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名寂,低谷人寒。生也苦,死也苦。”
“东风旧穷梦,西风雨萧人,嗯……噼里啪啦打得人心疼。”
来自坐在对面的哼曲声吵着了正在啃着猪蹄的风青颜,因此他瞪着宋迎秋骂道:“…你…你能不能消停会啊,你这要死不活的曲子都唱了多久了?”
闻言,只见宋迎秋微微移眼扫了他一下。后便作姿叹了口气,抚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后,借着坐在临窗的优势,他又自顾不暇的挥着扇,观赏着客栈窗外的风景。
“啊…夕阳无限好,风景旧曾谙。”
因此,惹得风青颜又瞪了他一眼。而正要回过头来继续啃他的香猪蹄时,却望着了坐在对面另一旁的哪两位。~
战千郎夹了一块豆腐放在温兰书的碗里,笑着脸道:“兰兄,吃这个。”
温兰书微微不好意思,粉着腮:“啊…好………”
这已经是他们进了这柴桑境内‘逢卿客栈’后,战千郎给他夹的第八块食物了。说实话温兰书的肚子,已经豉鼓的了。而看着坐在左旁边,一手靠在桌上支撑着头而双眼满脸温和柔笑的少年,温兰书也不好拒绝。因此,便将豆腐一夹,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但不得不夸,这豆腐做的是真的好。
至半个月前,他们五人将梵灵关与罗酆山的无头尸,尸兵,用阵法封印于关域内之后,他们便沿着疆北官道来到了颇是出名的柴桑。但至于为什么要来到柴桑?而毋庸置疑,他们在路上听到了过路的道士说了柴桑之内的一些诡异之事。由此,便想过来瞧一瞧。
战千郎已将一头及腰下的黑发如初遇时那般束起,肤白胜雪。而他的一袭长衣,则与在百鬼尸潭时的一同。红坠金饰,颜色左右巧裁的黑红长衣。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字,贵。
风青颜双盯着与宋迎秋同坐在一长凳的两位,只见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你羞我臊。风青颜顿时恨不得掀桌而起。因此,他又翻瞪了眼,自顾自的吃起猪蹄来。
而就在这时,这‘逢卿客栈’之内的人聊起了琐事。有人问:“你们听说了吗?九玄都的元家主前几天在那鸢花阁被人杀了。听说头跟手臂都被砍了下来,啧啧啧,可吓人了。”
另一人惊讶道:是吗?!还有这事儿,我们都没听说过啊。不过…那元氏死了,那……”说到下一句话,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那我们柴桑之内的那“百家坟”可要怎么办啊。”
前一人也压低了声:“这可就不知道了,但听说那元家主几年巧遇了一位得道高人,大概关于那‘百家坟’的重物就在他了。”
闻此,而另一人却面显鄙夷道:“得道高人!呵,你是不知道啊,他遇到的哪里是得到高人,分明就是一个糊弄玄虚的好色之徒!自从他进了九玄都,那原本就不务正业的元家主更是肆无忌惮起来,除了整日的花天酒地,哪还有管过那些事啊。”他摇了摇头:“哎,现在那元家主死了,元氏几百年来的重命就毁在了他的手里。”
“世事难料哟,现在我们只求那百家坟如往日一般无风无浪便好喽。”
他们都摇了摇头,将心中愁绪遮在肚皮之下。温兰书与战千郎几人皆竖着耳朵听着,温兰书微惑:“百家坟?那是什么地方?”
独自观赏美景而自顾不暇的人开了口:“百家坟,自然是地如其名,柴桑之内的一处人间禁地啊。”
闻此,温兰书转了头,望着左旁的宋迎秋,问:“柴桑之内的人间禁地?玄师前辈,那你知道那百家坟之内禁的是什么东西吗?”
宋迎秋挥着扇,却是微微愧色:“这个…本玄师就不知道了。毕竟曾经游历四海,这些东西也只是颇有耳闻。”
闻言,温兰书点了点头,思索着:“原来是这样啊…”
将猪蹄子啃完,擦了嘴。风青颜开始吐槽“你问他有什么用啊,他这人除了去窑子学一些唱曲之外,就只会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倒真要有事问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言落,便又是瞪了一眼。而宋迎秋依然是风姿不乱,仿佛任世间嘈嘈碎语如落雨倾身,而他则依然不动如山。
观此,温兰书便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午后,天边的灰鹤飞过了山头。只见客栈外的人来人往,宋迎秋若无所思的望着那落在街上的落叶。而忽然之间,落叶被一只碧白靴踩了过去,而移眸步入眼海的身影,却是令宋迎秋刹时心神凝聚。
骤然,握紧了扇。他的心脏狂跳,神情凝重:“师…师兄…!”
嘴唇颤抖。顿然,心绪化为万千而碟,瞳孔动摇。他当即翻窗而跃,惹得客栈之内的一阵奇异目光。温兰书疑惑:“玄师前辈?”
“喂,宋迎秋你又发病了?!”
风青颜与风秋师皆一眼茫然。只剩战千郎望着那窗口,仿佛透过木壁,他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庄镇,而好在此时的市集之中人影不多,宋迎秋追着那人的身影,穿过了来往的路人。但那个身影的步伐太快,宋迎秋几乎能感觉到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于人海之中,令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因此,他很急,他急得任西风打乱发丝,急得任那心跳急促了呼吸。
那个背影,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是师兄,是那个将他护在身下的师兄。是那个他找了两辈子也还是失去的师兄。是那个令他每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跪下涕零的师兄!
师兄…师兄,师兄、
“师兄!!”宋迎秋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
闻言,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过路的人影已经离去,只见整条市街之中只留下两个站住了脚步的人。宋迎秋努力平息着急息,但压抑在心中的激动却是忍不住。他又叫了一声:“师兄……”
他皱了眉,桃花眼之中是湿润的。
“师兄…”宋迎秋又忍不住叫了一声,而似乎是在试探,又似乎是在挽留。
须臾,不知道是不是听清了他的喊声。只见那人缓缓地偏了身,而就在人心剧烈动荡的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忽然邪情一笑。下一刻,他的身躯突然绕起一阵紫色乌烟,随后化为一只黑鹤翱翔离去。
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见此,宋迎秋顿然诧异,茫然无所适从。而就在这时,从身后耳旁却传来了一声极为特别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令宋迎秋瞬间毛骨悚然,冷汗浃背起来。他的指尖在发抖,腿都要站不住了………
“嗯?这次怎么不跑了?”他又开了口,声音是阴冷之间夹杂着调侃,而冰冷的指尖则是触摸着了宋迎秋直长的发丝。
从发丝传来的是被火烧到的感觉。宋迎秋瞬时与他拉开了距离。他回过头来,望向了那令他惶惶不可终日的青年男子。 m.a
他笑着脸道:“阿秋,好久不见啊。”
怎么办,快要窒息了………
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裳,宋迎秋在打颤,但却还要故作镇定。他抿了唇:“你…想要干什么?”
闻言,他却装出一脸的无辜:“唉?难得久日再见,阿秋这么说,我可就要伤心了呀,毕竟怎么说……”他抬了眼,露了笑:“我们也曾同床共枕了半年。”
这一句话,是直刺宋迎秋心脏的利剑。他抖了,抖得更厉害了,而霎时之间,如往日般的屈辱涌上心头。铐环与铁链动荡的声音回绕于深耳之间,手脚被枷锁铐住,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囚牢。每日每夜,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阿秋啊……”
“想死吗?哈呵呵呵,我偏不让……”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求求不要再想了!!
宋迎秋握紧了拳,指尖扎进肉里:“宣怀诚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怒气,似乎更能激化宣怀诚的乐趣心。因此他双眸打量着他,见了他的冷汗。见了他的手抖。而宣怀诚却依然笑着脸,装腔作势:“别这么怕我,我不过是来跟你叙叙旧罢了。”
宋迎秋喉结滑动一下:“叙旧?呵,你我之间只有仇恨……”
宣怀诚笑道:“仇恨?阿秋,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啊。”
他的双眼太令人胆寒发竖了。宋迎秋转了身,忍着骇惧压出冷声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同时我希望下一次也不会看到。”
言落,便是匆匆离去,或者说是落荒而逃来得更加贴切。而见此,站在原地执着黑扇而双眼打量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宣怀诚扬唇一笑,似乎在心里做着为人不知的小打算。转眼一念,脑海里却随意想出了另一个少年的模样。
是坐在客栈内的温兰书,他神情自若着道:“那个小少年,长得也不错啊。”
于后,他笑着脸:“阿秋,我们还会再见的。”
你的痛苦,就是我的愉悦。
所以,痛苦吧阿秋。我想让你痛苦,永无止境的痛苦………
活在深渊,让你永远也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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