
“他还能有什么底牌?今夜执刑的是刑部尚书徐君珩,此人是个厉害角色,不可能眼睁睁地让诺白劫狱。”
李夜白似乎是站累了,随意地坐了下来。“别忘了,正是这个人,让证物房着了火。”
顾?还是有疑虑,“徐君珩在陶然乡这件事上明明就是要置之于死地,怎么会自己故意毁了证物?”
“王爷。”言溪突然出现。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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