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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神赐人间万户灯 > 第37章 乱世重阳水清阳-1
    此时冥界罪人间之市集,众魂来往,与人间常人除了面目苍白丑陋之外并无其异。

    市集一角,一群捧着大土碗正扒拉着的冥鬼乱语纷扰传出,不知在议论着些什么。而正街之中,忽然出现一位束发的黑色官袍男子。

    那名男子威风凛凛,一脸冷漠的执着笔卷走过街道,而却突然耳闻一旁的小鬼正于偷偷议论。随之,阎?便走了过去,开口道:“说什么?”

    阎?开口,禁鬼倒扣。只见那些小鬼忽然大吃一惊,手中一抖,大土碗差点就掉到了地上。而抬眼见到身后的阎?,便皆心惊胆寒起来。

    一鬼小心翼翼道:“阎…阎总督,我们没说什么…”

    另一鬼亦忧道:“是啊阎总督…我们什么也没说,更没说您的坏话……”

    言出,另一鬼则是大拍他头,心道:就你蠢就你蠢。

    而阎?则是依旧一脸冷漠,道了一字:“说。”

    见他目光冷冽,一脸冷酷之样。这罪人间的众鬼们自是不敢多加遮瞒,则是在心中愧疚一句,便小心翼翼道:“回…回总督,是…是风青颜殿下说…说您是…断袖…之事…”声音越来越小,而就当一言即落,便是立即埋头吃起饭来。

    见此,围着开小灶的众鬼亦是埋头吃饭起来。而听其所言,阎?却是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心有所思的眨了一眼睛,面容冷酷的转身离开。

    见此,一鬼道:“阎总督走了……”

    另一鬼奇怪的问道:“他…没生气吗…?…”

    而见两鬼说完之后,另一鬼便续道:“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看阎总督走的方向,那可不就是风青颜殿下与风秋师将军的千思桥之处吗?”

    闻此,众鬼皆惊,毕竟阎总督可是出了名的鬼狠话不多。但愿风青颜殿下能有个全尸吧。

    千思桥梁之亭,只见风青颜与风秋师正坐于亭位之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风秋师则是微微笑颜。仿佛他正一本正经的听着风青颜胡说八道,倒也一个敢讲而一个敢听。突然之间,一人从一旁而来,两人望此,皆是从灵位站起来,供手敬道:“阎将军。”

    阎?从鬼集而来,一双冷目瞟过两人,开口道:“风秋师。”

    风秋师回答:“在…在……”

    “从今日起,十年之内,风青颜的一切俸禄皆由你来收。”

    闻言,风青颜与风秋师立即双眼睁大,但风青颜却是不敢说话,而风秋师便是问道:“为…为什么…么…啊…将军…”

    阎?瞟过风青颜一眼,却依旧冷酷声道:“要是我发现你又将俸禄偷偷给他,那么连你的十年俸禄也一并没收。”说完,便是不再理会他二人的吃惊模样,径直离开。

    只余一脸面如死灰的风青颜与一脸无辜的风秋师。

    午后,余阳浅烈

    温兰书五人邂逅烟云小镇便是带着镇民们赠于的大包小包踏上路程,而当他们说出将要前往孤山的边境时,热心的镇民更是拉来了一辆马骡板车。因此在镇民的乐送与再三的贺行之下,五人亦是乘上板车,一道同行。

    板车很大,两只马骡骈肩而行,而板车之上则是放坐着温兰书五人与他的一个背筐,两个包袱。

    从烟云小镇出发之后,板车随道而行。且这一路的风影亦是山清水秀,风田之韵。且当他们路行过半之后,亦是经过一片向阳花田。

    此时正为芒种季节,向阳花流光溢彩,傲然挺立。微微清风拂过,午后浅阳透过秋色叶瓣,一目而望,则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墨卷之韵。

    阿战靠在板车边缘,正一脸平静的望向向阳花田的方向,而温兰书亦是坐在他的身旁。片响,温兰书便是转身在背筐之中拿出数十颗庙上福,纷纷递给板车之上的人。

    阿战伸拿接过,笑着道了声谢谢,亦是缓缓吃了起来。而宋迎秋亦是一手执着他的玉柄黑扇遮阳,待几颗庙上福下腹之后,他则是拿出一旁的水壶递给姜怜。至此之续,便是继续前行。

    渐渐的,路至山间尽头。

    山间之孤诡僻地,只见四处杂草枯枝越至行人衣袖,温兰书数人下了板车便开始徒步,只见不久之后便有缓缓的溪流之音充耳而来。

    流水之声细音如蚊,但在这山途之野却是显得有许回响,而过不久之后,温兰书等人便是望见一条山溪横淌路旁。

    温兰书,阿战,君如思姜怜与宋迎秋从而一旁而来,只见他们步行不久后,终于是望见了一个旧色的分界石坊。

    孤山界

    看着眼前的碑坊,温兰书道:“孤山界?这就是孤山了?”只见他四处放眼一望,在心中道了个奇:连个人影都没有。

    四处荒寂无声,而阿战亦是四处观察一番,只见在众人不远之处,数棵大树之下,却有着一个抚着瓜叶扇的老人在树阴之下闲息。因此便道:“兰书兄,那里好像有个人。”

    闻此,众人朝那边望去,温兰书便道:“过去看看。”

    那老人坐躺在树荫之下,瓜叶扇放在胸前,只见他此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近身,温兰书开始小声喊道:“老伯?”

    而那位老人却没有因为温兰书的叫喊而醒过来,见此,温兰书便又再问一声,且这声便是大了些,道:“老伯——”

    半响,他也依然是一动不动,充耳不闻。见此,姜怜皱了皱秀眉,喊道:“喂!醒醒!”

    他依旧是不曾回答,事出反常必有妖,温兰书等人便心知不对,而君如思便是上前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微惊道:“没…没有脉象……”

    姜怜亦是微惊问道:“死了?!”

    君如思收回手,向姜怜点了点头,接着道:“这孤山界境内人烟罕至,四处也未曾有看到村舍。而以这位老伯的尸状来看应该是徒行在此之后逝后不久的。” m.a

    宋迎秋一手玉扇遮于下颚,只见他望视那名老伯之后,却啧啧怜叹一声,而道:“怎么连一双好鞋都不曾有啊?”

    “嗯?”

    宋迎秋道:“你们看他的脚。”

    闻言,数人纷纷看向躺坐在地上的老人,只见他一身旧色麻衣脏破,尘土沾布,而双脚上的黑色布鞋更是破烂不堪,鞋底破裂,而脚掌的干皮都磨出此许。

    温兰书疑惑道:“脚掌磨损,腹态饥饥,好像是走了很长路程的一样……”

    姜怜道:“走了很长的路程?那他是不是要去往什么地方,然而又因为没有充饥的粮食而饿死在这里?”

    也…不是没有道理。君如思道:“若是如姜公子所说,那他到底是要去往什么地方,竟会不惜性命也要徒行在此………”

    闻此,而负手在前的阿战却淡淡声道:“确实如此,但又不是如此。”

    阿战谜言一出,温兰书许人便皆生迷茫,因此,温兰书便是问:“确实如此?又不是如此…阿战说的是何之意?”

    闻此,只见阿战轻扬唇角,则是慢慢的走到那位老者的身旁蹲下,且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枝小枯枝,懒羊羊地道:“以常人来言,若身上有受过皮肉之伤,那便是血染伤处,不出三日便有所结痂,即便是死人的伤口那也不在例外。但……”只见阿战用枯枝指向那位老者的脚掌,道:“但这位老伯的伤口却只是磨伤了一层皮肉,而毫无血色之模样,怕不是…在他行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阿战此语一出,数人便是心皆惊讶,但细看那位老者的脚掌时,确实是磨去了一层厚厚的皮肉,若是再磨去一小层肉皮,怕是连脚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见此,君如思便道:“若真是如战公子所说的那样,那这位老伯的尸躯究竟是要走到哪里去?”

    温兰书思索道:“尸体自然是不会有所意志。怕就怕…他是被什么东西所引,所以才会徒行这么久。”

    宋迎秋亦道:“哦?那又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使死去的人都不远千里。”

    死去的尸者令五人皆是长思片响,而当温兰书正要开口之际,只见从这荒道之间,却是来了一行身着金边紫袍白袖之人,他们个个携带剑器,但行人风姿却非来势汹汹。

    温兰书奇道:“那是什么人?”

    而正当论议之间,只见前方之人亦是看见他们,便皆快步而来,只闻其中一位颇有气质的少年作揖笑道:“宋玄师,姜公子,君公子,你们也来此处查案了吗?”

    闻此,宋迎秋则是面显轻笑,道:“不错,诸位小公子也是?”

    “是的。”那名少年亦是微微轻笑。

    看这样子,好像是熟人。只见那少年忽眼望到温兰书与阿战之时,便是笑道:“在下孤山宣鹤岗人士,宣明,表字宣子明。”闻此,只见这位身旁另一位比较俏皮的小少年亦是道:“孤山宣鹤岗人士,景沅,表字子沅。”

    闻言,温兰书亦是招呼相礼。随后,他便是问:“那不知各位公子在这孤山之中,可否发现了什么?”

    闻此,宣子明则是双眼严谨,答道:“孤山之中早已人烟罕至,而我等听烬尘庄之人所言,在这孤山山间,有一座山寺,而此寺殿当中却是有一位以人血喂养的神明,听闻此殿观座设有数千盏灯座,因此一人之命,则可点燃一盏神明烛灯。所以,此寺名为千烛殿,但……”只见宣子明一双秀眉皱起,道:“但…神明乃是守护苍生之灵,这千烛殿之内的‘神明’却是要以人命来供喂,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吧。”

    常闻上古的禁忌之物——噬灵便是以人命血魂所喂养,乃至阴邪道之物,而这千烛殿内以人命所供养的东西却是称为神明?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因此,姜怜则是忍不住道:“都要以人命来供养的东西,还有什么可称为神明的资格。依我看,就是有什么邪祟在此作怪,欺世盗名,自称神明罢了。”

    而姜怜这次所言,则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内心之言。而宣子明却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众人微微好奇。只见宣子明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画轴,且缓缓的将手中的画卷打开,一幅描摹着一名男子的画像便坦然而现。

    那副画像勾勒得绘声绘色,一袭白衣袖摆飞绪,偏棕黑的长发被清风扬起发丝。银坠发冠一点显于眉间,双眼秀锐而不失温柔,唇角三分向扬。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山男子。

    而描绘此君容颜之者,更是手笔细熟且心细如发,不论是上色或细节,都是绝等上佳。此卷之两边,则是分别写着两行大字,左为:恶世逢其君,右为:乱世必重阳。画中之人,正是皖山青阳门的首席二弟子,水清阳。

    但世人皆知,天公作美,却不成君子之愿。此人却在数百年前为阻尸傀儡现世人间而死。

    但,这其中与他对抗之人到底是何方妖孽神圣,至今都没有人知道。

    宣子明道:“这张画像,是我们从千烛殿一旁所发现的,而以这卷轴来看,执画之人所丢失的时间并不长。”

    水清阳的画像…还恰好在千烛殿的周围?温兰书问:“那不知公子这千烛殿位于何处?”

    “什么?!你们不怕死啊!”景子沅忽然吃惊大道。闻此,只见宣子明亦是微愣,随后便小训道:“子沅,不可无理。”又看向温兰书,问:“难道…温公子是想前往千烛殿?”

    温兰书点了点头,见此,只见宣鹤岗的修子则是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半响之后,那景子沅声道:“那千烛殿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里面的东西也是够呛。各位公子难道就不先回去通知令尊师长吗?”

    原来,这孤山宣鹤岗的公子们是在忌惮那千烛殿之邪。因此,君如思则是温声道:“我们此行来此,也已是估量了此庄之邪,所以这城庄之内的邪祟,我们也一定要除邪惩恶。”

    闻此,只见宋子沅便是哦的一声,便是抬手指向一旁,后道:“我们听那烬尘庄的人说,这千烛殿就在这那,你们要去的话,可要小心点,我们可是要走了。”

    温兰书等人随着景子沅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那边林枝交错,四处山头含云暗显,因此,温兰书则是轻声道:“多谢各位公子所指。”

    闻此,便是听闻景子沅回道一声。而与几位宣鹤岗的公子道别之后,温兰书等人则是随着景子沅则才所指的地方走去。

    血屠青阳门,佳子成百鬼,尸傀儡现世,水清阳被杀,这件件凶残事例仿佛刻意针对于皖山青阳门,不知这个杀人是否与其有所过节呢?且如今还在孤山之境依葫芦画瓢,设计了这个要吞食人命血灵的假神明,究竟是想用其来救自己还是救别人?

    而刚才的那位老伯,应该就是被那个假神明所引。

    孤山界乃山间之僻地,四处环山杂林,无人经至,更何况现在千烛殿油然而生,出了一位令人谈虎色变的‘神明’。孤山烬尘庄乃人间鬼巢,居住在庄内的人则是所剩无几。有的死,有的逃,且从未有人可以道出这千烛殿之内的模样。什么神明,什么仙师,什么阴兵,什么鬼将,也都只是空口无凭。

    温兰书等人徒行而到一座大山之脚,而见两旁树林交错之间的道路到通大山之间,而当半响之后,便是看见这一山脚之中,正挖阔着一座凿工精细的山窟。

    而其上方亦是凿刻三个大字:千烛殿。

    见此,姜怜则是不屑道:“穷乡僻野,不是贼人则是邪鬼。都以人命为食,还妄称神明,真是不知可耻。”

    君如思道:“这里面究竟是居何物,竟要以人命血尸供养?”

    而温兰书亦道:“不清楚了………”

    观望一眼,而阿战却淡淡的啧啧声道:“千烛殿,清阳观啊。”

    清阳观…水……水清阳?!

    数人皆心惊疑惑,这水清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称:乱世重阳水清阳。乃是三道神君,人间仙师。怎会是这以人命血尸供养的邪物?

    因此,宋迎秋则是道:“既然战公子说这千烛殿所居清阳观,那不妨进去看看?”

    闻此,只见阿战望向宋迎秋一眼,微微内含一笑,则是面不改色的抬脚踏入这千灯山殿之内。见此,温兰书数人亦是心生如奇,便是一同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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