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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神赐人间万户灯 > 第31章 烟云遇活宝冤家-2
    白丧事,原本就是哀痛之事,其设备本应都以白色为主,以表对故者的默哀之情。而前方的这支白丧队伍却是大有不同,且诡异十分。

    它所有的设备都是红色的。红色的丧旗,红色的纸扎,红色的条条祭拜纸绫……就连那些队伍中的镇民身上那件丧服与那口棺材还都是以红色绸丝为主,且木棺之上的‘尊’字都是用金墨所描。而若非此队正抬着一个棺材,根本就看不出它这是白丧之事,而更像是结缘喜事。

    然而,它对面那支花轿队伍,便与其完全相反。它的设备则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喜旗,白色的花球,白色的喜服…同时也是连他那辆花轿都是以白色为主,且花轿之顶的‘?帧?忠院谀??矗?糁谌嗣挥锌醇?ń斡?肿郑?歉?揪涂床怀稣馐墙崆椎亩游椋???袷前咨ブ?隆

    这两者真的是奇怪之至,诡异之至。

    人间之中,从无人家办丧事而以红色为主,更无人成亲之喜事却以白色为绸,不吉,不祥。

    众人从客栈之内远远望去,只见半响之后,那两支队伍从对面而来,且径直擦肩而过,随后,便是分道扬镳,如同上者走向阳光道,而下者则是过入独木桥。

    见此,温兰书心中则是疑惑万分,孰不知这是他们的习俗还是有异物作怪。而要说是习俗,那这个也未免太过于离谱。所以,温兰书便是觉得此等怪异之行乃阴鬼作祟为居多。

    姜怜便是奇怪的问:“谁家死人,竟然以红色为主,真不知道是有何种仇恨,竟然还要这般庆祝。”

    君如思亦问:“而那支成婚队伍,却以白绸为主,真的…甚是奇怪。”

    刚才行过的队伍已在半刻之后消失无迹,且那锣鼓之声也渐渐变小,最后也听不到任何锣鼓的音迹了。而这两支队伍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此时,只见店内的闲士有几人悄悄议论了起来。

    一人道:“你们知道吗,这次被殉婚的啊,可是贺大官家的那姑娘。”

    另一人道:“真的吗?我居然不知道,那贺大官家的那姑娘,结缘者是谁啊?”

    那人听闻之后,便是故意压低声音,而坐于他们旁边的温兰书等人却可以听的清楚,他道:“听说是银大娘家的那个小病秧子。哎呦,邪得很,那小子,虽然相貌长得好,但身子骨却是弱得很,见人之际都是带着一脸的死色。哎,你说他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人家那活泼的小姑娘给搭上,啧啧啧,真是搞不懂贺大官她家的那姑娘到底看上这个小病秧子啥了。”说罢便摇了摇头,以示可惜之意。

    闻此,另一人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们这镇内的这点怪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贺大官家的那姑娘真心看上他,他就算是病死了,那也是牵连不到她的啊。”

    那人又道,只是这回口气多了分怪异之感。“你说的也是,我们这个小镇啊,还真是邪门得很。你说死一个人就死一个人吧,这鬼夫人还要将他的良人给带上,哎,真是令人生畏。不说了不说了,晦气!”

    只见那几个人说完,便又纷纷品起茶来。

    温兰书见那几人看到这般怪异情景而却无惊讶之色,而相反,都是一副见怪不怪般模样。而他说到一人丧命之时,则是另一人的命丧之日,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则是…姻缘。但他们谈言之间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那便是‘鬼夫人’。

    鬼夫人何人?或者说是何鬼?

    见此,宋迎秋一手轻执玉扇,则是一脸雅兴般道:“二位小兄弟此行来到烟云小镇,不知是否已知晓此地的怪闻?”

    温兰书轻轻摇头,微迷问:“初来乍到,还未去打听,现在尚为不知。”

    闻此,宋迎秋则是一把亮出玉扇,一幅‘我要开始讲故事了’的神情,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本玄师来告诉你们吧。”

    而姜怜则是一脸无语表情。

    烟云小镇,其实他原本的名字是叫姻缘小镇。

    此镇镇如其名,凡是来此地过路之人,皆能听闻佳女妙音,弹琴鼓瑟之声。而此镇为灵地之庄,其良人也是相好如初,个个白首不离。

    但,就在几十年前,这烟云小镇之内有一间小馆,它召名为‘相思小馆’,而此馆的名扬万里,是因里面有一位妙音女子,这名女子则是一名戏子歌姬。听老人所言,这位女子的声音是万分的悦耳动听,若旁人静静耳闻她的余音,那可谓是人处仙境,忘忧忘虑。

    而却有一天,这个相思小馆来了一位十分特别的男子。他身穿一袭黑色士服,谈吞之间风度过人,一身正气凛然。对于歌音红尘之事则是以‘靡靡之音,不堪入耳。’这八个大字来待定。而进相思小馆之人,哪一个不是来耳闻佳音之色,哪一个不是来眼见佳人之容。而此人却是一幅凛然模样。但就是以他这一模不闻红尘的姿态,那位歌姬便是对他一见钟情,一眼倾心。

    但听这里人说,这名男子虽不倾于她的歌音,但却赏于她的一手好琴。但谁人不知呢,这名歌姬只会唱歌,根本就不会弹琴。因此,别人都在议论那名男子真是口是心非,胡言欺人罢了。而三日之后,那名男子则是离开了相思小馆,不知去往何处了。而那名歌姬却是对他日日念思,还道说听咐男子的许诺,在此等他回来。同时也是退去歌姬之名,从此不再妙音余梁。w~

    奈何戏子有情,君郎无义。日过不久之后,这名女子却发现了那位令她相思成疾之人却是身穿红袍,竟娶了他家女子。于是,在被欺骗与痛思之下,她便心如刀绞,最终自刎而死。

    从那件事情之后,怪异之事便是开始统统入世。但凡有良人丧偶之事,则会是一人丧命时,那另一人则是命丧日。且在夜半山腰之时,人们常常听到有女子的戏唱之音,还有人说看到过她一人分为了两者,一者金花白衣,一者鬼脸红裙,人称鬼夫人。而两者起舞,便是戏音惊人,鬼声荡响。而闻这等怨恨天下鸳鸯喜情的怪事,人们皆说是那名鬼夫人因心中怀恨而祸降人间。

    从那以后,而死者两位,则是女为白衣新娘子,男为红衣棺中人。

    宋迎秋拿起竹杯饮下一口清茶,玉扇微微挥动,道:“这便是烟云小镇的怪事之源。”

    温兰书几人听得目不转睛,只见宋迎秋谈言之际一幅有备而来的模样,大致可以想到他二人此行客居于烟云小镇也应该是为了此事。

    闻此,坐于对面的君如思则是一脸迷惑,便问:“玄师前辈,如果那名女子真为一名不会弹琴的歌姬,而那位男子又为何说是欣赏于她的抚琴才艺?”

    宋迎秋轻笑扬眉道:“当然是人说谎了呀。”

    “啊…?”

    温兰书沉思道:“若她本是不会抚琴,却还道那位男子赏于她的琴艺。而那名男子即以靡靡之音不堪入耳来定义她的曲声,这到底是谁说了谎……”自相矛盾。

    此时,坐在温兰书身旁的阿战却道:“‘靡靡之音,不堪入耳’这八个大字却不知救了多少人呢。”说完,便是扬唇一笑。

    温兰书已知他游荡四海,对于江湖异事自是了解甚多,因此对于阿战的灵通消息,则是洗耳恭听,不存怀疑。但对于初日相逢的宋迎秋,君如思,姜怜小公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位少年一身不凡气质,初见人时总是一双锐目谨慎万分,且他身上所感受的气息却又非仙道之人,又非邪道之鬼。所以此人,可疑。

    宋迎秋抬眼打量了阿战一番,见他一幅悠闲幅样,便是笑道:“这位公子是?”

    闻此,阿战亦是双目与他对视,但却久久不曾开口回答。气氛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见此,温兰书便是微微淡笑道:“这是阿战,此行他与我同行,亦是我的一名朋友。”

    听此,阿战则是转头看向温兰书,一脸兴悦模样。

    “哦?原来是温兄弟的朋友。幸会,既然初次见面,那我便赠战小公子一个礼物。”说完,见宋迎秋以法化符,一张弥漫着金色的灵符便浮现于桌面之上,随之,只见宋迎秋口念符咒一声,这张灵符便是红火燃烧,随之便化为一点符灰,一把落在阿战眼下的茶杯中。

    见此,阿战笑道:“玄师前辈这是何意呢?”

    这张灵符以黄纸黑色为态,其作用是给予受邪祟附身的百姓驱鬼赶邪之用。此灵符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有利无害,可以清神辟邪。它的用法也如宋迎秋一般,将其点燃后化为符灰,溶入水中饮下即可。

    因此,宋迎秋的这般行为,皆是向温兰书君如思他们表明了此人的可疑之处。

    宋迎秋笑道:“此灵符有利无害,对于除祟之人来更是可以清神避邪。战公子,请吧。”说完,便是一把合上玉扇,将阿战眼下的那杯茶向他推进了一下,微微轻笑。

    见他以玉扇将茶杯推过来,阿战则是双目看着宋迎秋,片响,只见阿战扬唇一笑道了一声:“多谢玄师有心。”说完,便将眼下的那杯茶拿起来一饮而尽,只是阿战双目不离宋迎秋双眸,随即,将茶杯‘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道:“夏日凉茶,果然舒心。”

    见此,宋迎秋则是叹了一声,笑道:“战公子客气,相遇即是有缘。若是此地相逢之后,有幸可以一道同行,那还得劳烦战公子多多照顾。”

    阿战笑道:“玄师过谦,论道法武艺,阿战比不过在场的任何人。”

    两人四目相对,一双眼睛锐利而有深意,见此,温兰书则是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五人坐于客栈之内,相谈繁多。而转眼一望,只见天边红霞,那高高在上的太阳,也逐渐缓缓西下。温兰书便道:“天色已近黄昏,我们先找个地方暂住一晚,明日再谈查烟云小镇的怪事吧。”

    闻此,阿战与君如思皆是点头以示同意。

    见此,宋迎秋便是道:“此行我等乃暂时居住在这间客栈,不如温兄弟与战小公子也一同与我们夜宿在此吧。”

    说话之间一幅凛然之气,字正腔圆。

    闻此,温兰书原先也是正有此意的。但又虑及这烟云小镇实为广阔,便是想多多探查一番,以便更多了解一下此怪事之源,因此,温兰书便道:“多谢玄师前辈所念,但这烟云小镇实为广阔,我们分散而居,也好探查镇内的分布情况。所以玄师前辈与如思姜公子便在此歇下。我与阿战向前处一探,如此一来,也能够多多了解一下镇内的全面情况。”

    温兰书向来思绪周全,宋迎秋也非是不知。因此便是点头笑颜以示同意。

    温兰书和颜悦色:“好,那我与阿战就再此别过了。”便转头看向阿战,微微笑道:“阿战,我们走吧。”

    闻此,阿战则是笑着点了点,与温兰书转身走出神缘客栈。

    而一手依旧拿着玉扇的宋迎秋则是一脸深意的看着他们二人…更多的是看向阿战。而见此,姜怜则是奇怪的问: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宋迎秋却是颇有深意的道:“郎郎之气,但眼神却是凶的很啊。”

    姜怜道:“废话不多说,把东西还给我。”

    宋迎秋问:“什么?”

    姜怜皱起双眉,冽声道:“什么?还能是什么!宋迎秋,你偷走了我的钱囊,害得我刚才丢足了脸面。你现在还敢问什么?哼,你现在快把钱囊还给我!”

    闻此,宋迎秋玉停顿一下,一脸有些尴尬地道:“小…阿怜啊…阿叔那是借,是借,怎么能算是偷呢…”

    姜怜道:“还给我。”

    宋迎秋则是微微动弹脚步,笑着道:“小侄啊,这俗话说的好,谈钱伤感情,我们…”

    宋迎秋话未说完,姜怜又是冷冽的道:“还给我。”

    见姜怜一脸黑脸,宋迎秋则是知道不能再多说废话来作死了,便是缓缓伸手从宽袖中拿出一个锦囊出来,慢慢的递给他,还面带微微笑容道:“阿怜…你听我说…………”

    只见姜怜一把拿回宋迎秋手中的锦囊,但锦囊入手之际,却是毫无重量之感。随即,姜怜便是一把打开锦囊,他将锦囊倒过来抖了抖,只见一个铜钱从锦囊之内掉了下来。见此,姜怜再抖了抖锦囊,而却再无东西掉下来。

    ……………

    宋迎秋面带强行微笑,而内心早已慌得一批了。对于他这个挚友小侄,宋迎秋不会不知他的厉害之处,生气之时的打人手力,简直是与北溟神督温兰书相差无几,头盖骨都能给你扒卸出来。如此,宋迎秋便是心带紧张的道:“阿怜…你听我解释…”

    “宋迎秋……”

    “啊…?”

    “你怎么…不去死呢?”

    抬手握住背上的利剑剑柄,抬眼双目杀意浮现。随即,只见利剑出鞘,夕阳折射出一道金光。见此,宋迎秋便是大知不妙,慌张之际拔腿就跑。

    而君如思则是站在客栈之中,眨了眨眼,皆是一副置身事外模样。

    “宋迎秋!你他妈给我站住!”

    “小公主我错了!!!”

    “都说了别叫我小公主!我今日就要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个无用的废人!!”

    “你别冲动啊!刀剑无眼会砍死人的!如思!救命啊!杀人了——!!!”

    “宋迎秋!你别跑!!”

    “你拿着把剑追着我,我能不跑吗!!!!!”

    “站住——!!”

    喊声冲彻烟云小镇,只见道上行人皆纷自觉让开,而对这两位不知从哪儿来的人士则是不多介意,更不多理会。毕竟,神经病会传染。

    此时日落西山,天边的红霞照应着整个烟云小镇。山树墨染成诗,来往人情怡然。客店召旗扬起了鸳鸯红丝,天边红云野鹤归山。以此景色,可谓良辰之美景,闲怡之人情。

    出了客栈,温兰书则是与阿战一同向小镇街道前行数里,路过之处,街道两旁皆有茶食小店。而此时傍晚近夜,两边的小店皆是开锅蒸笼,因此,这番温馨之情,便是对于路行一日的人来说,则是绝美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行过数步,一阵蒸笼包子的香气从一旁弥漫而来,随着香味,温兰书向一旁小店一眼望去,只见那家小店正在蒸着包子馒头。见此,温兰书目不离店的问:“阿战,你肚子饿吗?”

    阿战位于温兰书左旁,一路跟着他而行,只见温兰书停下脚步望向旁边的小店,阿战则是道:“若兰书兄饿了,阿战便是饿了。”

    而声音一落,一声咕噜声却凭空回响。

    闻此,温兰书转过头来,抬眼看向阿战,只见阿战面容怡情,少年的温柔之样显显于面。而对于温兰书来说,习惯了三餐不全之人,到真的三餐齐全之时,反倒是实为不习惯。

    而阿战的气质则与温兰书大有不同,桃源水榭那此山水华贵之舍,世家公子风范显于眼下。因此,温兰书便觉得没有佳肴以待,但至少要让人家吃的饱肚子吧。所以温兰书便是微微笑道:“阿战,你等我一下。”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素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滴不剩的倒在另一只手掌上。

    所物相磕之声比绣花针落地的还小,孤零零的两个铜钱。

    哎,在心中叹了口气。温兰书便从小店买了两个包子。走到阿战面前,将一个包子递给他,笑道:“给你。”

    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现于眼下,随即阿战则是一手接过,温热的生气融入手掌之中。泛起的,是令人心中向往的故城仙境,又或者是令人神往的粗茶淡饭。

    而见阿战接过包子,温兰书脸带宠溺神情,随之,便是向前走了数步。然而,他却发现旁边之人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便是微微转身一望,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阿战,喊道:“阿战?”

    那人,止步于西夕红霞之下,回头望眼之间,清风拂起他耳边碎发,金阳照覆在他那身朴素的青碧白衣。夕阳在他的双眸之中泛出点点柔光。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咬了半口的素面包子,神情温柔到不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半响,那人微微泛起笑容,轻声唤道:“阿战,我们快走吧。”

    笑容,描摹出三界的仙境容颜。

    一言即出,便有人心血涌动,心绪飞扬,或者忍不住涕零如雨。片响,阿战便道了一声:“好…”随之,则是紧跟而上。

    天入晚,暮色暗。

    温兰书与阿战二人从神缘客栈随着市街走到北边的镇乡郊野处,而二人见天色入夜,点点萤火与虫声齐集。便是在一处十分不惹人注目的地方找到了间小破屋。屋外门角蛛丝网迹,外门也已破烂不堪,也许也正因它这般破烂,才会被乡人所舍弃吧。

    温兰书轻轻打开门,借着手中不知是不是又从背筐翻出来的烛灯所照。只见屋内阵旧之味极重,一张桌子四把长凳东倒西歪。而屋内却是出奇的宽敞,有床塌,有炉灶,有桌,有椅。还有一个神龛供于桌子之上,且在神龛旁还放置着几幅画卷。以此景所见,这间简屋应该是从居者离开之后就无人居住了吧。

    毕竟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尘覆三寸了。

    温兰书轻步踏入门槛。且将手上的烛灯放在桌子上,望眼探了一会四周,微微的叹了口气,便是转身对阿战道:“阿战,这里面都是土灰,要不你先出去外面稍等一下,等我把这里面打扫干净了,你再进来,好吗?”

    闻此,以烛光淡照之际,阿战则是走过温兰书眼前,停于神龛一旁,却道:“外观简陋,但这屋内却倒是宽敞。”一手抚过放在一旁的画卷,缓缓打开,只见画卷之中的是一幅十分奇怪的画。

    见阿战走过眼前,温兰书则知他不愿出去,便道:“确实,这屋内之中也是四物具全。”话下,他便是放下背筐,宽袖撸起,便是将东倒西歪的凳子扶正,又走到门后,拿出扫帚打扫了起来。

    阿战观视了一幅又一幅画象,发现这几幅画象都皆描绘着不一样的神奇故事。而其中一幅引人瞩目的便‘乱世重阳图’。

    乱世重阳图所描摹并不是什么上古神明鬼者,而却正是皖山青阳门的首席大弟子,水清阳。

    时过半辰,只见温兰书已将屋内的东西全都摆放整齐,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破布将桌凳全部擦了一遍。便又是转过身来拍打着床塌上的灰尘。半响,屋内的一切,便是焕然一新。

    温兰书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微汗,便是微微笑道:“好了。”

    闻闻,阿战便是看向他,柔声道:“辛苦了。”谈言之间,一双眼睛却呆呆的注视的温兰书。而那目光,却是令人不知如何描述。

    但却有一点让人一视便知,那就温柔,温柔到那种令人心疼到入骨的温柔。温兰书坐于床塌左边,而抬首望向阿战,见他眼带烛光火影,虽然双目凝视自已,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模样。见此,温兰书便问:“阿战,怎么了…?”

    听见温兰书喊他,阿战则是眨了一下眼睛,道:“没事,先休息吧。”

    道完,阿战便径直走到他的身旁处,将一双昂靴脱下,便一把躺在温兰书身旁,双目闭上,以示要睡了。见此,温兰书便是有许不知何情的将那件七分宽袖外衫解下,叠好后放在桌子上。又脱下白靴,便也在阿战身边躺下了,微微转头小心翼翼的瞟一眼阿战,见他呼吸平稳。便也闭目而眠。

    灯光摇曳,人影微斜。

    夜半,温兰书隐隐约约发现身旁之人一幅正处于难受的模样,见此,他便抬手抚了抚阿战的额前碎发,竟发现他的额头微微冒出丝丝汗水,看似发热了一般。

    温兰书轻声喊道:“阿战?阿战?”

    只见身旁之人毫无会理。一双剑眉微皱,冷汗打湿额前碎发。这般情况,怕不是中暑了吧。想到今日乃骄阳似火,他们又步行数百里,而阿战又只是一个普通之人,哪能与他相比。

    温兰书将他覆于额头的短发撩起,头额已被点点汗水打湿,温兰书心道:阿战这般模样,又全身出汗,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思此,温兰书坐起身来,借着烛光下塌走到一旁放置背筐的桌子旁。四处张望一番,却没看见有干净的布料之物,因此,他思索片刻,便是直接把衣摆一撕,又从背筐之内拿出一个水壶来,拧开竹盖,便将水壶里的水倒到了布绫上。

    布绫湿凉,温兰书走回塌边,俯眼见阿战白皙的面上泛起一细红晕,而身上的汗水已点点浮现。见此,温兰书唤了一声:“阿战?”不见眼下之人回答。他则是心中默思一下,随即,便将打湿了的布绫覆于阿战的头额上。又转身走到一旁,拿起放在桌台前的一把瓜叶扇子,走回阿战身边,且在阿战的身旁处坐下,缓缓地,帮阿战扇着微风。

    微风拂过面额,阿战那微皱的锐眉便也缓缓平息。烛灯照耀,而应出两人的身影。

    外面萤光飞绕,虫鸣余音绕梁,星辰点缀于月中夜海,微微夜风拂过万物生灵。暮色怡然,萤火韵染。夜,宁静而不失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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